三天後的深夜裡,這天的夜幕似是格外漆黑些,松明醫院裡一片寂靜。韓明瑜依舊昏迷着,面色蒼白,美貌卻不減,像是古畫中花下小憩的貴族仕女。
她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腦子裡卻怎麼也靜不下來,白日,李輕來看她時,在她耳邊輕聲說過一句話:“你要怪就怪顧映西好了,她死了是活該,你卻是被她給連累的。”
由此,她思緒萬千,心裡的悲傷和焦急化成了針,密密麻麻地紮在了心髒上。映西已經不在了?是李輕害的她們?自己和映西出門時,确實瞟見了李輕的身影,可能是在那時聽到了我們要去盤山。但那輛黑車她是怎麼聯系到的呢?李輕背後隻怕還有人,而且是沖着映西來的,那恐怕是因為顧伯父或者唐家。且,她今天這樣說,是不怕自己醒過來,那就是還有後手……
再想起映西平時隻是脾氣急了些在,确認了李輕和李松不是顧伯父的孩子之後,平時在學校、在顧家也對他們多有關照。
自己也自覺對李輕十分友善了,知道她自卑,相處時也時常注意照顧她的情緒。
想不到,那平時小白花一樣柔柔弱弱、一臉良善的李輕,怎麼就生出這麼大的惡意,要映西和自己的命,不由想起唐外婆的話,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嘛……
韓明瑜越思慮越心焦,她有意識的這幾天,也聽到了家人的悲傷和心痛,隻希望自己能趕快醒來。
正深思着,卻感覺有人拿掉了自己的供氧面罩,韓明瑜頓時感到了胸悶頭疼,而求生欲使她不得不大口急促地呼吸,卻引得肺部劇烈疼痛起來。
伴随着全身難以忍受的痛苦,韓明瑜意識逐漸模糊時,她想後手來了……
此時的病房外,韓家的兩個保镖依然敬職敬業、一左一右地站在病房門口。
看護剛剛出去上衛生間了,還要順便去填一份表,囑托他們要随時注意着病房裡韓明瑜的狀況,有情況就按鈴叫醫生,現在正是關鍵時期。
他們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時不時就輕輕開門觀察自家小姐的情況,一分鐘前才剛剛看過。于是此時,病房門關着,而隔音效果太好,韓明瑜急促的呼吸聲沒能傳到他們耳邊。
又過了差不多五分鐘,他們正準備打開門看看韓明瑜的情況,卻見左邊,從電梯裡出來了一群風塵仆仆的人,眼下都透出幾分疲憊。
為首的兩人身高優越,一個是自家英俊挺拔的大少爺,另一個卻是陌生的,但氣場容貌完全不落于韓明策,甚至更勝一分清俊。
“歲歲她……現在情況怎麼樣?”清俊男人聲音壓低後,透出些暗啞,難掩疲憊。
“醫生說情況有所好轉,蘇醒的可能性很大。”韓明策也低聲回答,“牧洵你才下飛機就趕過來,看過歲歲之後就先回去休息吧。”
“我想在醫院陪着她,會影響到她恢複嗎?”蘇牧洵不答反問。
“是怕你身體吃不消,歲歲她一定能醒過來的,以後有的是時間……”
兩人說着推開了病房的門,第一眼看到了美好的少女在病床上安靜整齊地躺着,供氧正常,并無不妥。
第二眼卻注意心電監護儀像是關機了,兩人一時慌亂,心中狂跳,但韓明策仍記得要小聲,他迅速吩咐門口的保镖,聲音止不住顫抖:“快叫醫生,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