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内一時隻餘粗重的呼吸聲。良久，韶容輕歎一聲，撐着榻沿緩緩坐起。他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朝裡側挪了挪：“上來。”

東方禮瞳孔驟縮，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韶容不耐地皺眉，他才如夢初醒般翻身上榻。帝王的身軀滾燙如火，甫一貼近就讓韶容倒抽一口冷氣。

“别亂動。”韶容按住他顫抖的肩膀，另一隻手緩緩向下探去，“隻此一次。”

東方禮如蒙大赦，瞬間将他壓進錦被間。滾燙的唇舌帶着攻城略地的氣勢覆上來，韶容隻覺天地倒懸，所有思緒都被這個吻攪得粉碎。

“唔……”他剛擡起的手腕被帝王一把扣住，重重按在枕上。東方禮的膝蓋強勢地頂開他雙腿，整個人嚴絲合縫地壓下來。

“寶寶……”沙啞的喘息混着黏膩水聲在耳畔炸開，韶容被親得眼尾洇濕，缺氧的眩暈感讓他不自覺地弓起腰身。

當這個近乎懲罰的深吻終于結束時，一縷銀絲在兩人唇間藕斷絲連。韶容大口喘息着，尚未聚焦的視線裡，帝王正用拇指摩挲他紅腫的唇瓣。

“等等……”韶容突然攥住那隻探向腰封的手，聲音還帶着情動的微顫，“你要……在上面？”

東方禮動作一頓，眼底翻湧的欲念突然凝住。他望進韶容濕潤的眼睛，輕笑出聲:“阿容若不願，朕也可以在下面。”

韶容對天發誓。

他原本是真的打算占據主動的。

可這副被酒精浸泡的身體卻背叛了意志，在帝王熾熱的親吻中一寸寸軟化，最終化作一池春水。他自暴自棄地擡起手臂壓在眼前，嗓音裡帶着餍足的倦意：“你來吧……我困了。”

東方禮的吻落在他的手腕内側，感受到掌心下急促的脈搏：“遵命……我的大将軍。”

韶容是真的倦了，眼皮沉重得擡不起來。他感覺到帝王顫抖的手指解開他的衣帶，卻在衣衫滑落的瞬間，身上的軀體猛然僵住。

那些年少時在溫泉氤氲中曾如白玉般無瑕的肌膚，如今布滿猙獰傷痕。箭傷、刀疤、燒傷……有些地方甚至凹陷下去，像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塊。

“看吧。”韶容閉着眼輕笑，聲音裡帶着自嘲，“臣說過，陛下不會想見……”

話音未落，更熾熱的吻便落了下來。滾燙的液體滴在臉頰，韶容詫異地睜開眼，正對上東方禮通紅的眼眶。

他的帝王在哭。

韶容最愛美了。東方禮不敢想象，這些年他是怎樣面對銅鏡中傷痕累累的身體，又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在浴桶中一遍遍擦拭這些傷疤。

……（未過審）

東方禮喉結滾動，突然意識到等韶容清醒後，自己可能會被那柄銀槍捅個對穿。但更可怕的是……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再次擡頭的欲望。

這副模樣的韶容，反而更讓人想把他按在榻上欺負到哭不出來。

東方禮慌忙扯過錦被将人裹住，這才發現昨日的衣裳早被自己撕成了破布。他匆匆套上中衣，放下床帳遮掩滿榻狼藉，這才喚人送來浴桶。

當熱水注滿浴桶時，東方禮小心翼翼地将昏昏沉沉的韶容抱入水中。溫熱的水流中，他一點點擦去那些暧昧的痕迹，卻在觸到腿間紅腫時，聽見韶容帶着哭腔的抽氣聲。

“疼……”

東方禮擡手便扇了自己一巴掌。

畜生！

太不是東西了！

怎麼能這麼折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