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四十？”二十分鐘足夠夠到學校了。

那邊手機可能就在手邊，很快回複了個嗯過來。

一夜無夢好眠。

五點半鬧鐘響起的時候，孟妍掙紮着坐了起來，卧室裡僅有一盞暖黃色小夜燈徹夜亮着，雖然睡得早，但早起對孟妍來說還是很困難，枕邊鬧鐘還在響，孟妍關了之後把手機随手一扔，才拖沓着穿上拖鞋去洗漱。

透過衛生間的窗戶往外看去，天邊泛着幽藍色，天地都還沒有睡醒。

冷水洗臉，渾沌的人終于清醒不少。

媽媽還在睡覺，孟妍輕手輕腳的出了門，一擡頭，一個高大的身影斜倚在電梯旁，手機屏幕的光将他的臉照亮。

程越聽見身後的開門聲，扭頭看了眼，站直按了下電梯，早起的聲音是懶懶的，“走吧。”

一前一後進了電梯。

信城一中高一的校服是天藍色的，淺淡舒服的顔色穿在相貌出衆的程越和孟妍身上很好看，程越看了眼站在身邊一臉迷糊的孟妍，悶悶無聲毫無昨日的生動活潑。

“沒睡好嗎？”

孟妍先是點點頭，後又立馬搖搖頭，“睡好了，隻是開機有點慢。”

程越聽她這形容不禁哼笑一聲，果然人不能貌相，看着溫軟安靜的人，原來說話也這麼有趣。

孟妍隻是看着文靜，但其實并不是個木讷的人。

孟妍也發現程越好像并不是那麼冷淡有距離，比如昨晚是他先發信息詢問的，今早也是他先開口說的話，但他的氣質與長相，太容易讓人先入為主了。

外面早餐店都已經開門了，路過經常去的那家早餐店門口時，老闆娘笑着說：“上學去啊妍妍？”

孟妍甜甜回應，“是的呢羅阿姨。”

孟妍聲音軟糯，還帶着一點少女的嬌憨，乖乖的樣子很讨長輩喜歡，老闆娘笑着叮囑她路上小心。

幾家早餐店的香氣一起飄出來，已經有早起忙碌的人坐在店裡吃早餐了。

兩人到教室的時候，班裡同學基本都到齊了，周一早讀是語文，梁雙在黑闆上布置完任務之後就站到了門口。

上樓的間隙程越問孟妍今早早讀上什麼，孟妍剛回答完他，轉角就看到梁雙站在門口，話音止住，一起進去了。

進門的時候，梁雙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多落了一會。

一整個早自習，梁雙都在教室的兩條過道間走來走去，看誰打瞌睡走神就用手指在那人的桌子上敲一敲，算是提醒。

早讀才過去一半，張冉的桌子已經被敲三遍了。

等梁雙走遠，張冉壓低氣音向孟妍吐槽，“我真服了，昨天沒看出來，原來老班這麼嚴啊，一點神都不讓跑，一大早的真累啊！”

“讀吧，老師又轉過來了，累了就小聲點讀，隻要嘴在動老師就不會說什麼的。”

兩人說話時眼睛都還看着課本，借這樣的僞裝來掩蓋自己說話的事實，好像是每個學生天生的本領。

最後十分鐘的時候，梁雙拍手喊停，讓前後桌之間互相抽背。

前面程越和付澈轉了過來。

張冉還沒和程越說過話，看着轉過來的一張帥臉，一時緊張，說出口的話都有些結巴。

“那個，我，你先背還是我先背？”

程越腦子裡冒出女士優先四個大字，于是讓張冉先。

這邊兩個人生硬的跟身體裡灌了混凝土一樣，那邊孟妍和付澈則好上很多。

兩人說話都輕聲細語的，一小會的時間孟妍就背完了，中間有一處有點卡殼，付澈小聲提醒。

等到張冉磕磕絆絆背完的時候，付澈也背完了。

程越剛開口背的時候就聽見旁邊那倆人都在聊别的了，付澈一展才學，主動和孟妍講着關于這篇古文作者的故事，孟妍也樂意聽些知識拓展，豐富一下文學儲備，有時還會追問兩句。

程越順暢背完書沒多停就轉回來了，耳邊聽着付澈滔滔不絕，等到他講完都已經到了下早自習的時間了。

某個花癡誇贊的話根本藏不住，“你好厲害啊，竟然知道這麼詳細，你是事先預習了解的嗎？”

那也太用工了吧。

付澈起身從程越身後出來，跟着孟妍和張冉往教室外走，隻見他有些害羞的摸了摸頭，“從小對文學就比較感興趣，所以課餘時間就多看了點書。”

哦，原來不是臨時抱佛腳啊。

看着兩人肩擦着肩出門，程越手指搓着課本的紙張，其實剛剛付澈講的那些他也知道，他也能跟孟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