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立即倒抽了一口涼氣,“恁…都,都聽到咧?”她攥了攥手指,掌心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好在,齊霁隻是搖了搖頭,一雙浸了淚的桃花眸失落的垂了下去。
“我沒有,沒有聽到别的,我不是故意偷聽的,隻聽見你,你和周玉說要送走我……”
“哦……”芽芽懸着的心稍稍落了回去,旋即,她又像是想到什麼,嘴唇難以抑制地勾了勾。
她俯身拍了拍齊霁的手,手背膩潤的肌膚讓她一時都不舍得抽開。
“恁白怕,俺說啥都不會送恁走嘞!隻不過順着他的話說說,小玉哥,小玉哥他隻是一時間無法接受恁,但他人不壞的,恁白跟他一般見識。”
芽芽體溫本就偏高,剛剛在院子外和周玉掰扯許久,這會兒渾身都裹着熱氣,靠近時,難免牽連的齊霁也跟着臉熱起來,隻覺得被芽芽抓着的那隻手發燙。
他有些不适應,但卻貪戀這樣的溫度,沒有抽開,紅着臉點了點頭。
“嗯,好,我相信你。”
“恁也白怕,那捕獸夾挺舊的了,恁嘞傷口并不深,都沒見骨,隻要好好休養,日後恁照樣活蹦亂跳嘞!”
說着,像是怕齊霁還不放心,芽芽還轉了轉手腕,勾住他的小拇指。
“俺跟恁拉勾,俺芽芽發誓,以後不論發生什麼,都絕對,絕對不會抛下恁!”
午後的暖陽透窗,勾勒着芽芽柔和的,彎彎的雙眼,她的瞳孔是琥珀色的,笑起來眼底像是有碎光,齊霁怔愣地看着她,被勾住的小拇指不着痕迹的縮了縮。
他突然好嫉妒,好嫉妒這具身體的原主人。
有這麼一個堅定的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人,真好。
他們的小拇指緊密地勾在一起,見他發愣,芽芽還頑皮地拽着他的手晃了晃,齊霁回過神來,也對着芽芽笑了笑。
“嗯,拉勾。”
今日天黑的早,芽芽照常給齊霁打水洗澡,看他收拾完了,就轉頭去鋪床,齊霁扶着牆從簾子後出來,一擡眼,就瞥見芽芽殷濕的後背。
晉州位于南方,四月中旬氣溫回升,現在已經有些熱了,自從他來了,又提出要洗澡,芽芽每晚不知道從哪裡提了水回來,反正進屋時都是滿頭大汗的,衣服濕一塊幹一塊。
這麼說來,在芽芽家這麼多天,他似乎還從未見過芽芽洗澡換衣服。
難道是因為他在,所以她才不好意思洗澡的?
想到這兒,齊霁眉頭輕微的蹙了蹙,又覺得有些對不起她。
他邁着笨拙的步子走到芽芽身後,輕聲開口:“芽芽……”
芽芽剛剛鋪好齊霁的褥子,聽見聲音回過身,鼻尖猝不及防擦過他白淨結實的胸膛。
似乎是剛剛洗完澡的緣故,他胡亂敞着衣襟,芽芽鼻息間淨是他身上幹淨的皂角香氣,一時間都有些暈乎。
齊霁垂着頭認真的盯着她,男人發絲微濕,随意披散在肩頭,發梢水珠沒挂住,有一滴滴落在她的鎖骨上,惹得她一激靈,那水珠趁機滑進她的衣領,芽芽頓時呼吸都亂了。
齊霁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離得太近了,他喉結動了動,有些不好意思的退開半步。
“咋……咋咧?”
芽芽故作鎮定地開口,眼睛卻難以抑制的亂飄,反正就是不落在齊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