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咬牙切齒的,一副恨不得要把齊霁盯穿的惡狠狠的眼神,齊霁不是不能察覺他的敵意,隻是感覺他有些莫名其妙。
“啊,原來,原來是這樣,謝謝你平時對芽芽的照顧。”
他對着周玉和善的笑了笑,用自認為妥當的語氣道:“我現在雖然出了些意外,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你放心,從今以後我依然會好好照顧芽芽,擔起自己的責任的。”
“依然”這兩個字意味含糊不明,配上齊霁那抹美的有攻擊性的笑容,莫名的讓這番話多了些挑釁的意思。
“诶你這人!”周玉急赤白臉地,恨不得要沖上去打齊霁一頓,芽芽慌忙抱住周玉的胳膊,勉強拖住他:“白動氣!白動氣!他還挂着傷嘞!”
“你當真要留他在這裡?!他這個——”
周玉一把甩開芽芽的手,本來還想直接把周玉拽下床去,可回過頭觑見芽芽用通紅的雙眸瞪着他,又一瞬間脫了力,以為自己推搡間一不小心傷害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杵在了原地。
“好了,我,我不和他計較便是了,你,你莫哭呀……”
聽見芽芽哭了,齊霁擱在膝上的手一抖,他撐住床沿想要下床,見狀,芽芽立馬閃身到他面前,摁住了他的肩膀。
“哎呀!恁還帶着傷咧,甭動彈!俺木事兒……”
周玉見不得芽芽維護一個外人,更不忍心芽芽背對着他垂頭啜泣,掙紮了片刻,他還是軟下性子,走到芽芽身後,輕輕拽了拽她的袖角。“芽芽,我隻是擔心你,你,你不要生我的氣了……”
三人維持着這種詭異的姿态好一會兒,見芽芽眼淚還在流,一臉難受的樣子,齊霁沉下臉去,對周玉也失去了耐性。
“哎,你,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看她現在好像不是很想跟你講話呢……”
齊霁探出頭,發現周玉還拽着芽芽的袖子,他猶豫了兩秒,小心翼翼地替芽芽把袖子抽了回來。
周玉委屈的張了張嘴,又要罵,擡眸時芽芽卻還背對着他,他霎時撅起嘴,别别扭扭的跑了,跑起來都是一步三回頭,生怕芽芽不挽留他似的。
可惜芽芽隻是揉着眼睛,連一絲餘光都沒給他,還往齊霁懷裡躲了幾分。
“我回頭再過來!”
周玉不甘心地喊了一嗓子走了,屋内頓時安靜下來,芽芽眼睛又辣起來,也沒那個心情管還躺在床上的齊霁,轉頭跑去了竈房。
齊霁一個人淩亂了一會兒,餘光瞥見矮桌上的空碗,想起來自己要幹什麼,他抿抿唇爬起來,抱着碗剛跳過房門,芽芽洗完臉出來,就見齊霁龇牙咧嘴地往她這裡挪,她額角一跳,趕忙上去扶住他。
“哎喲!說多少遍了叫恁甭動彈!俺拾掇就中!”
芽芽将人扶到竈房前的矮凳上坐着,齊霁有些不好意思的擡眸瞧她一眼,把手裡的碗遞給她。
“我……我看你難受嘛……”
齊霁臉上浮起一抹紅,他臉頰白嫩的很,就連紅起來都十分好看,像隻鮮嫩可口的水蜜桃,芽芽不知為何有些口幹舌燥,她撓了撓胳膊上的蚊子包,剛想進屋去洗碗,袖子卻被拉住了。
芽芽回過頭,齊霁長而密的睫毛垂了下去,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你這是怎麼……”
少女順着他視線看過去,接着,就看見了自己手背上大大小小的蚊子包。
估摸着是昨天晚上睡覺時被咬的,她睡覺不安分,尋思在柴房燃香不安全,就沒點驅蚊香。
芽芽燦燦一笑,後知後覺的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眼睛轱辘一轉,卻注意到齊霁手上也被蚊子叮了個很大的包。
“老天爺!”
她驚叫一聲,連忙跑去側屋翻找半天,取來個小罐子,抓起齊霁的手,就挖了一大坨清涼膏抹了上去。
“開春了蚊子鬧的可兇着嘞,被咬了不知道吭氣兒?癢着不難受呀?”
手背上的藥膏漸漸化開,鼻息間的苦藥味夾雜了一絲薄荷清香,齊霁被那隻粗糙的手緊緊握着,感覺掌心渡來的溫度有點燙。
藥抹好了,見芽芽要把藥罐子合上,齊霁蹙了蹙眉,将小罐子拿過來,轉而去捏住芽芽的手腕。
芽芽的體溫很高,齊霁的手指觸到她皮肉下跳動的脈搏,氣息亂了,捧着藥罐的手都有些抖。
“我,我也幫你塗吧……”
他說着挖了一大坨也要給芽芽抹,芽芽卻突然掙紮着要抽開,語氣急迫:“诶甭費這勁兒,糟踐好東西……”
齊霁沒理她,固執的把藥膏點在她被蚊子叮的地方,又一個一個耐心的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