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舒服?是打不了人不舒服吧?”巴基切了一聲,說着風涼話。
“我在想一些事情。”波波利現在沒空跟巴基拌嘴,她雙手托着下巴,因為真心感到煩惱,原本清澈的金色貓瞳都蒙了一層霧。
“說來聽聽?”
“我覺得——”
一陣巨響打斷了波波利的話。是巨石上的白胡子發動了震震果實的能力,氣浪讓整片島連着附近的海域都跟着搖晃。而剛才還在和白胡子碰杯喝酒的羅傑,此刻竟然在對白胡子行大禮。
不是,她就走神了一會兒吧,怎麼了?
白胡子生氣了,嗓音跟着拔高:“你是要從我身邊奪走家人嗎,羅傑?!”
波波利從香克斯和巴基身邊跑開,到了克萊西身邊:“發生什麼了,媽媽?”
“羅傑想要禦田上他的船。”克萊西言簡意赅地闡述,“紐蓋特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為什麼?”波波利愈發茫然。
“羅傑想要去往最終之島,據說埋藏着巨大寶藏的地方,但那裡很難抵達,謎底藏在曆史正文裡。”克萊西很有耐心地解釋,“羅傑海賊團沒有人能看懂曆史正文,但禦田可以。”
最終之島,巨大寶藏,曆史正文。這些概念對于波波利來說是陌生的,但充滿巨大的誘惑。她什麼也沒有說,但金眸中豎瞳緊縮,亮起一種難以明說的璀璨光芒。
克萊西看一眼就明白了,于是用玩笑的口吻說:“怎麼,你也想去羅傑船上看看那些東西嗎?”
離得也很近,羅傑和白胡子也能聽到克萊西母女的談話。白胡子低頭向下看,随後再度看向羅傑時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如果波波利也被這家夥的瘋狂想法打動,他真會用叢雲切砍了羅傑。
然而波波利的回答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她搖搖頭,用不大但足夠讓人聽清的聲音說:“我要自己去,帶着我的船和我的夥伴。”
白胡子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看來羅傑的腦袋可以留一會兒了。
羅傑聽到這句話後,先是一愣,随後放聲大笑起來:
“瞧瞧,克萊西,你真的有個好女兒!”
“你這句是廢話。”克萊西怼了一句。
“但在那之前,我還太弱了,各方面都差得太遠,不是一個合格的船長。”波波利捏住下巴,好像真的在認真思考一樣。保持着這副小大人的姿勢思考了一會兒,波波利像下定決心一樣,擡起頭看克萊西,“媽媽,我想離開這裡,去别的地方修行。”
“什麼?波波利,你沒有在開玩笑吧?”懷迪貝倏地睜大眼睛,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克萊西沒有立刻回答,她眯起眼睛,認真打量着女兒,似乎在确定她到底是在玩笑還是發自真心。
過了一會兒,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這樣吧,波波利,如果你能在我手下堅持半個小時,我就答應你。”
這回不止懷迪貝,白胡子海賊團和羅傑海賊團一些熟悉克萊西的人都愣了。
賈巴都毛了:“克萊西,你别開玩笑,在你手下扛三十分鐘對于這麼小的孩子來說是不可能的!”
“克萊西大姐,你不同意可以直接拒絕啊,沒必要提這麼苛刻的條件吧!”馬爾科驚呆了。
“是啊,副船長,您這是要殺了波波利啊!”
克萊西對于其他人的質疑充耳不聞,她隻是看着波波利,語氣和神情一樣平淡。
“怎麼樣,波波利,你想好了嗎?”
波波利咬着牙沒有立刻回話。
以她現在的實力在克萊西手下堅持三十分鐘的确太勉強了,就算她有果實、會霸氣,可跟霸氣等級比她高一大截、還能用念能力具現化武器的母親比,怎麼看都是自不量力。
眼前比她高了一截的母親,沒有被眼罩遮住的右眼中是靜得沒有一點漣漪的白。波波利看進那一團白色中,劇烈跳動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她忽然想通了。
“我想好了。”波波利點了點頭,那雙原本應該和克萊西一樣白,卻因為果實能力而變色的金眸,格外堅定、格外明亮,“我接受。”
“波波利!”以藏喝住她,拔高了聲調,“你别任性!你根本不可能在克萊西大姐手下撐那麼久!”
是這樣,連波波利自己都知道。
她再一次想到了令她骨血顫栗的白胡子和羅傑。那才是巅峰海賊的實力,而她也想擁有那樣的輝煌,一拳可動四海,一掌可驚萬物。
她想要到達那個高度,就必須過母親這一關,否則還談什麼自己的船、自己的夥伴、自己的冒險?還怎麼收集曆史正文,去最終之島獲取巨額寶藏?
“如果撐不住,那說明我也就隻有這種水平而已。”波波利握緊了拳頭,指甲嵌進肉裡,疼痛反而給了她勇氣和底氣。
“漂亮話倒是一套一套的。”克萊西勾了勾唇,很輕地笑了一下。但這笑容轉瞬即逝,她很快再度繃住臉,“先說好,波波利,我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如果你不用拼死的決心應對接下來的三十分鐘,你真的會死。”
……哈,該說不說,這很克萊西。
“喂喂,克萊西,你認真的?”雷利的臉色變了變,也露出不贊同的神色,“就算想證明她可以獨自修行,也不需要采取這麼極端的手段吧?”
“這是我教育孩子的方式,你個老光棍别插嘴。”克萊西睨了雷利一眼,出口的話格外紮心。
雷利差點沒忍住給她一腳。當初夏洛特·玲玲怎麼隻打瞎了她一隻眼睛?真該把她嗓子也打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