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珞今天也沒回來。
蔣行止垂下眼,慢慢下了樓。
裴墨最近很煩躁,自上次和溫珞不歡而散後,回到家裡,總會有人以各種方式,明裡暗裡嘲諷她。
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從小到大,順風順水,除了生蔣行止的時候遭了些罪,她多少年沒遇到這樣的事,沒想到又在蔣行止身上體驗個遍。
所以,這孩子從小她就親近不起來,無論再怎麼乖巧,她始終不待見他。
果然是來克她的。裴墨憤憤換了隻手,手裡提着家裡帶來的水果。
今天是五一假期的最後一天,溫珞依舊沒回來,蔣行止一早把屋裡收拾個遍。
下午他就要去學校了。
手上提着垃圾正要打開門,下一秒門在他眼前打開。
蔣行止擡眼看向來人,是他母親。
“媽…”
裴墨平靜的臉在看見蔣行止那一刻有了裂縫。
秀眉蹙起,眼神落在蔣行止的臉上帶着厭惡。
“你怎麼在這?”
被他媽這樣的眼神一看,蔣行止回過神。
他現在是溫珞,所以溫珞面對的是這樣的母親嗎?
蔣行止無從得知,放下手中的垃圾,側過身,“阿姨,您好。”
裴墨還是皺着眉。側過身進了門。
深吸一口氣,蔣行止關上門進屋。
“哒哒哒”圓仔踩着歡快的腳步出現在樓梯口,和剛進屋的裴墨剛好對視上。
下一秒打着哈欠的元寶踩着優雅的步伐出現在圓仔旁邊。
一貓一狗隔着樓梯和裴墨對視。
“阿姨,您坐,白茶可以嗎?”蔣行止記得他媽喜歡喝這個,之前小妹送給她的時候,她看起來很高興。
“不用,什麼都不用,你隻用告訴我,我兒子去哪了?”裴墨擺手,側過臉端坐在沙發上。
蔣行止無言,垂下眼。
“她出差了,阿姨有事的話可以給她打電話。”
裴墨依舊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說話也不點頭,隻一雙眼看着蔣行止。
“你們在一起了?”雖是疑問的語氣,但裴墨臉上帶着笃定。
蔣行止搖頭,“我們…沒在一起,隻是來照顧貓狗的。”
蔣行止垂下眼,說出一早準備好的說辭。
“貓狗?”裴墨想到進屋時和她對上眼的一貓一狗,她倒是不知道她兒子什麼時候有這樣的閑心,不過,也和她無關。
“這樣啊,那你剛才是要回去了?”裴墨對貓狗并不在意,真正需要注意的是眼前的人。
她始終記得當初蔣行止大學時談的這一場戀愛,它給蔣行止帶來的改變太大。
大到她不得不出手阻止這段戀情。
畢竟一個始終不見活力的人,突然變得活力四/射/,就連公司的事務都開始主動詢問。
這讓裴墨感到心慌,所以她主動找了溫珞,之後沒多久他們分手了。
蔣行止頹廢了一段時間,之後在老爺子的安排下出了國。
五年都沒有回來過,裴墨倒是放了心,以為他是被傷了心。
沒想到五年之後他又回來了,除了自己開的公司,連家族企業也一并收入囊中。
連着幾個裴家的人被裁,家裡父母親的催促,裴墨不得不來找蔣行止談談。
誰知一來就看到了這個孩子,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聯系上的?
蔣行止面色慘白,點頭,“阿姨,我先走了。”
“嗯,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裴墨不甚在意地揮揮手。反正一會兒她也要回去了。
“好的,阿姨再見。”蔣行止牽起嘴角淺笑着。
五一結束,高三的學生陷入另一種忙碌。就連高二的學生也被這種忙碌感染,不少人更加用功。
蔣行止手裡拿着報名表,刷刷幾下填入溫珞的信息。
“溫老師,生病了?”坐在蔣行止左手邊的李老師問道。
蔣行止一愣,搖頭,“沒有,隻是累了,休息休息就好。”
李老師看着蔣行止臉上的疲累,點點頭贊同道“那溫老師快歇歇。”
“嗯,好。”
李老師有課很快出了辦公室,蔣行止放下報名表,看向窗外的綠色,他好像确實生病了,心好像空了一塊。
溫珞看着放在桌面上的文件,眉頭緊蹙。
原本想着昌隆再不濟,也應該是有可用的人在,沒想到不過一個簡簡單單策劃案,交上來的都是通篇大話,沒一個實用的。
捏捏眉心,溫珞打算親自去看看昌隆的人是不是真的不行。
前幾個部門倒是看不什麼來,都在摸魚。
直到走到銷售部,還沒進門,争吵聲先傳來。
“蔣麻子,你以為我怕你!有本事你去告!到時候我拍拍屁股走人,我看你去哪找人給你做方案,你個狗屁不通的隻會壓榨人的醜麻子,呸!”
随着這一聲結束,是辦公室裡傳來的驚呼,隐約聽見“别打了别打了。”
溫珞快步上前,看到了辦公室打做一團的兩人,以及在旁邊拉架被牽扯的還有站在一旁看熱鬧。
離門最近的先發現了她,連忙站直身子,“蔣總。”
大概是這一聲蔣總驚醒了辦公室衆人,一時間,打架的,拉架的,看熱鬧的都下意識站好低頭。
溫珞也看清打架的兩人。
蔣麻子确實一臉大麻子,同時還胖,嘴角破皮紅腫着。
站在蔣麻子旁邊的青年,濃眉大眼,黑色皮膚,臉上有明顯的抓痕,一雙眼還帶着怒火。
辦公室靜了一瞬,溫珞找個地方坐下,“說說吧,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