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裡過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津率找了根拐杖,回來卻發現朱大力陷入了高燒。
本來今天她打算去找大部隊彙合,如果他們真的遇到了那頭喪屍,情況一定很危急。
已經整整一夜了,她們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可朱大力現在的狀态連站起來都困難,更不要提爬山了。
“你自己走吧。”朱大力聲音虛弱。
放下拐杖,她拿出繩子,像昨天一樣套在了自己腰間:“我說過,不會抛棄任何一個人。”
“津率......”躺在木闆上,面容粗犷的男人看着比自己小了整整一圈的女人流出了眼淚。
雪崩将白珀他們留下的信号都沖走了,不過這不是大問題。
她在内心喚道:“火種,幫我找到來時的路。”
【好的。】
按照火種的指引,津率估算了一下路程,要想抵達那裡的話以她的腳程大概需要兩天,不過現在她還得拉一個人,進度被拖慢,三天應該也夠了。
雪崩後前行的難度比以前大大增加了,原本雪層的結構被改變,看似結實的雪面下可能暗藏危險,津率手中拿着本來想給朱大力做拐杖的木棍一邊探路一邊艱難拖動他前行,就這麼探一步走一步翻越了一座又一座山坡,跨越了一道又一道裂隙。
走了大約一天,此時太陽已經快要落下,津率幾乎脫力地卸下繩子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在地上,零下三十度的天氣,她額頭的汗如雨般滑下,粗重的喘息聲像是一個強行拉動的破風箱,嘴裡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已經沒力氣再往下走了。
在雪山的晚上過夜如果不做好保溫人會在不知不覺中死去,晚上的風會特别大,她擡起沉重的胳膊撐起自己。
“得趁着太陽還沒下山的時候找一個背風的地方,不然我們都會被凍死。”
四處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一個能過夜的地方,這附近太過開闊,沒有山背能避風,現在沒有帳篷包裡也隻有一個睡袋,這顯然是不行的。
這時津率突然想到自己小時候曾用雪堆過冰屋,冰屋看似冷,但是遠比在外面暖和,而且十分牢固,不過現在用水澆冰顯然是不可能,或許可以試試造個雪屋。
她先找了一個平坦的地方,接着用樹枝劃了一個雪屋的大緻範圍,劃好範圍後就是收集造雪屋的雪,這倒是好弄這裡到處都是雪,沒有什麼趁手的工具,津率就把自己當工具,用手用腳用身體把周圍的雪往線裡推,很快劃定的範圍内就堆了一個半人高的雪堆。
她先用身體的重量反複跳起來再壓下去将松散的雪堆壓實,接着馬不停蹄的從下面往外掏雪,直到裡面掏出了一個能容納兩個人的空間,雪屋才算初步完成,之後她又去周圍收集了一些樹枝,沒有樹枝就用劍砍倒了一棵樹,寒光閃過,樹應聲而倒,把木頭用劍切好後再鋪在雪屋的地上用于保暖,能量劍造成的切口光滑平整,朱大力一定會發現這一異常,她隻好又弄了些散碎木頭鋪在上面做僞裝。擔心光靠雪會有坍塌的風險,她又從剛才砍倒的樹幹中切下了幾段較長的木條,接着插進雪中當作柱子支撐雪屋。
一番功夫下來,雪屋就算做成了。
這時她把旁邊的朱大力拖了進來,用雪堵住了洞口,在包裡翻出來一盒火柴,點燃已經剝好樹皮的幹燥樹枝,在雪屋裡升起了火,過了一會,屋内的溫度緩緩上升,伸出凍得發青的手在溫暖的火焰上烤了一會,津率緩緩舒了口氣,她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暖橘色的火光在純白的屋内燃起,厚厚的雪層隔絕了外面的狂風,身下是鋪得松軟的木枝。
她來到朱大力身邊查看他的情狀,他緊閉着雙眼黝黑的臉此刻泛起異常的潮紅,津率心一沉伸手探上了他的額頭,果然燙得吓人。
他發起了高燒,糟糕的是這裡沒有藥,她隻能寄希望于他能扛過去。
想了想,她拿出包裡的水壺,晃了晃裡面還剩很多水,剛打開水壺,一縷熱氣蒸騰而出,此時她也有些渴了,恍惚想起今天一天居然都沒有喝一口水。
剛張開嘴,一股強烈的撕扯感伴随刺痛傳來,伸手摸了摸嘴唇,鮮紅的血粘在手上,原來她的嘴皮竟然不知何時被凍在了一起,強行分開扯掉了一大塊皮,雖然很痛,但這在野外并不是會緻命的大問題,津率面色不改地舔掉唇邊的血灌了幾口水。
喝完後又強行分開朱大力的嘴給他灌了幾口。
接着從包裡拿出食物,她幾乎一天沒吃東西,此時身體暖和了起來胃開始疼起來,大部分物資都裝在後勤組的車裡,她的包裡隻有一些應急物資。
她翻出了裝應急口糧的袋子,裡面硬邦邦的,打開後是分開的幾個紙包,上面用線系得很緊,拆開其中一個紙包,裡面是五塊餅幹跟一根肉條,還有一袋速溶飲料,是末世前超市常見的飲料品牌。餅幹是為了這次行動專門做的,昨天她吃過這東西,又幹又硬一股發酵面團的味道,唯一的優點是熱量高。
這袋橙汁她倒是沒嘗過,借着火光看包裝上的說明。
“橙汁,保質期24個月,補充維生素c,這個不用看,嗯……在這裡,使用方法,把本品加入水中沖泡即可。”
“看來是末日前的物資。”
不過要沖她得找個容器,總不能直接灌進水壺裡。
看着旁邊還剩一節的木頭,她用能量劍把它削成了一個簡易水杯的形狀,再用劍把杯口的毛刺削掉,一個原木水杯就做成了,津率剛要把水壺裡的水倒進去沖泡果汁,發現裡面沒剩多少了,看來得找個辦法化些水,問題是鍋早就在雪崩中消失了。
想了一會後她挖開洞口封的雪走了出去,不一會帶了一塊巴掌大的石頭回來,把石頭扔進了火堆裡,用劍在火堆旁挖了一個深坑,然後把水壺裡剩的水澆在坑周圍的雪上凍了一圈冰出來,接着在坑裡堆滿了雪,等石頭燒紅了後她用木棍把石頭推進坑裡,不一會雪就消溶成了水,甚至慢慢沸騰了起來,津率用木頭水杯舀了一杯水,嘗了嘗,還是溫熱的,因為這小小的成功,她心中有些開心。
就着半杯果汁吃掉幹糧後力氣漸漸回歸身體,她走到朱大力身邊,擡起他的頭要給他喂果汁,胃裡沒東西在雪山中是扛不住的,特别是現在還生了病。
灌進去半杯果汁後她又拿了兩塊餅幹混入剩下的果汁中一起給他喂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後她躺在地上,雖然身體很痛,但心裡竟有一些滿足。
用雪撲滅火焰,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浮現,她輕聲道:“火種,晚安。”
半晌,一道溫暖的聲音出現在腦海中:
【晚安,津率。】
第二天一早津率就醒了,睜開眼後第一件事就是重新點燃火堆,轉過身時發現朱大力竟然也醒了,或許是身體強壯,一晚過去朱大力的高燒竟然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