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率說完這句話後獨自離開了,留下李燕一人呆立原地。
在津率被叫走後,尚珍獨自去了一趟軍部門口的面包店買了一袋面包,此刻正拿着剛出爐的面包往宿舍走,這是她打算給津率的,上次買過後雖然津率沒說,但看得出來很喜歡吃。
正要進樓的時候,聽到旁邊突然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回過頭,看到臉被凍得通紅的馬炎銘急匆匆來到她面前,手背在身後,尚珍注意到這麼冷的天他的鼻尖竟然冒了汗。
馬炎銘看着尚珍,眼睛亮晶晶的,深吸了幾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開口時聲音有些顫抖。
“我,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說着,一直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攤開手心,裡面有一個小小的紅色絲絨盒子。
尚珍有些驚訝:“你……”
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還不等她說什麼馬炎銘就手忙腳亂地打開盒子。
裡面放着一條漂亮的鑽石項鍊。
“這個,這是我上次出任務看到的,很配你。”
尚珍沒說話,也沒拿這條項鍊,兩人之間有些沉默。
馬炎銘的手抖得厲害,緊張地低着頭不敢看她的反應。
“謝謝,我很喜歡。”
馬炎銘猛地擡起頭,嘴咧開了花:“真,真的嗎!你喜歡就好!”
尚珍嗯了一聲,點頭笑笑。
馬炎銘看着尚珍的笑臉,耳朵也不知道是凍得還是燒得通紅,不好意思地跑了。
*
“喂,你又要去哪?”李博文跟在後面,沖着鬼鬼祟祟走在前面的趙采薇不耐煩道。
“噓!”趙采薇立刻回頭讓他閉嘴。
李博文撇了撇嘴,自從上次他們從軍部回來後,趙采薇就開始變得神神秘秘,經常拉着他去一些奇怪的地方,一見到有車出現就看個不停,這次更奇怪,出門還帶了一卷尺子!
他邊跟在趙采薇後面走邊回憶,那天他們等了很久,等到馬上要開始戒嚴了才終于等到一臉失魂落魄的小胖從軍部走了出來,還沒等他們開口詢問,小胖就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小胖說他哥哥出任務死了。
他剛想說見到他哥哥的事,腰就被狠狠掐了一把,身邊的趙采薇用眼神警告他閉嘴。
就是從那天開始,趙采薇就經常拉着他去一些以前從沒去過的地方。
隻見趙采薇突然停下來,低着頭拿着一根尺子似乎在量什麼。
這兩天剛下過雪,此時地面還有一層薄薄的積雪,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這裡除了雪什麼都沒有。
李博文剛要湊上前就被她攆開。
“不要過來!”
“你到底跟我說一下要做什麼啊!”
“閉嘴,我在看輪胎的痕迹。”
“輪胎?”
“那輛載着王麟哥哥的車跟其他的車都不同。”
“根據這段時間的觀察,目前安全區隻有三種車型,一種是姐姐所在軍部的卡車,車輪間距為2.4米,一種是轎車,車輪間距為1.6米,最後一種……”
“最後一種就是當時拉走王麟哥哥的那輛面包車!”李博文立刻接道。
“沒錯。”
“隻要找到跟前兩種間距不同的車輪印就能找到那輛車是從哪裡來的!”
“沒錯,路上有積雪的時候車輪痕迹就會很清晰。”趙采薇頭也不擡地開始量長度。
“我來幫你!”
“不過你為什麼不讓我告訴小胖啊?”
“當時我們什麼都不知道,起碼要弄清楚那車是來自哪的再跟他說。”
*
“你來了,昨天回去後感覺怎麼樣?”
“還可以。”
一個星期前,楊思維對津率使用了暴露療法,讓她直面那段有關學校的記憶,本來他以為那次治療後津率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消化,可津率比他想得更加強大,于是在那天之後他們又進行了兩次暴露療法。
“津率,這次我會更深入地跟你探讨關于趙玉的記憶。”
“你還記得那天他說的話嗎?還記得他看你的表情嗎?”
“他……”津率閉着眼眉頭緊鎖,眼珠不安地轉動,手指緊張地抓着沙發,“他說他終于保護了我們,讓我不要哭,他很痛苦,我想給他止血,但是不論怎麼做都沒有用……”
“他抓住了我的手,跟我說……讓我去找我的希望……”
“你還記得他看你的表情嗎?是扭曲還是平靜?”
津率回憶着當時在懷中的趙玉,他本該很痛苦,可那張臉最後的表情卻是平靜。
楊思維單手撐着下巴,比起幾個月前他們已經取得了很大進展,津率願意向他袒露内心最真實的想法,積極參與進治療。
可他今天發現還遠遠不夠,她還有事情在隐瞞,又或許因為身體的自我保護,連她自己都忘掉了那段記憶。
她的講述缺少了最關鍵的一環,或許這一環才是她一直以來抗拒自己幫助的原因。
人被喪屍咬死後會變成喪屍……那當時變成喪屍的趙玉——是誰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