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幾年她的身形好像還是沒變,依然是那麼單薄,頭發倒是剪短了,以前她有一頭很漂亮的長發,後來好像是被惡意沾了口香糖在上面,後桌那個胖胖的男生還經常欺負她,扯她的長發,她迫不得已剪到了及肩。
可是現在是更短了,肩膀的位置都不到,濃密厚重的劉海遮住光潔的額頭,老土的黑框眼眶眼鏡遮住了她的靈氣,還有那口罩……高中時候她是不戴口罩的,現在卻是戴上了,完完全全将她的臉給遮住了。
她徹徹底底變成了一顆蒙塵的珍珠。
而落到她身上的灰塵也有他的一份子。
杜禮清羞愧難當,幾年沒見的激動以及那一刹那的悸動早已消失無蹤,他心裡其實隻有一個想法那便是不能再和她失去聯絡了。
他必須要和她聯系上。
他始終是不死心,很快就追了上來,頂着她旁邊那個男人如冰錐般銳利的目光将自己的名片遞上去,“現在不想加我也沒關系,等你想加我的時候加我就好了。”
“……不需要。”扶枝依然是那句話,甚至是沒擡頭看他哪怕一眼,似乎是想徹底和他撇清關系,不想再與那些晦暗的過往沾邊了。
封胥在旁邊沒有作聲,隻是繼續牽着她往前走,杜禮清眼裡剛剛燃起的光在她跟着另外一個男人離開的時候徹底熄滅了。
“杜禮清你還犯賤跟上去幹什麼?看看!人家根本就瞧不起你!人家隻往錢看齊。”林依蕾仿佛也沒想到她喜歡的男孩子居然會這般死纏爛打讓人家加他聯系方式,見他碰壁了忍不住跟上前來告誡他幾句,卻是被他打斷。
“夠了,你不知道就别亂說。”
而封胥也不知道何時轉過身來緊盯着她,眸光深冷透着濃厚的不悅:“林小姐,你的法院傳票……我會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你手上。”
林依蕾一瞬錯愕,再想去問他的時候,他已經是重新轉身,牽着扶枝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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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胥帶扶枝遠離了是非之地也并沒有松開她的手,他仿佛是忘記了那般,依然牽着她的手走出了醫院。
扶枝實在是不習慣與别人有這麼親密的接觸,主動停下了腳步,用力想将手收回來,她看着他們十指緊扣的雙手,不知怎地感到十分羞恥。
總是不可抑制地想起某些情景,讓人面紅耳赤地,心髒也不住跳動,根本停不下來。
扶枝覺得自己好像變得很奇怪,而那一晚,就是她變得奇怪的開關,一旦開了就好像關不上了。
“扶枝,是因為生病了所以來醫院嗎?”
封胥緩緩松開了她的手,低頭看向她,神色認真,似乎一定要得到一個說法。
“一些小感冒,沒什麼大事。”扶枝避開他有如實質探究的眼神,不欲與他對視。
“吃早餐了嗎?”封胥沒有追問,也沒有向她提及自己為什麼在這裡,而是換了個問題問道。
“吃了。”
“撒謊。”
“……”不信又問我?
扶枝現在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很應該對他生氣,不理會他,雖然她已經下定決心不與他扯上關系了,可是這并不妨礙她自個兒生他悶氣。
“想吃什麼?帶你去吃早餐。”封胥沒追究,而是問道。
“不需要。”扶枝并不想理會他,想到昨晚的那些熱搜她就氣悶。
“感冒了卻不吃早餐,那怎麼能好起來?”封胥自然是不可能放過她,依然跟在她身側,說道。
“……我自己可以去吃,不勞煩你。”扶枝知道自己如果不給出一個準确的說法他,他會一直跟着自己。
封先生是一個很執着的人,認定能夠成功的事情一定會去做,即使不是百分百能成功,隻要有5成把握他都會想着去做成功。
更何況,現在……他好像對自己勢在必得?
扶枝這般一想,心裡一跳,不由加快了步伐,逃也似地想離開這裡,不欲與他繼續對話。
“扶淘淘,你是不是因為昨晚的熱搜生氣了?”封胥歎口氣,認真解釋道:“昨晚我送你回去之後的确是去了清吧,是和投資人一起去的。”
“然後他有個女性朋友被欺負了,姜嘉還有另外一位大小姐帶了不少人來,差點鬧到進警局。”
“我也一個晚上沒睡。”
“至于出入酒店、夜店什麼的純粹是無稽之談。我昨晚幾乎一整晚在警局,快淩晨5點的時候才從警局出來到附近酒店歇了一會兒,便來醫院找你了。”
“我可沒那麼好的精力,也沒那麼博愛去折騰一個我并不熟悉也完全不喜歡的人。”
扶枝聽他說到這裡,終于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遲疑地說道:“……封先生你這是在變相告訴我你不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