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着她站起來的時候,外面的門已經是被開了,傳來讓人心驚的“嘣咔”聲還有姜嘉高聲的說話聲,扶枝本來就慌亂,就這樣一弄,也是來不及去想那麼多,隻得跟着封胥的節奏,往門口的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封胥的步伐雖然快,但是仍舊是顧及着扶枝的情況,穩而不急,所以她還是能跟上他。
她恍恍惚惚地看着他堅實的後背,手臂上不知何時還挂着一件外套,腰背依然挺得筆直。
并不是特别強壯的身形,甚至是壓根看不出他身上有多少肌肉。
可是她看着他的後背總會想起那天晚上他身上的汗滴落在自己身上的情景,還有他伏在自己耳邊的喘息聲,明明那時候都已經是初秋了。
扶枝略微分了一下神,再回過神來才後知後覺自己剛剛想了一些什麼不合時宜的事情,臉上有些紅,心髒是跳得更快了。
隻是,再擡頭去看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是到了電梯上了,封胥按下了地下停車場負二樓。
她斷斷是想不到休息室裡居然還弄了個可以到外面直通電梯的側門,因此一路有驚無險,避開了姜嘉的同時也順利坐上電梯還樓下而去。
“累嗎?”封胥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很愉悅,他側頭看向扶枝,又笑出了半邊酒窩。
扶枝搖了搖頭,拿起手上的口罩想要戴上,卻是發現自己另外一隻手還被他握在手裡,明明一開始他隻是禮貌地握着她的手腕的,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握住了她的手,一刻不放。
扶枝看着自己的手都完全被他包裹在裡面了,隻看到一些指尖尖,不知怎地心悸了一下,她認為牽手是一種親密的事情,他們……他們之間最多就隻是上司與下屬的關系,牽手是不對的。
她縮了縮自己的手,想要用力收回來,封胥倒是察覺到了,早她一步放開了她的手,十分守禮:“抱歉,剛剛是一時情急。”
“沒關系。”她将自己的手收回來遠離了熱源,又讓她覺得怅然若失。
被他牽過的地方也一陣陣地發着熱,好像也有些麻。
扶枝覺得這種感覺很新奇,好像……也不是她配擁有的感覺。
“那個女明星叫姜嘉,想和我們公司談合作,但是經過我們同事的一緻評估之後發現她的形象不是很合适,已經是委婉拒絕過他們幾次了,可是對方還是繼續過來。”
封胥好像是知道她不會問方才的事情那般,也就主動說起:“我不太想和對方碰面,不然又要扯很久,再加上下午的确是有事情要做,所以還是帶着你用這樣的方法出來了。”
“如果讓你困擾了,下次我再換一種方法好了。”
扶枝:“……”是這樣的嗎?
真的一不小心會被他帶進去了。
扶枝已經是戴好了口罩了,聽着他這個說法似乎是不太贊同,擡起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雖然隔着礙事的眼鏡,可依然能看出她眼裡的靈動以及不贊成。
甚至是有些笑意。
封胥見她心情好了,神情也稍微放輕松了,擡手壓了壓她口罩上繡着的橘貓頭,和早上他撿到的格子布帕上面的橘貓頭是一模一樣的,“你也這麼喜歡橘貓嗎?”
扶枝後知後覺覺得他靠得近了,他身上的冷杉木質浮香也萦繞在鼻端,她脊背一僵,不自覺後退了一步,眼裡的笑意淡了,略帶了點局促。
封胥也沒繼續做什麼,按了一下就将手收了回來,擡手去穿西裝外套。
在扶枝的視線範圍之内是能看到他的動作的,也自然是能看到他外套上口袋别着的那條格子手帕,疊得有棱有角的,碩大個橘貓頭正對着她。
和她口罩上的一模一樣。
扶枝:“……”
她欲言又止,封胥穿好外套之後才好像是發現了她的視線,也便說道:“早上在公司大堂的地上撿的,沒人認領,我隻好接收了。”
他好像是沒發現扶枝變得複雜的神情,摸了摸手帕上的橘貓頭,繼續說道:“現在看着好像和你口罩上的挺配的?”
扶枝咽了咽喉嚨,好想對他說:當然像了,因為都是她親手繡的啊。
可是話到了嘴邊,又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她覺得他摸着橘貓頭的動作太過溫柔,而這份溫柔也曾經用在她身上。
讓她眼睛一燙,不敢再看下去了,耳垂好像都發着熱。
封胥不動聲色地察她表情,發現她除了臉色紅了點,又重新低下頭不再和他對視,其他的……好像是沒要問他的意思。
似乎是默認這條手帕是無主的,他撿到了就是他的。
怎麼就……這麼好欺負啊?
封胥心裡暗歎,倒好像是想再壞一點兒,逼她說出真心話。
不然,總自己一個人去承受會很累的。他也根本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