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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聖山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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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荼恩道:“不錯。他生來天賦異禀,被壓于山底,還能吸收山中的靈炁,吞噬其他殘魂,曆經數萬年之久,終于成形。他成形之時,山底殘魂已被他吞噬殆盡,連山中靈炁都一時枯竭。以緻聖山草木凋敝,荒涼如漠。直到萬年之後,靈炁方得複蘇,喚醒山中生靈。”

刹荼恩撫摸着冰涼的魔杖,“此杖名為星魂杖。是他以自身吞噬的殘魂,注入靈炁塑成,等于是他的半個分\身。他以自身附身同族、吸收法力。無法吸收的,則封入此杖。他常年潛行于魔界。待我發現時,他和這柄魔杖,都已力量無窮。”

烏缇娜疑道:“他的力量能超越你?”

刹荼恩道:“不錯。他附身他人與吸收法力的能力,對同族效力最大,異族次之。而多族混雜的靈魂,他要附身則是難上加難。”

烏缇娜恍然:“這就是你造出我的原因?”

刹荼恩點頭歎道:“他以一己之力東征西讨,占據了一方土地,逐漸坐大,竟開始附身各宮魔主。許多人忌憚他的力量,紛紛倒戈,即使有一二不從者,也被他篡改記憶與思想,迫使他們順服。他發現你的身份時,已經策反了八宮。炎魔伽美洛,他來不及收服,就放棄了。因為他發現隻要能附身于你,三界就沒有他征服不了的土地。他必須降伏你,也因為,你是我制造出來,專用于對付他的神兵利器。他的野心越大,就越需要過了你這關。”

烏缇娜道:“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何不命我平叛?”

刹荼恩道:“一開始,你能否控制混元石,我完全沒有把握。在你未能與混元石融合的情況下,你也不具備與他抗衡的能力。我命你征戰八方,是為了磨槍練兵,也為了隐藏你的身份,待來日平叛。怎料他蠶食魔界的速度,快得驚人。他耳目一多,你的真實由來便再也藏不住。到後來,就連魔靈聖殿的守衛都與他暗通,裡應外和,盜取混元石,藏入人界。想着控制了你之後,再讓你與混元石融合。無論我如何下令,都要冒着失去你的風險。而你,是我最後的底牌。”

烏缇娜截口道:“我不是你的底牌。你的底牌,是你的懦弱!”

她對眼前的統治者怒目而視,“你不能直面你從未見識過的威脅,就造出我來作你的武器。但實際上,你連操戈反擊的勇氣都沒有,隻将我當作了你的盾牌。到了兵臨城下的局面,你甚至無力持盾,隻能投降!而我就是你向挲戮投降的犧牲品!”

刹荼恩的聲音突然低沉,像一座壓住了岩漿的山發出沉悶卻浩大的轟隆,“我從未投降!”

他緩了緩神色,徐徐道:“當時我命維絡向挲戮假意投誠,騙取他的信任。當我得知他對你的企圖之後,就讓維絡以戰況有可趁之機為由,将他騙到你和神界對戰的戰場。那時他對維絡已經徹底信任,聞訊自然樂于前往。在混亂的戰場上,維絡趁他其不備,奪走星魂杖,即刻遁形回到這裡。沒有了星魂杖,杖中貯存的法術便無法使用。挲戮的力量随之式微。而我原計劃立刻命你殺了挲戮,卻不想那間不容發的瞬間,他竟召來了千軍萬馬,将你圍得水洩不通。”

烏缇娜恍然,當時戰場上突然增加的敵人,原來并不是神界派來的,而是挲戮召來的魔徒。他竟能将那麼多人的氣息僞裝得與神族無異,以至于自己絲毫不能察覺其中端倪。

“那之後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挲戮命八宮魔主前往瀚瀾宮捉拿你,誣陷你暗通神界,拒不出征。”

烏缇娜雙拳緊握,仿佛要窒息了一般。早在刹荼恩說到她的來曆時她就已經怒不可遏,但此時此刻,情緒的爆發無異于将自己投入死亡的陷阱——刹荼恩一番颠倒黑白下來,看似在暴露自己的懦弱,實則是要激怒她。他太清楚自己造出來的兵器是何秉性,他斷定,在血海深仇的始作俑者面前,她絕受不了這樣赤裸裸謊言的刺激。

恨則生怒,怒則生亂,亂則生機。他要的就是烏缇娜心緒不穩所産生的時機,一舉殺了她的時機!

烏缇娜繃緊了全身的肌肉,似一頭調動了全部的感官,聚集了全部的注意力,匍匐着伺機而動的獵豹,靜待一場一觸即發的厮殺。

“鬼扯。”她冷笑道,“如果是挲戮誣陷的我,他為何要置我滿宮于死地?他策反了那麼多魔主,難道不想物盡其用?水魔軍為魔界開疆拓土,戰功赫赫。他控制了他們,難道不比殺了他們更有用?真正想大開殺戒的,是你!”

刹荼恩輕輕蹙眉:“哦?”

“你真正忌憚的不隻是魂魔挲戮,還有我,還有整個瀚瀾宮。你心機算盡,為的不是除掉挲戮,而是讓挲戮和我互相殘殺。你的話,虛實參半。實話隻到你為克敵造出我這個活兵器為止。餘下洋洋灑灑,皆為虛妄。昔年你利用瀚瀾宮征戰四方時,何曾顧及我們與敵界是否旗鼓相當?以寡搏衆之仗,我們從未少打過。我赢得了的仗,你會讓我去赢;我赢不了的仗,你會逼我去赢。一萬年來,瀚瀾宮從沒有人能等到傷愈後再上戰場,一次都沒有過!你所謂“磨槍練兵”的手段已經如此殘酷,又怎會顧慮我的實力不敵挲戮,而将我雪藏?事實上,要與混元石融合,于我而言并不困難,融合之後封印挲戮,也不在話下。而你,對這一切心知肚明。正因如此,你才會恐懼,恐懼我會繼挲戮之後構成對你的威脅。所以,你并不需要我殺了挲戮,也并不需要挲戮殺了我。你真正需要的,是讓我們兩個互相殘殺,互相克制,為你清除一切障礙,即使這障礙就是魔界本身。”

刹荼恩不語,眉眼和嘴都像月牙一樣彎起,卻看不出絲毫笑意,仿佛是僵冷的面具,并不屬于他這張臉。他注視着烏缇娜深邃的雙眼,像是欣賞自己雙手造出的殘酷的傑作,不動聲色地聽她道:“維絡的确盜走了星魂杖,但當時她并未返回魔界,她告訴挲戮,是我盜取了魔杖。她本就讓挲戮對她深信不疑,當時混亂的戰場上,挲戮的敵人隻有我。他自然想趁神兵在場,讓我腹背受敵,趁機奪回魔杖,甚至殺了我!但他想不到我能拼盡最後一口氣帶回所有将士。後來他以你的名義誣陷我暗通神界拒不發兵,下令八宮魔主捉拿我。但下令對瀚瀾宮施以嚴刑至死的,是你!下令對我用斷脊之刑的,也是你!将我打下人間的,更是你!你這一切安排,目的不是殺了我,而是用仇恨欺騙我取得被挲戮盜走的混元石,替你毀掉幾乎被挲戮蠶食殆盡的魔界,好讓你重整河山,東山再起。刹荼恩,這一切都在你計劃之内!但無論你用什麼術法消去維絡的記憶 ,斷脊之刑的噬骨水都能破壞。你猜我把它倒在了什麼地方?”

刹荼恩的笑容突然“活”了,但他面部肌肉的每個變化,都藏着世上最令人作嘔的虛僞。如果這虛僞可以化出實體,它将是一雙肮髒腥臭的利爪,要扼住你發聲的喉嚨,長長的指甲,要紮進你脖頸的皮肉,用你□□上的痛,和被撕裂的尊嚴,宣告他權力的變現,是如何高高在上地蔑視蝼蟻一般的你。

但他還想要一副可以隐匿于人群中的皮囊,所以他要血淋淋地剝離别人的皮肉,披在他自己身上。所以他對烏缇娜說: “你不愧是魔族。不愧是我的部下。不愧是我的傑作。你的手段,不遜于我,或任何一個魔徒。你的天賦異禀,就是隻屬于魔族的殘忍。”

他甚至非常清楚,烏缇娜拼了命都要擺脫的,就是自己魔族的血脈與身份!

“你得意于我的殘忍,是因為你以為我怨恨的是你的殘忍。”烏缇娜像一塊飽經浪濤沖刷的礁石,深入骨髓的意志,無論什麼都無法撼動。“但我怨恨的不是你,不是挲戮,是魔族本身!你以為我想擺脫魔族的血統?不,你想象不到我有多麼渴望以魔族的身份,颠覆整個魔族!魔族隻配自取滅亡,即使我不能苟活!”

話剛落地,刹荼恩神情已自若,眼神似盈滿的池水,毫無缺憾,毫無波瀾,“可惜你已如了我的願。”

“如果你死了呢?”烏缇娜道:“我從未想過讓你如意。我的計劃和你的計劃之間,隻差了一條命,你的性命!”

刹荼恩起身,他笑容的面具已然破碎,此刻展露的,是他身為魔族統治者的真正面目,“若你死了,我如願以償;若我死了,我滿盤皆輸。但我已經給了你恰如其分的解釋,也給了你一條光明的出路。你我之間本有一條雙赢的路,一條各得其所的路。”

“恰如其分?各得其所?”烏缇娜仰天大笑,笑得遍地凄涼都破碎在她的呼吸中。

怨恨是暴風,憤怒是烈火。風助火勢,轟轟烈烈,在她的身體裡橫沖直撞,走投無路。如果恨與怒不能爆發,爆發的就是笑聲——那是撕裂靈魂的聲響。

她的笑聲随着燭光搖曳逐漸消失,一字字道:“你對我滿宮的冤魂說恰如其分;對我滿身的刑痕說各得其所;對一萬年的奴役說你我雙赢?怎奈我窮思竭慮,對你也隻有‘無恥’二字可說!”

刹荼恩扶着椅子的扶手,撐起身子站起來。星魂杖頓地,他臉上沒有面具,也沒有任何表情,肅然道:“有一件事我沒有騙你。昔年的狀況,我确實不能直接向你傳達平叛的命令。但那不是因為魂魔的眼線遍布魔界,而是因為你自己!你是我造出來的,我太清楚你的秉性。一萬年來,瀚瀾宮十萬将士受你庇護,一員未減;炎魔主伽美洛屢屢挑釁,卻與你關系非常;甚至她的部下也能信任你。習慣以重賞與嚴刑馭下;用陰謀與殺戮解決一切的魔族衆人,絕沒有第二個人有你這般行事作風。因為你的魂魄,是三界融合的結果,所以你擁人與神的性情。而我非常清楚,這樣的你,絕不會執行我的命令。尤其是當我的命令中,還有一個‘自毀宮殿,屠盡麾下’的任務時,我能選擇的,就隻有那條路了。你既是魔,就不能被人神之性左右。你的存在,是作為魔族的戰士,而非人類或神明。否則,魔界絕容不下你!”他眼神中逐漸浮現出的陰沉狠厲,把他的嚴肅神情暈染出一種難以言表的恐怖。地獄裡的惡鬼要吃人前,也有着這樣一張臉。

“容不下?”烏缇娜輕輕一笑,“從前我以為,因為我是魔,所以我才有魔的法力,有宮殿和部下。後來我才知道,這一切并非因為我是誰,而是因為你是誰!可是憑什麼,你讓我成為誰,我就必須是誰?容不下我的不是魔界,是你!”

話說完,她手中的甯波槍掃過身旁的一排燭火,呼嘯聲起,燭火驟熄,槍/頭直指刹荼恩,萬籁俱寂。

“你真的要走這條路嗎?”刹荼恩道,“我并不想殺你。且你立馬就能擁有呼風喚雨的權力。”

“帶着你的權力去死吧。”魇山冰髓藍色的光暈愈發強烈,眨眼間已看不清冰髓的形狀,所見者唯一團強光而已,似一輪藍色的太陽。

這太陽突然變了形狀,逐漸化作一條巨大的長物,光芒褪去後,一條白毛藍鱗的巨龍,四爪撐地,據于殿中。

巨龍須發大張,獠牙畢現,兇狠地朝刹荼恩長嘯。頓時殿中轟隆不斷,地動山搖。

“你竟讓魇山冰髓有了靈性……此等法力,在魔界已算登峰造極。”刹荼恩将星魂杖往地上一杵,沉悶的咚響,似警鐘。“你既将自己的身份與驕傲,連着最後的活命機會一同摒棄,我便也不再執着于予你新生。你我命中終有一戰。想必你已對我的實力了如指掌。我不知你是否有取勝的信心,就像你不知,你自以為的了如指掌,将會落空。”

烏缇娜正疑他所言是何意,忽見一個魁梧的身影從聖鼎之緣緩緩落下。

這人身形高大威猛,落地卻似一根羽毛,比風還要輕飄,

不留絲毫聲響。一頭披散的深綠色長發,在發尾處紮起,一襲紫色長衫流光溢彩,與刹荼恩的衣料如出一轍,腳踩登雲靴,暗紅的鞋底讓着雙腳似踩在血裡。

這人步步逼近,烏缇娜看清了他的眼睛。那是一雙貓眼石一般綠得發亮的眼眸,黑色的瞳孔狹長而尖銳,與所有魔徒并無二緻,但烏缇娜卻從這雙碧森森的眼睛裡,看出了令自己莫名不安的感覺。

“你是......”烏缇娜無法想象自己的表情有多麼難以言表,那不是恐懼的表情,而是一種震驚中夾雜着懷疑;懷疑中透着憤怒;憤怒中又包含着無限悲涼的表情。“你的氣息......與我很像。你不是普通的魔徒,你......你和我一樣......”

“一樣,又不一樣。”刹荼恩從他身後走出,他的身影完全被這個魁梧的碧眼人遮住。“他雖也有人、神、魔相融的魂魄,也有魔的身軀,但卻沒有自己的意識。這是他與你最大的不同。烏缇娜,你說錯了,你不是我真正的活兵器,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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