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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天高地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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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再出流星錘,打飛鐮刀,下一招起勢之際,卻被手執勾牒者以神術鎮住身軀,動彈不得。

提鍊者深知此等武器斷不能近戰,遂撲将過去制她雙腕于背後,把她臉朝下按倒在地。

“放開我——!”螢痛苦地掙紮,聲嘶力竭,不甘的眼淚落進土裡,消失無蹤。

她不甘的不是戰敗,而是就這樣萬事皆休。縱然不能留在林知連身邊,至少也留給她一個與他身處同一個人世間的慰藉。

攝魂鍊上,鐮刀森白似月牙,高高升起,無情落下......

她絕望地閉上眼......

疼痛遲遲沒有到來,她睜開眼,方覺已能動彈,起身一看,二鬼神背對她單膝跪着。他們跪的人,正是沐風!

攝魂鍊已在沐風手中,他将它一把扔在地上,寒鐵森森,铿锵作響,一如他此時的目光和語聲:“你們哪裡來的膽子,敢動我的手下?!”

執牒者瑟瑟發抖,“小的......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她竟是風神大人您的部下!可......可風神大人您怎麼會有一個幽鬼部下?”

“數月前我派我的劍靈下凡辦事,他見她天資難得,便帶回神界入我麾下。爾等小小勾役,怎識得劍靈冀翼?又怎知我麾下本就集結八方精英,并非隻有神族!爾等險些傷及我麾下之人,還有何顔面在此追根究底?!”

二人叩首連連,異口同聲:“小的知錯!風神大人恕罪!”

沐風沉聲道:“滾!”

二人再不敢出聲,即刻遁形。

螢走向沐風,道:“他們不會再來找我了嗎?”

“所幸,勾役鬼神在冥府算是小人物,對神魔兩界的事所知不多,這才信了我的話。但這謊言能撐得多久,我也不知。”

螢與他已别七日。他七日毫無訊息,今日卻能及時趕到救她于水火之中,令她不免意外,“一别七日,你去了哪裡?又怎知我在此處?”

“這七日,我都在救災。我時刻運轉心目,你身處何方,我都知曉。”

“救災?”

“晖烈城多數土地皆為皇宮禁城,所餘耕地本就不多,今年光景不佳,收成不利,多數糧食還都征入皇宮,遠郊各個村落已是餓殍遍野。但宮中仍從臨近的城池調取更多糧食,緻使饑荒成蔓延之勢......”

螢憤憤不平。說起皇宮,她總能想到害她身亡的罪魁禍首,李鮮。“狗皇帝!人人得而誅之!你何不殺了他?一了百了!”

“一者,殺了他,國将不國,戰争必起,生靈塗炭。你忘了嗎,當初我阻止烏缇娜殺李鮮,就是出于這個原因。二者,神界有律例,嚴禁神族之人過度幹預人間事務。我們下凡助人,也須點到為止,不能暴露身份,以免破壞三界運轉的秩序。”

說起神界,螢又是憂慮:“你不回神界,真的沒問題嗎?”

“若回神界,就再難下凡。且神凡兩界一年的時差,轉瞬間,人世風雲巨變。烏缇娜随時可能被伏擊,我既辛苦救了她,怎能眼睜睜看着她再去受死?且蘆葦蕩中一戰,烏缇娜殺了不少得力的魔界主将。魔界的元氣一時還難以恢複,若此時進攻神界,無異于自取滅亡。所以暫時我還不必擔心神界的安危。隻是......”

“隻是木神必然到處找你,對嗎?”

“琉璃能帶神界的兵将下凡,神界定然已知我還活着。隻是我們不停變換位置,神界又與人間有一年的時差,所以他們一直找不到我們......但我希望我師父能稍微安心......”沐風望着蒼穹月色。一輪圓月爬上山頭,深深的愧疚卻下心頭。“師父,徒兒不孝......”

他提起他的師父,螢就想起了她自己的,“你方才說你始終開着心目。那你知道我師父現在在哪嗎?”

“她在兩城之外的青蕪村,一個農戶家裡。”

青蕪村,陸家。

烏缇娜躺在裡屋的床上,陸苑在她身旁沉沉地睡着。這個房間本是陸苑和陸遠的,她來了之後,陸遠便移去了父母房中。過去七日,她都和陸苑宿在一起。

她本就不需睡眠,先前因傷勢複發,昏睡了七日,眼下便再也睡不着,就起身盤坐,閉目凝神,嘗試感知現在的身體狀況。

這一感知,她驚訝地發現,縱停藥七日,她的創口卻仍在恢複,眼下已接近愈合。心神若再往丹田深處探索,則可察覺一個滾燙的漩渦,聯通全身經絡,源源不斷地輸送熱力。熱力行至創口所在的經絡,又旋成一個個小漩渦,日夜不停地運轉,這才使她在無醫無藥的情況下,仍能康複。她嘗試着調出那神奇的熱力,想一看究竟,卻是徒勞。

她終于知道那熱力是什麼。那不是别的東西,正是混元石之力。她重傷之後,混元石仍未定形,還在她的經絡中不停流轉,悄然維持她的性命。這七日停藥,它便發揮更多效力以療愈她的創口。

隐隐約約,她覺察丹田的漩渦中心之下,壓着另一種力量,與漩渦本身的滾燙不同,那是一種冰冷而沉重的力量。她萬分熟悉,正是她自己原本的法力!

這法力自然也調不出,但證明了沐風所言非虛,她的法力并非潰散,而是被混元石閉鎖于體内!

雖然還不能施法,雖然她又有新的疑惑:混元石本是外來之物,如何能夠與她的身體配合得天衣無縫,重傷時吊住命,停藥時生療效,她原本的法力還能聽話地被它鎖住?

但無論如何,與自己的力量闊别重逢,還是令她驚喜萬分。往日暗沉,如今終于點亮一星希望。千裡之行,起點終現腳下。

她尚聚精會神,突然感覺盤着的腿上壓來了重物,激起她本能的防禦,她驟然睜眼出手,朝那重物一掌劈去,卻發現那不是它物,而是睡成橫向的陸苑,不知何時已将整條腿架到她身上。

她這一掌下去,陸苑必死無疑。千鈞一發之際,她知收力已來不及,隻好借勢将整個身子傾出去,使手掌偏離方向,但餘力還是将陸苑推了出去,頭磕在床沿。

房間裡立刻響起陸苑的嚎啕大哭。

陸遠安定好被驚醒的父母,即刻跑入她房中。

隻見陸苑手舞足蹈,像隻翻過身的螃蟹,在床尾哭鬧不止。

烏缇娜縱有一萬年道行,遇到這樣的哭鬧竟也束手無策,一時愣住。

陸遠扶起妹妹,見她頭上腫了個包,急急問道:“你怎麼了?”

烏缇娜歎聲道:“是我......她将腿橫到我身上,我一激靈,不小心将她推了出去......”

陸遠苦笑:“這也難怪你,我這妹妹從小就這毛病。你是習武之人,會有如此反應太正常了。我這就帶她去爹娘房中。”

烏缇娜擺手,“不必,左右我也睡不着了。讓她待在這兒吧。你好生照顧她,我去外頭透透氣。”

她剛走出大門,陸遠也跟了出來,手腕上披挂着她妹妹的長襖。他将那長襖遞給她,道:“姑娘若不見棄,請披上這衣裳。我雖不知姑娘先前為何昏迷,但如今天寒地凍,姑娘不論何種傷病,都不該受寒才是。”

烏缇娜道:“不必,還給她吧。”

“她在屋裡,又在床上,有被褥,不必擔心。”

“我真的不冷......”她還沒說完,屋裡又傳來哭聲。

陸遠無暇他顧,将長襖匆匆塞給她,跑回屋中。

烏缇娜看着手中幹淨的長襖,對比自己身上已有了斑點污漬。

這身水藍色衣裙是螢為她變出的,穿了這麼些時日,随她風塵仆仆地跑過兩座城池,還倒在地上許久,自然不再潔淨。若在從前,她略施小術,就能換一套衣衫。但如今,再小的事,她都必須像個凡人一樣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地完成。

飄雪又至,落在她發梢肩頭,她從肩上抹出一指的雪,放入口中。冰涼純淨,卻沒什麼味道。她咬破指尖,任雪水與血液一起流入口中,才嘗得一點鹹腥的滋味。她不識得這滋味,唯餘驚異,原來充斥在她整個身體裡的,竟是這樣的東西。她活了一萬年,竟連自己身體裡流着這般味道的東西,都不知道。連區區人類對自身的了解,都比她容易和全面。

擁有味覺,令她疑惑,也令她多了一重生命的體驗,天地仿佛有了新的色彩。從前随時可以飛身上雲霄,遁形千裡外的日子,她視天地為無物,因為天高地闊她随時可以征服。而此刻腳踏大地,她仰望雪飄來的方向,方知天之高,地之廣,她竟如此渺小。

人類比她更加渺小,卻可以無所畏懼地活着,用并不漫長的時光,聚沙成山,滴水成河,創造出屬于自己的燦爛文明。他們也在征服天與地,他們的力量是什麼?

不知不覺,雪漸停,天漸亮。初升日頭的紅光從天地交際處迸發,将一片雲海暈染成紅色波濤的海洋,須臾變換成金色,從雲端照出,照得山河,農田,房屋……皆鑲上金邊。金光落到烏缇娜身上,勾勒出她高大卻優美的身段,披散全身的長如流水的頭發,清秀而英氣的面容,都有了金光閃閃的輪廓。

陸遠透過陸苑屋裡的窗,看得癡了。她是那麼可望而不可即,一身脫俗的氣韻,完全不似這世間的人。他不識院中之人是魔,不識那份脫俗是一萬年血雨腥風磨砺出的遺珠,一瞬以為她是天降的神女,由上蒼派來拯救他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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