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回到摘星閣的時候,把自己關在屋子兩天,不知在幹什麼,治療很成功,卻也忘記了所有人。”
諸天取下身上的令牌遞給我,“你若想回去,不妨去摘星閣看看。”
他灌下一口酒,傻傻笑了起來,“幫我看看洛水胖了還是瘦了。”
雍州城的雪下了三天,積雪已堆到人的膝蓋上。
我拿着雲昭的畫像在周圍繼續詢問他的下落,就連齊州大街小巷我都問遍了,沒人見過他。
雲昭曾經跟我講過,他喜歡行走江湖,有朝一日能走遍大江南北。
他登過最高的山,淌過湍急的河,見過曠野。
我并未跟諸天和将軍他們告别,若是告别了,就會問歸期,天下戰事,何時才以為期。
我去到了摘星樓。
因為諸天的令牌,很輕松地就進去了,還見到洛水。
她正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吃着曬幹的梅子。
比從前圓潤了一圈。
“這是諸天的令牌。”這東西,我隻用一次,往後都不會再用了。
洛水緊緊攥着牌子,骨節發白,最終像失去了所有力氣松懈下來,仰起臉沖我笑着,“他有說什麼嗎?”
“他想知道你是胖了還是瘦了,他猜你是胖了,因為你向來不會虧待自己的。”
我頓了頓,“他有很多話想親口對你說。”
洛水淚眼摩挲地将我抱進懷裡,她說,她真的很想他,想得恨不得飛過去找他,但她不能去。
他們各有各的任務,她隻能在晚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或者星星,一遍一遍想着他的名字。
等到旭日初升,她又要開始新一天的任務。
我拍了拍她的背,“他都知道,你們會苦盡甘來的。”
洛水不确定地出聲:“真的嗎?”
“真的,人總不能吃一輩子苦吧。”
所以我相信總會苦盡甘來,就像當初雲昭給我的第一顆糖那樣甜。
洛水帶我去到雲昭的房間,這裡上了鎖。
她說雲昭離開後,就把門鎖起來了,誰都沒進來過。
鑰匙交到我手上她就離開了。
剩我一人在原地躊躇。
推開木門,鈴清脆的響,草編的歪歪扭扭的小人,挂了一枚掉色的鈴铛。
這是當初我送給雲昭的東西。
鈴铛還是我在地上随手撿的。
緊接入眼是挂滿一整屋子的木牌,每一塊木牌尾端都系了紅繩,還寫了我的名字。
——李小花。
——要去南州找李小花。
——雲昭不要忘記李小花。
翻過每一塊牌子,上面的字迹都是雲昭寫的。
我蹲在原地泣不成聲。
所以最後我啊,還是回了南州。
我總要在南州等到他回來,既然他寫了,不管多久,他都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