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還在感歎夏馬爾眼光變好了,結果他接下來的話就讓我想打他了。
原來夏馬爾已經和獄寺同學講到對敵人表情心理觀察上了,但夏馬爾十分挑剔,覺得獄寺同學不得要領,所以就把我這個旁邊唯一的活人作為例子了。
明明是很正經的例子教學,但放在那個流氓校醫嘴裡,就開始變得不正經了。
夏馬爾裝模作樣咳嗽了下,然後對着已經戴着眼鏡拿着筆記的獄寺同學開口道:“正常情況下,我的确應該找個年輕漂亮的小姐給你觀察下表情和心理狀态,但現在情況特殊,你這個小子也是個不看不懂美色的笨蛋,那麼就讓這個隻有臉超标準的小鬼給你做例子吧。”
說到這裡,他随意地伸出手指,指了指我的方向。
對于他的動作,我則是捏緊了拳頭,忍住了想揍他的沖動。
之後那個流氓校醫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撐着下巴,表情非常絕望沉痛。
然後夏馬爾就開始偏題,眼神幽深開口道:“當然現實裡,如果你碰到了她這種地獄級别的對象,就直接放棄吧。畢竟我等着你這個感情笨蛋成功,還不如我給你去打這個破指環戰。”
“雖然有點聽不明白,但好像你說的有道理,她的确很難對付。”看了一眼我,皺着眉頭的獄寺同學難得贊同起了夏馬爾的話。
聽到夏馬爾和獄寺同學雞同鴨講最後還能打成共識後,我抽了抽嘴角。
然後,我終于還是忍不住拿起桌子上的病例本狠狠拍了下夏馬爾的腦袋。
當他發出慘叫出聲的時候,我低下頭,平靜地在他耳邊低聲說到:“夏馬爾老師你别把獄寺同學帶壞了,否則我就去告訴碧洋琪小姐你經常晚上去的并盛夜店地址,讓她有機會暗殺你。”
作為并盛的城主,我了解的信息隻會比他們想象中更多。
“啊我錯了,那可是我最後的淨土,你這個小鬼真的是個惡魔。”聽到我的威脅,那個流氓校醫睜大了眼睛,顫顫巍巍地指了下我表示我太可怕了。
但看到旁邊的獄寺同學,他還是拿出了自己大人的架勢。
“那行,你們兩個小鬼互相說出了解對方的信息吧。”恢複正經後,夏馬爾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說道。
看着獄寺同學一臉難色,夏馬爾不經意開口道:“從時間來看你們認識的日子不短了,遠比今天晚上會對上的貝爾了解的多吧。”
而按照順序獄寺同學先回答,不過本來就是訓練的他,誰先回答沒有必要争了,我思索道。
結果獄寺同學觀察了我一下,就還是很自信地說出了一些信息,比如我是彭格列長老會的下一代繼承人,實力強大,但性格冷酷無情之類的,是黑手黨界危險性最強的幾個繼承人之一。
聽到後,夏馬爾面無表情的鼓掌起來。
然後看到獄寺同學松口氣的時候,夏馬爾又換到了嚴肅的口吻開口道:“你小子記性的确不錯,已經把現在黑手黨界對于這個小鬼外部消息都說出來了,但我想聽到的不是這個,你根本不了解她。”
“我不信她能多了解我。”聽到夏馬爾的話,獄寺同學雖然露出懊惱深色,但還是不禁反駁道。
見獄寺同學還在逞強,夏馬爾笑了一下,然後對着我開口道:“你這個小鬼來說吧。”
而看着夏馬爾的神情,我就知道他搞這個測試的目的了。
畢竟他前幾天才和我對話中,他就了解到我甚至知道獄寺同學常去訓練炸彈地地點,那麼我對獄寺同學觀察到的信息隻會更多。
所以這次說是測試獄寺同學的觀察能力,不如說是為了打擊下獄寺同學的信心,畢竟他現在學習夏馬爾教的東西的時候過于順利,沒有碰到過一些挫折,這樣隻會讓他失去謹慎的态度。
好吧,我這不就是又和這個流氓醫生做局騙獄寺同學嗎?
雖然我對于有些人物細節的觀察力,的确是在他給黑手黨學校的我和白蘭補課的時候鍛煉的。
見我可能意識到他的目的了,那個不良校醫沖我眨眨眼睛,而我隻能無奈地開始回答起我對獄寺同學了解的信息。
當我說到家屬情況的時候,獄寺同學還有些不以為意,但随着我說到他每天的固定行程的時候,他就有一些驚訝了。
之後我更是掰着手指提到他的口味和外賣菜單不夠健康,電費還剩多少天和水費清單,冰箱裡的食物哪些快過期的時候,旁邊的夏馬爾看我的眼神也開始變了。
等我把獄寺同學家裡他放首飾戒指和打火機那些東西的習慣也說出來的時候,夏馬爾拍了拍我的肩膀打斷了我,用一種難以言喻看變态的眼神看我。
面對他的眼神,我則是眨了眨眼睛一臉的無辜。
然後夏馬爾對我的裝傻十分無奈,隻能轉過頭對着獄寺同學說道:“好吧,已經夠了,怎麼你這個小子認輸了吧。”說這句話的時候,夏馬爾的笑容都僵硬了,仿佛真的沒想到我能說出這麼多東西。
然後趁獄寺同學愣神的時候,夏馬爾低頭對我開口:“我早說過你這樣遲早會被報警關進去的,你這個小鬼簡直太可怕了,你是什麼跟蹤狂嗎。”
“哦還好吧,其實關于夏馬爾老師我也能說出很多東西,你想聽聽嗎?”看着沖着低聲我說話的夏馬爾,我一臉無所謂地開口道。
“啊不要太可怕了,我不想聽!”捂着臉尖叫的夏馬爾擺擺手一臉嫌棄,“我才不要想象一個面癱小鬼一直暗中觀察我準備暗殺我的樣子呢。”
“好吧。”被拒絕的我,搖搖頭表示很可惜。
後面因為獄寺同學聽完那些後,低頭一直沒有說話,夏馬爾一臉心有戚戚焉的表情和我開口道:“你看看,你把這個小子吓死了。”
“是嗎,那我真抱歉。”我敷衍的道歉了一下,想了下這才哪到哪兒呢。
我還沒講到我為了獄寺同學的心理健康,從幾個月前開始,我甚至還借用白蘭的身份一直在和獄寺同學當寫信的筆友呢。
獄寺同學一直以為的筆友白蘭是他随手幫助的并盛婆婆的孫子,現在住在意大利,有着正式的醫生執照。
而正是因為這個執照,當初獄寺被救護車撞到醫院動手術的時候,我就是用的白蘭的簽字。
當然我用白蘭身份這個問題,白蘭那個家夥也不知道就是了。
獄寺同學和白蘭都不知道,那就相當于沒事了吧,我在心裡擺擺手表示就這樣了。
不過如果後面獄寺同學哪天知道了,那個老婆婆,還有筆友,醫院簽字的都是我一個人假扮的,會不會覺得上當了想殺人呢。
算了到那一天再說吧,我搖搖頭。
實話講,昨天晚上雷之守護戰上,獄寺同學能講出那麼通情達理的話,我都感動我這段時間寫信心理溝通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結果就當我和夏馬爾覺得獄寺同學受不了這個刺激的時候,沉默許久的獄寺同學終于大喊了起來。
他憤怒地朝我說道:“我就知道那些店子不賣泡面了是你這個混蛋都買走了!”
“哦原來他在意的是這個。”聽到獄寺同學在意的點,夏馬爾先是看了下面無表情的我,然後又看眼獄寺同學。
突然夏馬爾的眼神都變了,變得和藹了不少了,充滿莫名的關愛,表明獄寺同學完全沒懂應該真正在意的是什麼。
之後夏馬爾攔了半天才把生氣的獄寺同學攔下來,然後等獄寺冷靜後,夏馬爾才又開口:“怎麼樣,你認輸了吧。”
見獄寺同學沒開口,夏馬爾又說道:“其實隻要你能說出一個你對這個小鬼了解的信息,都算赢喲,看來我們聰明的隼人這次輸了呢。”
然後夏馬爾又有些得意洋洋起來,他沖我打了個手勢,說這次打壓獄寺的氣焰成功了。
而我隻是看着莫名欠揍的夏馬爾有些無奈,我和他這種級别的高手去欺負獄寺同學好嗎,他也真好意思。
結果沒想到了沉默的半天的獄寺同學,還是開口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這次說出的不是認輸的話語。
他看着夏馬爾說道:“你說的,隻要我說出一個都算赢吧。”
也許是沒覺得獄寺真的說出來,畢竟以夏馬爾對獄寺的了解,獄寺就不是個會觀察了阿綱以外的人。
所以那個流氓醫生直接說:“是的,一個都算你赢。”
結果我在和夏馬爾的注視下,獄寺同學露出一個不符合他性格,莫名看起來顯得很狡黠的笑容。
獄寺指了指我,然後開口道:“這個女人每個月有幾天晴天的時候,都會去音樂室練習幾次小提琴,一般練習的都是巴托克的獨奏曲。這個時候她會把窗戶打開,窗簾拉到三分之一的位子,陽光會順着照到房間中央,清風也會吹到屋子裡。而她前段時間應該是手指受傷了,大概率是食指,所以那一次她的音節有幾個延遲了。”
獄寺同學說的很仔細,說到食指受傷的時候,他甚至擺了一個小提琴的姿勢表明這樣會影響音樂的演奏。
“怎麼樣,我說的對嗎?”獄寺同學說完後,得意地看着有些沉默不語的我和夏馬爾。
有種立馬進入偵探劇裡被指認犯人場合的夏馬爾和我,隻能偷偷嘀咕起來。
他沖我說道:“真的假的,說的這麼仔細。”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那一次我為了救摔下懸崖的小春小姐藍波還有一平,的确是把手指弄傷了,沒想到他竟然聽出來了。
不過有點他猜錯了,其實不隻是食指受傷了,當時我是幾個手指全傷了。
因為我忍耐度挺高所以就算琴弦上沾了血我還是演奏完了。
但這些不重要,他的答案某種方面也是對的。
然後我看了看對面的獄寺同學,才發現他那雙綠色的眼睛和最開始來到并盛的時候有了區别,不再像離群的獨狼一樣帶着不信任人那種幽幽的冷光了。
他從最開始,誰都不相信
變得開始崇拜跟随阿綱。
又從隻從相信阿綱一個人。
變得開始接納周圍人了。
的确是個很好的轉變。
而談起音樂的時候,他那雙碧綠色的眼睛是閃閃發光的,就像陽光下蕩起漣漪的水面一樣,我感歎道。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他是個十分熱愛鋼琴的人。
所以他當然有可能等着音樂室空下來。
在夏馬爾期待我說出否定答案的目光下,我開口道:“好吧,算你赢了。”
“什麼,他竟然能赢。”夏馬爾擺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稍微心裡複盤後,夏馬爾隻能無奈開口道:“而且你這個小子一開始就知道拼全部信息赢不了這個小鬼,所以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讓我大意說出隻要你說中一個你就赢了的規則吧。”
“你太狡猾了,不過這次把我的性格考慮進去了,的确算赢了。”本來還在愁眉苦臉的夏馬爾想到獄寺表現出的觀察力和心機,整個人又高興起來,就像個為孩子進步感到快樂的長輩一樣。
“哼這是當然的,我可是要成為十代目左右手的男人。”獄寺抱着胳膊揚起臉,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
他還看了我一眼說道:“怎麼樣,你們服氣了吧。”
“不錯。”我點點頭表示表揚。
“我信息收集的确不如你,但我會繼續努力的,這次雖然讨了巧,以後我不會輸的。”看着我的眼睛,獄寺認真地開口道。
“希望有那麼一天。”我回答道。
見我這麼容易就同意他的話,不知道為什麼獄寺似乎有點不習慣了。
他看着我的臉,皺着眉頭,張嘴支吾了幾聲似乎沒想到再說什麼狠話,所以就幹脆轉身繼續去找滿臉欣慰的夏馬爾學習了。
而他離開前留下一句話“為了十代目,我是不會輸的,你們不用擔心。”
雖然話語十分堅定有底氣,但轉身的樣子卻有點匆忙仿佛不知道再怎麼面對我。
但聽到他的話,我意識到,他還是察覺到我最在意的事情了。
不過他有這種覺悟真的挺好的。
這一刻,我突然發現了他真的成長了挺多的。
但他似乎還沒有了解到阿綱最關心的其實不是勝利。
這個後面獄寺會慢慢體會到的吧。
不過接下來,我就要去看點其它事情了吧。
看着手機剛剛收到并盛街道那邊的的消息,有人正在商業街巷子裡挑釁那對剛剛來并盛避難的殺手兄弟。
從外貌上來看,應該就是那個巴利安的天才貝爾了。
好吧,獄寺同學這邊沒事了。
我也該去看看他的對手了,我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