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測她是有點不習慣陌生的環境,所以隻是安撫地說了一句“放心,家裡現在就我一個人,不用害怕。”
聽到我的話她似乎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她就坐在那裡眼巴巴地看着我給她剪頭發。
對于凪小姐配合的态度,我倒是很滿意,于是開始琢磨怎麼修理會比較好。
實話講,那個藍發幻術師的詭異發型,如果不是靠着他那張還算可以的臉,早就走在路上被人認為是怪人而扔石頭吧。
現在同個發型平移到臉型和氣質完全不同的凪小姐頭上,真的顯得非常奇怪。
當然最關鍵的是剪出這個造型的犬手藝太糟糕了,凪小姐後腦勺有一片顯得坑坑窪窪,就像野獸直接用爪子抓出來的一樣,完全不考慮美感,顯得慘不忍睹。
凪小姐的現在發型唯一一個還原的隻有鳳梨的部分,不禁讓我感歎這全靠城島犬那家夥對那個幻術師的崇拜之心才挽救了他糟糕理發技術了吧。
所以我讓凪小姐坐在那裡,就拿起剪刀開始按照她的氣質和臉型修理了一下。
幸好在裡包恩那家夥的訓練下,我十分擅長做這種事情。
等修剪完了發型,我還很得意地拿着小鏡子遞給凪小姐看。
既保留了那種怪異的鳳梨發型整體風格,也修改成了适合凪小姐的樣子,起碼看起來不是那麼殺馬特了,顯得非常可愛。
“怎麼樣,凪小姐,是不是比他們技術好。”看着鏡子裡的凪小姐,我開口道。
而凪小姐隻是有些坐立不安,表情有幾分羞澀,她開口道:“城主大人,這樣就可以了,謝謝了。”
“嗯嗯,以後千萬别讓城島犬動你的頭發了,要麼直接去理發店要麼就過來找我。”我回答道,。
對于我的認真,凪小姐隻是摸了摸頭發有些不安地點點頭。
之後我花了點時間迅速地做了頓飯出來,凪小姐還幫忙打了幫手。
等吃飯的時間,我就和凪小姐簡單地溝通了起來。
才知道原來在我之前去意大利不久,她就轉學到了黑曜中學,和城島犬還有柿本千種呆在一起,期間六道骸偶爾出現教授她一下幻術。
當然她還是沒有丢掉在寵物店的兼職,說到寵物店的那些貓她的表情顯得很柔和。
這次的對話,難得對換了講述和傾聽的角色,凪小姐講了很多,我則是充當了傾聽角色聽了很多。
“對了,城主大人,以後有外人的時候請不要叫我凪了,我到時候有個新的稱呼。”說完那些,凪小姐笑着對我說道。
“是嗎,那我該怎麼稱呼你。”我覺得不用真名挺好的,于是問道。
“庫洛姆。”她看着我的眼睛,然後說道:“庫洛·姆骷髅。”
“·····”我沉默了。
好吧,一聽這個名字,我就知道這個名字怎麼來的,這不就是那個幻術師的名字倒過來嗎,而那個骷髅就是眼罩上的骷髅花紋的來曆吧。
看着凪小姐卡開心地樣子,我甚至根本沒勇氣和她說這個名字不适合她。
“城主大人,你怎麼了。”見我一副憂傷的樣子,凪小姐有點擔心的樣子。
“沒什麼,這名字挺好。”我眼神麻木的開口,看着因為我的贊同而露出笑容的凪小姐,我在心裡狠狠捶地,算了她喜歡就行了。
“對了,凪小姐,你如果有什麼生活上的問題,或者你不想住在黑曜中學,也請直接告訴我。”聽完後,我直接強調了下重點。
總覺得和那群不懂普通人生活的人在一起,這樣下去凪小姐會死掉的。
“沒問題的,城主大人,犬和千種都是很好的人。”聽到我的話,體會到我的關心,凪小姐慌忙地擺擺手,眨了眨眼睛,溫柔地開口道。
“算了,你在這裡等着,我給你帶點東西回去。”見她十分堅持要呆在黑曜中學,我也不強求,隻是說給她拿點生活用品回黑曜中學。
沒想到等我去拿些生活用具給凪小姐的功夫,等我從房間回來的時候,凪小姐剛才坐的位子就換了個人。
現在坐在那裡大大方方吃起東西的,竟然是那個藍發幻術師。
不同于之前在醫院隻能用附在凪小姐的狀态出現,現在他竟然可以借由凪小姐當媒體幻化成本體了。
本來穿在凪小姐身上有些松垮的浴衣在他身上顯得合身起來,他竟然還有閑心思給浴衣用幻術給浴衣變了個符合他喜好的顔色和式樣。
那個家夥一臉悠閑地坐在那裡,拿着一杯茶喝了起來,另一隻手裡竟然拿着我放在冰箱裡面的巧克力蛋糕。
他對我家很熟悉,畢竟作為小米的時候這兒藍發幻術師可是來了不少次,所以當然知道我放東西的習慣。
實話講,我雖然剛才騙凪小姐我有事情和這個藍發幻術師讨論。
但怎麼說呢,我還是沒想到他真的會出現的。
“你現在力量已經恢複到這個樣子了,看來指環戰你可以直接上場了吧。”見他這麼不客氣拿起東西就吃,我直接抽了抽嘴角,隻是把給凪小姐整理的東西放在一旁,就坐在了他的對面。
“那是當然,那群黑手黨不足為據。”那個藍發幻術師放下拿着的叉子,動作也顯得很優雅,他坐在我對面,依然用那種慢條斯理的語氣開口道。
“巴利安那邊的幻術師應該不那麼好對付,你還是不要大意。”見他過于輕松得樣子,我隻能歎口氣說道。
好吧,雖然沒有直接看到瑪蒙那個嬰兒幻術師和其它幻術師對戰的場景。
但從瑪蒙他之前在幻境裡透露出的幻術知識都可以看出他的确是個頂級幻術師,甚至對于傳統的幻術師對戰應該也很熟悉。
所以我還是覺得這個藍發幻術師别太輕敵了比較好,我想道。
“怎麼,你認識巴利安那邊的幻術師?”本來剛才還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但聽到我的話,那個幻術師嘴邊雖然還是帶着笑,但眼神卻犀利起來,他看着我還是保持着那種虛假的輕柔語氣說道。
“不認識,隻是有些了解,所以你别輕敵了。”我隻能繼續裝着不認識瑪蒙,然後老實地開口。
“那麼,你覺得我會輸?”聽到我的提醒,那個幻術師垂着眼,直接說道。
他的動作還是很輕柔,但語調卻莫名危險起來。
好吧,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幻術師好像有點生氣了。
我明明難得好意提醒他不要輕敵,這些心思複雜的家夥的好勝心真難搞,我歎氣。
很突然地,我就想到了之前在那個幻境裡我當着瑪蒙面誇弗蘭的場景,當時那個幻術師嬰兒也是很生氣。
“不覺得,你一定會赢的。”我隻能幹巴巴地回答道。
“哼。”聽到我這句話,那個藍發幻術師表情才稍微好了一些,不像剛才一副嘲諷的姿态。
怕他繼續追究這個話題,我連忙轉移說話的内容,接着說道:“你當時在複仇者監獄膽子也太大了,斯佩多長老可不是個好解決的人,你還敢附身他的身上。”
“沒有我不敢的。”那個幻術師習慣性地回嘴,但見我皺褶眉頭看着他,那個理虧的家夥知道他再這樣,我說不定就會動手了。
所以他隻是咳嗽了下就接着開口:“我怎麼知道你會帶一個那麼奇怪的東西過來。”
“行吧,你以後小心點斯佩多長老。”我隻能歎氣,然後平靜地開口道:“外面下着雨,晚上也不會停了,趁現在是你在外面,你直接帶着這包東西把凪小姐帶回去吧,免得她等會吹風淋雨。”
“你竟然把我當借口把人騙過來,那我真的來了,你就别隻會催着我走。利用完就甩掉,不愧是殘忍的黑手黨。”聽到我趕他走,那個幻術師看着我,嘲笑道。
“是的,我就這麼殘忍。”我一邊冷酷地點點頭,然後就把他拉起來,然後把整理的包遞給他,推着他往門那邊走。
那個藍發幻術師倒是沒有多大抵觸,甚至在到達大門的時候,他身上的浴衣也變了一副樣子,成了并盛那套綠色的綠色男生制服。
而在他離開前,我遞給他一把傘,對他開口道:“照顧好凪小姐,否則你懂的。”
“哼,不用你操心。”那個藍發幻術師拿着傘,瞥了一眼我,似乎覺得我啰嗦,然後直接轉身就走了。
等到晚上雷之守護者戰鬥要開始,我本來還是打算和昨天一樣和意大利那群老家夥在開會,當然沒時間去現場看藍波他們的戰鬥了。
沒想到在開會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得到了酒店那邊的一個消息,Xanxus竟然和昨天晴守戰不一樣選擇離開了酒店了。
果然昨天輸了,今天Xanxus肯定不會坐以待斃,我考慮道。
因為聽說Xanxus離開了酒店,所以我立馬用Xanxus當借口強行中斷了手上的會議,在那群意大利的老家夥的抱怨中,我直接也離開了家。
我以為他肯定會到并盛現場去看雷守戰。
但沒想到我達到并盛雷守戰的天台的時候,卻并沒有看到Xanxus的人影。
奇怪了,他去哪兒了,明明得到的消息是他往這個方向過來了,我思考道。
因為雨下的很大,我不禁眯起眼睛開始在天台這邊搜索着Xanxus的影子,然後不自覺我就靠近了裡包恩那邊。
正在關心着藍波戰鬥的阿綱他們沒有察覺我的靠近,隻有裡包恩和家光大叔把視線專向了我的方向。
當然我進場的時候,斯誇羅學長還是遠遠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責怪我為什麼還是要摻和進來。
我裝作沒看到,直接轉開頭,然後我就察覺到那位學長更生氣了。
“你怎麼來了?”知道我這幾天如果不是有特殊理由不會到指環戰現場的裡包恩看着我,他壓低了帽檐開口道。
“因為Xanxus····”看着裡包恩那雙黑黝黝的眼睛,我剛想說些什麼,結果還沒說完,雷守戰場中局勢卻發生了變化。
十年後的蘭波面對打不赢的處境,直接哭着對着自己繼續來了一槍十年火箭筒。
然後在我驚訝中,紫色的煙霧散開後,出現了二十年後的蘭波。
當親眼看到出現的是一個活人而不是棺材的時候,我還是松了口氣。
而已經二十五歲的蘭波明顯就已經成長為一個可靠成熟的大人了,身上沒有十年後的他那種不靠譜的樂天派的痞氣。
身上的裝扮也從花俏的休閑西裝換成了有些低調的長外套,頭上還是戴着一對牛角,但明顯是作為武器使用過很多次所以有些磨損。
而明顯沒有及時修理,而導緻有些過長的發梢遮住了一側綠色的眼睛,他的表情和眼神也極為平淡,讓整個人看起來沉穩安靜了很多
作戰經驗豐富的頂級高手,我和裡包恩對視了一眼,得到同一個結論。
家光大叔那邊也露出滿意的表情,巴利安斯誇羅學學長那邊則是開始了讨論起來。
二十年後的藍波剛出現在這裡的時候,表情雖然有些迷茫,但并不是十分慌張,似乎未來的他已經擅長處理任何突然情況了。
他沒有看向對面的敵人,而是開始用視線掃視周圍一圈的情況。
看到我的時候他的表情有些複雜,但把目光落到了阿綱他們身上,眼神裡直接是一種悲傷的懷念了。
“總有種蘭波看我們的眼神,像我們已經死掉了。”總是能發現真相的阿綱捂着臉說道。
“沒錯,那個時候活着人很少了,現場這些人中,隻剩下我和城主小姐了呢。”沒想到阿綱的吐槽竟然被處在戰場後的二十年後藍波聽到了,他直接用一種輕松但很疲憊的語調說道,語調說是冷淡不如說是接受現實了。
“什麼,在場隻剩下你和朝利同學還活着了······啊啊啊朝利同學,你什麼時候在這裡的?吓死我了。”因為二十年後藍波的點破,阿綱才發現了我也到了現場,他眨了眨眼睛,指着我大叫了起來。
“阿綱你們好呀。”我則是面無表情地打了招呼。
見我這副淡定的吓人樣子,阿綱又一副敢怒不敢言地想吐槽的樣子。
“阿和你來了呀,你沒看到剛才藍波那個十年火箭筒換人的招數可厲害了。這麼說上次碧洋琪的婚禮上,是不是也通過看過未來的你。”看到我,那個棒球笨蛋又開始說一些不着調的話,比如誇某些招式很厲害,然後自顧自地大笑起來。
“下次也給你試試十年火箭筒的效果吧。”聽到這個棒球笨蛋注意到的地方,我敷衍地回答了一句。
好吧,阿武這個家夥的确提到了個一個我沒關心過的重點,那就是十年後的我。
“你這個女人,為什麼在這邊。”獄寺同學則還是有些警惕地看着我,似乎知道我出現肯定有什麼意外發生了。
很好,獄寺同學這才是正常反應呀,我感慨的看了一眼他,表示贊賞。
“怎麼,你想打架?”結果獄寺同學沒有理解我眼神裡的表揚,而是立刻退後一步,認為我是不是準備動手。
對此,我表示十分失望。
“這真是熟悉的打鬧場景,竟然能又看到這一幕,我都快哭出來了。”看到阿綱又被我吓了一跳,獄寺同學還有阿武我們幾個人的相處,二十年後的藍波似乎想到什麼突然傷感起來,他低下頭捂着眼睛,用着哭腔開口道。
而以他二十年後的身高,擺出這副樣子完全不會讓人同情可憐,隻會覺得他在嘲諷對面的敵人吧,我想道。
果然,對面被忽略十幾秒的列維十分生氣。
“不管是刷什麼花樣,你都逃不出我的手心!”明顯看不慣二十年後的藍波不把他放在眼裡絮絮叨叨的樣子。
對面的列維充滿着怒氣,他一口氣丢出了情報中提到過的七把特制導電的絕命傘,就把二十年後的藍波給包圍住了。
瞬間被由引雷針引到地面上的電流随着那七把傘形成了一道包圍網,直接把二十年後的藍波包圍了。
那層電網很厚加上範圍極大,高壓的效果下,導緻空氣裡都開始發出電漿效應一樣的滋滋聲。
那種縱向的高度強度的電流和鋪在地面上的雷擊電流陣裡流竄的電壓,突然随着列維一句“去死吧”全部往二十年後的藍波身上迅速砸過去。
頃刻間,巨大的電流火花就把二十年後的藍波包圍住了。
那股電光砸在地面上的時候,本來已經做成導體的地面也立馬變得焦黑起來,不難說明現在有多高的電壓。
而因為高電壓互相碰撞,那刺眼的電光直接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本來我和阿綱有點擔心,所以兩個人不自覺都往前走了幾步。
由于距離到戰場中心有點近了,那本來被引向藍波的電擊被遷移到我和阿綱這邊了。
察覺到危險,我本來想立馬拉着阿綱後退。
但沒想到下一刻,剛才被那列維那個絕招電流包圍的二十年後藍波靈活地跳到我們面前引開了那道雷電。
他看了我們一眼,并且迅速蹲下身子接着手觸碰到地面的操作把電流導向了整棟教學樓。
瞬間電閃雷鳴之間,整棟樓因為那巨大的電流炸碎了所有的玻璃,電器設備的電路全部立即短路發出碰的爆裂聲,帶有燒毀的陣陣黑煙和刺鼻糊味。
而每條走廊上的所有燈泡一個接一個全都炸裂開來,空氣中碎片四處飛散,本來白色的牆面上也瞬間出現巨大高壓溫度導緻的焦黑痕迹,。
等電流經由教學樓導入到一樓土地上後已經幾秒後了,但樓層裡所有位置還在傳出着被電流的滋滋聲,說明上面仍有電殘留。
看着擋在我和阿綱面前的二十年後的藍波,我沒有開口。
而那個的确變得很強的二十年後藍波,則是站起身,之後轉過頭笑着看着我和阿綱。
他開口道:“你看,城主小姐,我現在真的可以保護你們了吧。”
“······”我看他沒有說話。
見我沒回答,他隻是搖搖頭,接着說道:“雖然未來的你知道我提這個肯定會生氣,但我現在還是想說·······”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深深看了我一眼,開口道:“你當時說好實現我一個願望的,什麼都可以,還記得吧。”
我看着眼前的二十年後的藍波,發現他的語調很認真,但說話的方式卻更像五歲的他,帶着一種孩子的任性自我和委屈。
似乎我隻要不答應他,他就可以立馬在我面前哭到我需要反過來哄他為止。
就像他五歲的時候總會用這種神情抓着我的腿對着我哭,說裡包恩又欺負他,所以不要把蛋糕給裡包恩的樣子一模一樣。
看着那雙葡萄色綠色的眼睛裡還是帶着以前一樣的光。
我沉默片刻,因為有些疑惑他為什麼要在指環戰這個場景提這個,而為什麼未來的我沒有實現他的願望。
但因為等待時間過長,他的眼神開始表現出失望的時候,我還是開口了。
“你說吧,你想要什麼?”我簡單地說道。
承諾就是承諾。
幾個小時前,我能對五歲的他說出這個承諾。
那麼,哪怕過了二十年。
這個承諾依然有效吧。
畢竟在我眼裡,他不管多少歲,都是那個欠揍卻又喜歡哭的孩子。
所以,對我來說,未來的我不同意也沒什麼。
看着對面聽到我話,那雙突然亮起來的綠色眼睛,我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