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從這個綠發孩子發現隻要帶着這個蘋果帽子就可以激怒瑪蒙的時候,他就更喜歡變出這個帽子了,似乎這樣就可以報複瑪蒙讓他寫那些作業的行為。
“那才是boss真正的樣子,你們這群家夥真不識好歹,那位大人可是要統治整個黑暗世界的存在。”聽到弗蘭的話,瑪蒙冷哼一聲說道。
“是嘛,那他可真厲害呀,但還是很可怕呀。”弗蘭癱着臉,眼神平淡地拖長語調回答了一句,語氣顯得十分敷衍。
眼看瑪蒙快被弗蘭氣得吐血了,我搖搖頭,把手裡的賬本給那個幻術師嬰兒了,準備轉移他的注意力,避免接下來他又要和弗蘭打一架。
“什麼,你又花錢在這個上面了?這些奸商竟然裝修要了這麼多錢。”果然那個嬰兒幻術師看到我支出的金額後就放棄和弗蘭吵架,而是連忙跑出去準備攔下裝修帳篷的馬戲團團員,說要考慮下成本問題。
當瑪蒙跑出去的時候,我就拍拍弗蘭的肩膀,表示Xanxus隻會越來越可怕。
“這麼說來,魔女妖怪你長大是什麼樣子呢?”似乎想到什麼,那個綠眼睛地孩子直直地看着我說道。
“你不是看到過嗎?”我寫道,意思很明顯他在進入幻境前應該看到過我和Xanxus在現實中的樣子。
“當時太遠了,沒看清。”聽到我的話,他開口道。
他起身搖搖腦袋,綠色的發梢跟着搖晃起來。
随後他看着我的眼睛,用着平直的語調開口道:“不過你長不高也挺好的,起碼現在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
那個綠發的孩子說完,趁我不注意的時候,他就借着幻境裡的身高優勢拍了拍我的頭,在我生氣前,他就一溜煙轉頭跑走了。
留我和西蒙在原地面面相觑。
然後我隻能在紙上寫了一句話,感歎了下,果然大家都很在意身高問題吧,弗蘭應該是怕我比他高了。
而對于我的感歎,西蒙用爪子摸了摸嘴巴,沒表示什麼,隻是繼續窩着我懷裡睡覺了。
等Xanxus長到十歲左右的時候,他就高出我很多了。
畢竟我還是四五歲大小的樣子,有的時候,我不得不擡起頭去看着他。
感受到身高上的壓迫感,我表示懂弗蘭的想法了,矮了真的挺不好的。
因為身高差距,我和Xanxus一起去馬戲團外面采購物資的時候,他走路的時候步子要放的很慢,我才能跟上他。
有時候人流太大的時候,他還必須像個真正的家長一樣牽着我的手,才能避免我們兩走散了。
對于他如此像哥哥的樣子,我心裡十分複雜。
如果九代目爺爺看到會很高興吧,畢竟那位慈祥的老人一直希望我們幾個小輩友好相處。
但想到後面出去了,恢複記憶的Xanxus肯定會想殺了我們幾個來隐藏幻境裡這段黑曆史的,我就有點頭疼。
我和Xanxus就這樣走在馬戲團旁邊的大街上,因為思考問題,所以沒注意我的視線停留在什麼東西上。
“想要嗎?”Xanxus突然停下步子,然後開口。
什麼?我還反應過來問下是什麼,Xanxus就先把我帶到人少的地方等着,避免被人群沖走了。
而他則是走到那家店子裡,然後買了東西回來,伸出手遞給我。
看到他遞到我手上的水果糖,我沉默了。
那些包裝着玻璃紙的糖果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閃閃發光,但我心裡卻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發涼。
好吧,一瞬間我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想法了。
他如果對我對我壞點我都心裡好受一些,但這麼友好,反而讓我心裡有點不舒服。
畢竟我根本不是他的親人,在外面甚至是敵人關系。
其實黑曜襲擊中,我和那個幻術師去的平行世界,在那裡我和Xanxus接觸的時間雖然比現實世界長,但也沒有像這個幻術裡關系這麼好。
想到了我對失憶的他說了這麼多慌,就算是我都有點良心不安了。
甚至此時,我因為心裡莫名的一點愧疚,都不敢擡頭去看Xanxus的眼睛。
“有什麼問題嗎。”見我低頭不看他,Xanxus低聲問道。
猶豫了一會兒,我還是在他手上寫道:“我看到了,有一天我們會是敵人。”
我故意描述的很含糊,讓他誤會這是我之前做的一個預言,而不會現實那邊我和他的關系。
在這個幻境裡的多年相處,他還是知道我的預言十分準确。
我說這些的意思也很明顯,如果後面是敵人,他沒有必要對我這麼好的。
而看着我在他手掌上寫的字,他意外顯得很有耐心,沒有平常面對那些瑣碎事情一點就炸的情況。
然後他平靜地說道:“不會有那一天的。”
他的嗓音仍然很嘶啞,但卻說得很真誠。
就像在當時,他說一定會回來找我一樣。
而聽到他的話,我卻沉默了,
你錯了,是一定會有那一天的,我在心裡歎口氣。
看着笃定地說着不會的的Xanxus,我心裡莫名有些複雜。
等他恢複了記憶,恐怕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我。
但我也沒有和他争執,隻是點點頭,就一起回到了馬戲團。
—————————————————分割線——————————————————
等到Xanxus看樣子應該是十二歲左右的時候,馬戲團的生意已經越來越好了,甚至已經超過了前任馬戲團團長還在時期。
而這一天,我正站在主帳篷後台後面,等待着接應表演結束的弗蘭他們。
然後我的視線随意的瞟向觀衆席的時候,看到一個我意外十分熟悉的人。
看着坐在觀衆席的白蘭,我抽了抽嘴角。
和我還有Xanxus歲數變小了樣子不同,那個白毛明顯就是現實世界那邊十四歲大小的樣子,
所以以時間點來說,他不可能是幻覺産生的。
而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瞬間就把他和弗蘭提到的救我和Xanxus的那位所謂“第三個人”聯系在一起了。
好吧,又是這家夥搞出來的嗎,我捂着臉十分無奈。
我早該想到了,能在那個場景下出現救下我和Xanxus的人,還真的隻有可能是他了。
畢竟我這次回意大利後,正面接觸過的就隻有幾個人,而他就是其中一個。
當那個家夥把頭轉向我這邊的時候,我直接朝他遠遠地揮了揮手。
本來我以為憑他的眼力,就算在周圍這麼嘈雜喧鬧的幻境下,這個距離的話他應該也能一眼看到我。
但讓我覺得奇怪的是,他直接像沒看到我一樣就把視線移開了。
白蘭的臉上帶着的還是讓我覺得厭惡的虛假乖孩子笑容,他仿佛什麼都沒看到一樣,垂下了頭。
而他旁邊左右兩側則坐着一對男女,不難看出來是一對年輕夫妻的樣子。
他們表情和藹親切對着白蘭說些什麼,白蘭則是看似乖巧地回答着什麼,就像回答父母問題的孩子一樣。
以我的眼力,自然通過白蘭他和周圍對談的嘴型,讀出了他叫了爸爸和媽媽的稱呼。
也就是說這個幻境,直接給白蘭幻化了父母?我在心裡琢磨了下,但我記得傑索家的都是銀色頭發吧,而那對夫妻裡沒有銀色頭發的。
然後我觀察了一下白蘭的樣子,表示從來沒看過他這麼老實的樣子。
至于他的視線直接越過了我什麼的,我則是認為是他沒看到我了。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白蘭他們一家沒看完節目,起身準備離開主帳篷。
因為覺得沒有什麼危險和時間緊迫,所以我也沒來得及和台上正在表演節目的Xanxus他們打招呼,就自己一個人跟着白蘭他們走出了馬戲團的帳篷。
這次奇怪的是,就算不是采購物資的時間,Xanxus也沒和我在一起,但我一個人也跟着白蘭他們走出了馬戲團大門。
等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我剛想回頭留點信息給Xanxus他們,卻發現身後的馬戲團大門已消失了。
因為沒了退路,我也隻能硬着頭皮繼續跟着白蘭他們了。
他們一開始行動也算正常,三個人在熱鬧地讨論着馬戲團節目和晚飯。
經過了馬戲團門口那條熱鬧的街後,最後周圍人群越來越少,走着路卻是越來越偏。
不知道什麼時候,旁邊已經一個路人都沒有了。
雖然仍然是白天,但四周卻漸漸升起了不明的霧氣,挂在天空中的太陽也不像之前那麼熱烈,空氣中也彌漫着中一種詭異的陰冷感。
然後遠遠跟着的我,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随着步子越走越慢,剛才坐在白蘭旁邊,類似父母一樣角色的男女,開始緩慢地變了一副樣子。
他們每走出一步,身體像就能夠自由改變形狀的橡皮泥一樣,開始逐漸向上拉長一小段。
因為身體被不明外力拉扯,所以體型也在變高,也在突兀地變瘦。
直到最後,變成了兩米左右的瘦長,類似兩棵會走路的枯樹。
看到這仿佛恐怖片的一幕,我抽了抽嘴角,這是哪裡來的怪物。
而那些身體細長的不明物體,還是用已經變成尖銳爪子的手牽着白蘭,嘴裡傳出來的仍然是正常人的語言。
男聲謙遜溫和,女聲柔和婉轉,但和那異形般的體型形成極大反差。
但白蘭那家夥仍然像看不到一樣,側過臉對着旁邊的“父母”笑着說着什麼。
然後這時候,我才發現我那個白毛同學的眼睛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瞎了?我捂着嘴想道。
之前那雙仿佛上等紫色水晶的眼睛,此刻卻一點光彩都沒有了。
完了,這讨厭的家夥真的一點可取之處都沒有了,我擺擺手。
畢竟在我看來,白蘭那家夥也隻有一雙眼睛好看了。
之後就在我以為那兩個變形完了的怪物,要準備對着白蘭動手的時候,卻沒想到那兩個細長如枯樹的家夥竟然先自己内讧了。
他們兩内部開始激烈的争吵,互相謾罵着,似乎要把積累了許久的恨意都在此刻爆發出來。
他們是如此的厭惡,甚至仇恨對方。
已經聽不出人語調的聲音裡除了憤恨,什麼都聽不出來了。
争吵的最後,他們直接互相厮打起來。
下手十分兇狠,沒有一絲留情,和剛才在馬戲團看節目時的濃情蜜意樣子完全相反。
他們伸出的爪子,直接都想把對方的肢體給貫穿,最後兩敗俱傷,兩邊都發出慘烈的叫聲。
而仿佛碰到過無數次這種場景一樣,白蘭那家夥隻是在它們争吵起來的時候,就往旁邊走了幾步退到安全的地方了。
他坐在一塊石頭上,手撐着下巴,臉上有些百無聊賴的閑散。
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最後那兩個怪物争鬥終于結束了,其中那個發出女聲的怪物倒地不起。
而剩下的其中一個嘴裡發出男聲的怪物,就朝白蘭蹒跚地走過去了。
就在我猶豫這個時候需不需要沖上前幫忙,卻發現白蘭已經和剩下的阿哥怪物纏鬥起來,白蘭手裡竟然拿着槍,
那我還是等他們打完了再說吧,我心裡無所謂地想道。
如果隻是眼瞎了,有槍的白蘭應該也不會輸。
之後果然和我推算的一樣,那個怪物看着雖然樣子寒碜了一點,但攻擊上卻毫無章法,完全一副外行人的樣子。
而白蘭就算眼睛瞎了,但最後還是取得了勝利,雖然他的胸口被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洞,裡面開始流出大量鮮血。
等他們鬥争結束後,我才上前走到了跌坐在地上喘着氣的白蘭身邊,他手裡的那把槍剛才已經用完最後一顆子彈。
然後我還沒來得及表示一些什麼,察覺到有人靠近的白蘭就直接攻擊了上來。
我在不能說話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好的叫停他的辦法,隻能被迫拖着五歲左右的身子和他互相攻擊了起來。
雖然體型上有差異,但我作戰從來就是以速度取勝。
他重傷留了不少血,再加上瞎了,我又熟悉他的攻擊模式。
所以在纏鬥一會兒後,我用廢了一隻手的代價後,還是利用地形優勢直接把他絆倒,然後用從馬戲團拿來的繩子捆住了他。
“白蘭,是我。”趁他沒有及時反擊,我連忙在他手上寫道。
因為他熟悉我的筆迹,所以我甚至沒有寫出名字。
雖然我不承認,但就像風太說的,我和這個白毛之間這種等級的默契還是存在的。
“···朝利桑?”他睜大沒有任何光彩的眼睛,朝着我開口道。
見他一副認出我的樣子,我松了口氣,然後就松開了抓住他的繩子。
我剛準備把最近的情況和他說說,但下一刻他就直接攻擊了我。
看着插在我腹部的刀,我沉默了。
我擦,這個家夥下手還是這麼幹淨利索。
而且剛才沒看到他手裡有這把刀呀,他從哪裡拿來的。
下一刻,他就撲上來,把我壓制住後,又狠狠往我身上捅了我幾刀。
這次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喉管裡就被他一刀割破了。
感受到他擡起手,準備還給我一刀,我就立馬拼盡全力弓起身子,猛地雙腳朝他身子上踹了一腳。
因為身上受傷太嚴重,我做了這個動作後,就又倒在了地上。
白蘭那家夥被我突然的反擊給掀翻在地,但還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真可惜,同樣的招數怎麼可能再殺我一次呢~”白蘭帶着一種悠閑的語調開口,表情卻顯得極為冷漠,此刻沒有光彩的眼睛帶着更加冰冷的光。
他一邊把玩着手裡的匕首,一邊自顧自地說道:“不過你們這些怪物這次學的真像,我都差點真的信了你是我那個同學呢,不過她沒有這麼矮小吧。”
學你個鬼呢,誰還有心思去學我去殺你呀,我在心裡生氣道。
但就算心裡多麼憤怒,我現在也隻能捂着不停流着血的脖子,躺在那裡,嘴裡大口的呼氣,劇烈的痛感已經讓我的神經都麻痹了。
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回應他,隻能狠狠地看着他。
而此刻眼瞎的他,當然不清楚我到底有多麼憤怒。
“怎麼,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嗎?”似乎到我還想說些什麼,蹒跚地走到我面前,拿着刀的白蘭冷聲道,連他語調裡習慣上揚的習慣都去掉了。
看着站在我身前的白蘭,那頭銀色的頭發還是顯得柔軟,但臉上的笑容卻顯得殘酷至極,陰骘的眼神裡帶着極為危險的光。
和我最初見到他時候的樣子,一模一樣。
原來他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我想道。
那一刻,我終于明白風太說的我離開意大利後,白蘭變了一個人的意思了。
哎,不過怎麼說呢,這家夥不是一直這個樣子嗎?
他隻是恢複了原來的樣子而已。
在我沉默的時候,白蘭那家夥倒是沒手軟,就直接上前迅速往我心口處深深插了一刀。
完全失去意識前,我隻能憤恨地想道。
白蘭,你給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