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趁我和這個幻術師嬰兒分神談話期間,才讓弗蘭完成了幻術。
但幾天内,那個綠發的孩子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相當可以了。
弗蘭的确是我在他們這一代看到的絕頂的幻術天才,我想道。
而且論心思深沉,一平和藍波,風太那幾個孩子可能還真比不上弗蘭。
結果沒有管弗蘭此刻有一些得意洋洋的欠揍表情,我就直接沖着旁邊的瑪蒙,寫道:“看來可以開始下一步了。”
“還不快誇誇我····”本來剛才還顯得十分得意的綠發孩子,看到我的話,立馬就僵住了,似乎沒想到我這麼無情。
他拖長語調,用着平直的語調控訴地看着我:“等等我都沒有休息一下呀,魔女妖怪你是魔鬼嗎?”
“瑪蒙,你覺得怎麼樣?”我則是當做沒看到那個綠發孩子故意假裝的可憐模樣,保持着平靜表情。
然後趁弗蘭看不到的時候,我偷偷寫了一句話給瑪蒙看“弗蘭這孩子還真厲害呀。”
實話講,按照我的習慣,如果放在平常情況我還真的會誇弗蘭,畢竟這是我做城主任務在并盛幼兒園兼職老師的習慣。
但現在情況緊急,還是讓弗蘭不要太驕傲了。
“沒錯,是可以繼續下一個階段了。”那個摸着懷裡寵物的嬰兒幻術師本來表情平淡。
但看到我後面接着寫的話,他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有點生氣。
“不過這種天賦,比起我,他還差的遠呢。”然後瑪蒙微微擡起頭,看了我一眼,紫色的眼睛還是顯得極為清澈透亮。
他語氣涼涼地說道:“讓這個小鬼體會下幻術師的艱辛是有必要的。”
感覺到瑪蒙莫名突然升起的比較之心,我沉默了。
然後我隻能感歎,幻術師果然是艱難行業,互相競争竟然這麼嚴重嗎。
不過這麼說來,之前我在還在裝作小米的藍發幻術師面前,去誇風太和一平的時候,那個明明年紀應該還比我大一歲的藍發幻術好像也是有種不服氣的感覺。
所以這就是頂尖幻術師的性格特征吧,我在心裡下了結論。
不過我冥冥中有種感覺,那就是我如果跑到那個也是頂級幻術師的斯佩多長老面前,去誇那個藍發幻術師或者瑪蒙的幻術用的好的話,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想到前不久在複仇者監獄碰到的斯佩多長老,我有些歎息。
那個藍發幻術師膽子真大,那種狀态下,還敢直接附身斯佩多長老。
不過以後注意點吧,總覺得我真在斯佩多長老面前誇了那個藍發幻術師,他八成就會有危險了。
雖然我以前覺得他們就算發生沖突也我沒多大關系,隻要不扯到我頭上,我真的一點都不關心。
但進入這個幻境後,我曾經預感到了他們鬧起來會對阿綱有影響,那麼我就得關注下了。
而且要知道那個家夥現在被關在黑手黨監獄已經夠慘了,阿綱還想着救他呢,我還是别添亂了,否則以後撈人也不方便。
思考了一會兒後,我就下定注意了。
之後和瑪蒙達成一緻,我又在弗蘭慘叫聲中爬上樹把他抓了下來。
其實前面就是我幫那個幻術師嬰兒把弗蘭綁在樹上去的。
這套業務我從小做到大,十分熟悉,否則光憑瑪蒙此刻的狀态他還真不一定抓得住到處跑的弗蘭。
于是日子就這樣算是平淡地過了幾天。
然後有一天早上,馬戲團的節目都還沒開始,我和瑪蒙還在做着占蔔的準備工作。
而本該出現在馬戲團門口去招攬客戶的馬戲團團長,卻出現在占蔔的帳篷門口。
我安靜地看了一眼馬戲團團長,然後我就動作自然地把懷裡的西蒙放到地上,讓它去外面找Xanxus和弗蘭他們了。
沒有管從他身邊跑出去的西蒙,那個馬戲團團長直接走到我做占蔔的小桌子前坐下來了,臉上挂着的笑容還是顯得很虛假。
他用着市儈商人似的語調開口道:“西莉亞,也幫你自己做個占蔔吧。”
結果還沒等到我這邊走完正常流程,去詢問他占蔔的内容。
那雙眼睛仿佛劣質玻璃的馬戲團團長,就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你說你今天會死在這裡嗎?”
他的聲音很低仿佛喃喃自語,但語調又極為尖銳刺耳,仿佛突然失控而瘋狂的加速的機器顯得十分嘈雜。
然後他就拿着一把樣式十分古老的尖刀快速地朝我心口刺了過來。
因為沒有任何殺氣,如果不是旁邊的瑪蒙推了我一把,正看着水晶球的我恐怕就正面挨了那一刀。
慌忙間,我也隻能盡量側開身子多開緻命傷,但刀還是深深捅到了右腹裡,瞬間我就開始滿身都是血了。
唉,最近受傷的怎麼總是腹部,我在心裡默默流淚,能不能換個地方呀。
而我在整個身子倒下去前,順便把桌子給掀翻了,朝他砸了過去。
因為那一推,瑪蒙也挨了馬戲團團長一拳,被打翻在在地。
等我躺在那裡腹部大出血的時候,被西蒙叫過來的Xanxus和弗蘭也趕到了。
Xanxus看到我倒地後,本來沉默的表情裡有些我看不明白的憤怒。
但我隻是連忙沖他打了個手勢,暗示他從背面偷襲,這個角度簡直最好了。
弗蘭和西蒙則是趕緊跑到我身邊,看我的情況。
不過那個團長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借着成年人體格的優勢,就躲過了Xanxus的攻勢。
馬戲團團長反手把襲擊他的隻有八歲大小的Xanxus重重摔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然後馬戲團團長擡起腳狠狠往Xanxus胸前踩了幾腳。
本來之前和猛獸争鬥的傷就沒好的Xanxus,挨了這次的攻擊後,傷口再度撕裂開來的他一下子和我一樣滿身都是血了,看起來非常凄慘。
他立馬猛地咳嗽了幾聲,肺部受傷的他嘴裡立馬吐出了一些血塊
但他還是惡狠狠盯着馬戲團團長,深紅色的眼睛裡,沒有一絲屈服。
看着Xanxus反應的馬戲團團長,不知道為什麼,歪着頭,嘴角露出一絲詭異恐怖的笑容,他似乎很喜歡看人掙紮痛苦的樣子。
于是他繼續擡起腳又開始重重地踩Xanxus,似乎想把Xanxus給活活踩死。
看這樣不是辦法,我忍着身上刀傷帶來的劇烈疼痛感,沖上去用上全身力氣猛地抱住了馬戲團團長的腿。
抓緊這個時機,趴在我身邊的西蒙立馬跳上去咬住他的小腿。
然後馬戲團團長吃痛,直接狠狠一腳把我和西蒙踢開。
而我快要撞到帳篷上的柱子前,遊走在旁邊等待攻擊時機的弗蘭馬上撲了過來接住了我,強行改變了下方向。
但因為沖擊力太大,六歲的他力量上不能抵消,所以最後我們兩還是一起狠狠地撞向了帳篷裡的那堆木樁上。
因為做了墊背,承擔了大部分沖擊力,那個平常顯得嬌嫩的孩子面無表情地吐了口血。
“魔女妖怪你可不能死,否則我奶奶一定會殺了我的。”幫我抵擋了沖擊傷害的弗蘭,見我看着他,他隻是擺擺手表示他沒事。
但從那個綠發孩子抽動的肩膀就知道他摔得很疼,隻是在強忍着。
我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下一刻,那個馬戲團團長就直接放棄折磨Xanxus,而是走過來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整個人提起來了。
雖然從小習慣了這種被人掐脖子拎起來的狀态,但我還是嘗試性地掙紮了下,然後就準備找機會脫離這種被控制的情況。
之後那個馬戲團團長似乎覺得勝利了一半,他剩下的手在空中一抓,就把利用弗蘭幻術隐形漂浮在空中準備襲擊的瑪蒙給抓在手裡。
但沒想到,藏在瑪蒙帽子裡的範塔茲瑪順着手臂直接爬上馬戲團團長的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他一口。
這咬傷應該很深,所以馬戲團團長立馬大叫一聲。
被咬的地方立馬冒出黑色的血,他拼命就甩開了瑪蒙他們。
就在這時候,爬到了旁邊櫃子上西蒙,正面直接跳向馬戲團團長,伸出尖銳的爪子抓向馬戲團團長的臉。
挨了這一下攻擊,瞬間馬戲團團長的臉上立馬血肉模糊,眼睛應該直接被抓瞎了。
他一隻手抓住我,一隻手護住他的眼睛。
他的嘴裡發出類似木偶卡殼的咔嚓聲,模模糊糊什麼都聽不清,隻能大概從語調中聽出他在叫“父親”。
之後趴在那裡的弗蘭趁他行動不便,則是用小型幻術模糊那個馬戲團團長整體的感官。
剛才被踩到地上爬不起來的Xanxus趁那個馬戲團團長不備,瞬間使出力氣沖了上去,手中用死氣火焰直接點燃團長的身體。
在被火焰包圍前,那個馬戲團團長還緊緊抓緊着我,似乎想拉着我一起死。
但我拼盡力氣拔出了他剛才插在我腹部的尖刀,然後用沾着血的刀狠狠砍向了他的手臂。
本來以為我現在身體的力氣砍起來會有些問題,但沒想到這一刀卻非常順利地砍斷了他抓住我的手臂。
在我摔到地面前,我甚至還來得及給他的心髒那一塊捅了一刀。
似乎沒想到我還有力氣捅刀,意外被我傷到的馬戲團團長之後直接重重摔倒了地上,根本來不及去撲滅身上迅速燃起的火焰。
最後在一片橘色的憤怒之焰包圍下,那個馬戲團長被活活燒死了。
當然和我們想象中他會發出的慘叫聲不一樣,那個馬戲團長被那橘色的火焰燒成火人的時候,并沒有發出任何人應該有的聲音。
而是和之前一樣發出一副卡殼木偶的哒哒聲音,但最後他甚至唱着一種調子古怪的歌曲,風格低沉詭秘。
配合這個被燒死的場景,顯得十分詭異。
之後我們所有人都處于緊張狀态,等看到那個馬戲團團長被燒成灰之後,才稍微松了口氣。
而這時候,我才有機會去看了看我剛才曾經被死氣火焰點燃的頭發。
其實以死氣火焰的燃起速度,剛才我就算動作再快,但還是有部分火焰通過馬戲團團長燒到我的身上。
感受到頭發上明顯又被死氣火焰燒到的時候,我當時心都死了,因為覺得我又要重複平行世界那邊要戴着帽子行動的日子。
但在我摔到地上前,差點被火焰波及到的時候,Xanxus直接撲過來接住了我。
之後他帶着我往外面翻滾了一圈,才算離開了馬戲團團長後面燃燒起來的火焰範圍。
否則我摔落到原地的話,肯定是跟着馬戲團團長一起燒死了。
而剛才Xanxus接住我的時候,我注意到,他隻是看了一眼我發梢上粘上的火焰,然後那些火焰就自己熄滅了。
等等,原來已經脫離了他手上的死氣火焰,Xanxus也是可以控制的嗎?意識到這點的我有些呆愣地看着護着我的Xanxus。
那麼,當時黑曜襲擊裡的那個平行世界,Xanxus的死氣火焰在離我頭皮十幾厘米自動熄滅了是他操作失誤了?
否則他肯定會想燒死我吧,我想道,畢竟那個時候我剛為了阿綱和他起了正面沖突。
沒有失憶的他肯定不會那麼好心給我熄滅火焰,這點認知我還會有的。
就在我在那邊思維開始發散的時候,帳篷裡挂着的古老布谷挂鐘響了起來。
我擡頭看了一眼時間,才發現其實這段争鬥發生的時間很短,不到十分鐘。
所以等馬戲團團長燒成灰的時候,挂在帳篷裡面的古老挂鐘也剛好敲響了。
“铛铛铛”敲了幾下後,挂鐘上的小窗戶打開,裡的木質小鳥出來發出幾聲咕咕的叫聲。
隻是這叫聲一點都不清脆,反而顯得像報喪的喪鐘一樣沉悶。
這時候,帳篷外出現了腳步走近的聲音。
而一個臉上塗着濃厚油彩小醜裝扮的馬戲團演員,邁着輕巧的步子走了進來。
是敵人,我和Xanxus他們對視了一眼,都暗自警惕做好出手的打算。
因為在我們看來,這個馬戲團幻境裡一切東西都是和這個馬戲團團長關聯起來的。
但沒想到的是,那個馬戲團團員看都沒有看面前被火燒死的馬戲團團長,而是徑直走到了Xanxus面前。
感受到他的接近,已經幾乎失去行動能力的Xanxus,還是撐起身子擋在我的面前。
而西蒙則是靠在我的懷裡,又開始舔着自己的爪子,似乎上面沾染上的馬戲團團長的血讓它很難受。
其實我們現在所有人的情況都挺慘的,特别是我和Xanxus,身邊流的血都已經在地上積成一小片了,看起來十分吓人。
但那個小醜仿佛沒看到這些事情一樣。
然後在我們的注視下,那個戴着歪帽子,看起來十分滑稽的小醜畏縮着身子,對着Xanxus彎下了腰,開始行禮。
他的表情恭敬又帶着畏懼,那種謙卑的态度就和他之前對我們燒死的那個馬戲團團長一模一樣。
而他現在又用這種态度,對着剛剛用死氣火焰燒死了馬戲團團長的Xanxus。
然後那個馬戲團團員開口道:“尊敬的馬戲團團長,今天的節目馬上要開始了,請您現在去主帳篷主持節目吧。”
聽到他的話,我們這邊幾個人都沉默了。
“等等,me沒有聽錯吧,難道這個馬戲團幻境是個替身遊戲?”終于忍不住了,剛才應該摔斷了幾根肋骨的弗蘭開口道。
他保持着趴在那裡的姿勢,還是眼神平淡,但語氣裡帶着疑問。
那個綠發孩子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誰殺了馬戲團團長,誰就要繼續做這個馬戲團團長。
我和Xanxus都沒有回答他,現在還有心思回答他的,反而是一直看他不順眼的瑪蒙。
“誰知道。”把範塔茲瑪抱在懷裡的幻術師嬰兒,用僅剩的力氣把兜帽重新拉下,遮住那雙紫色的眼睛,語氣不善地回答。
看着擋在我面前,明顯沒有仔細思考那個馬戲團小醜說的話語,顯得極為沉默的Xanxus,我歎了口氣。
好吧,這個結果我是真沒想到的。
不過至少算渡過了一個必死的預言吧,我思考了一下。
那麼按照之前的預言和分析的情況來看,隻要再等到那個記憶産生了外面那個西西裡島幻境的“第三個人”就好了。
但怎麼說呢,由失憶的Xanxus來經營這個馬戲團,我們幾個不會都被餓死吧。
對此,我聯想了下現實世界那邊巴利安的營收記錄,還有斯誇羅學長處理巴利安賬單事務那顯得極為痛苦的表情。
瞬間,我的心情就複雜起來。
“怎麼了?”似乎覺得我沉默了很久,覺得沒有危險的Xanxus轉過頭,看着我低聲問道。
沒什麼,我搖搖頭,表示我還好。
然後我想了想,還是拿起筆,在紙上畫起了圖案,然後拿起來向他表示道:“後面錢給我管,瑪蒙最多讓他當個算賬的。”
那個嬰兒幻術師的摳門,可是聞名整個黑手黨界的,被他管錢那麼每餐可能吃不到主食了。
我們幾個無所謂,但弗蘭是個真正六歲的孩子,還是别虐待他了。
我怎麼說也是和迪諾學長一樣都跟着托馬斯那個老家夥學過經濟的,賺錢能力在如今的黑手黨界也是算頂尖級别的。
隻要沒有類似于歐涅遜二學長那種坑爹的家夥在,我能保證生意會有收益。
看我突然舉起來的本子,能明白我圖案意思的西蒙,突然就噗嗤一下笑出聲,然後它捂着肚子在地面打滾了。
被西蒙和我嚴肅的表情搞得有點摸不着頭腦的Xanxus,雖然看起來有點疑問,但沒有什麼猶豫,他直接就點點頭。
“好。”他的語調還是有點嘶啞,但神色顯得很認真。
而得到這個答案,我終于松了口氣。
解決了一個麻煩,後面其它問題再說吧,我在心裡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