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見到我這個最值錢的商品反對瑪蒙的離開,那個馬戲團團長就放棄樂把瑪蒙帶走了,而是讓他和我一起被關在這個籠子裡。
等他們走後,過了半天,我才把那個差點直接把我勒斷氣的家夥給扯了下來。
看他還在哆嗦的樣子,藍紫色的眼睛撲閃撲閃的,我抽了抽嘴角。
這麼無辜加上可憐巴巴的樣子,還真的讓我想到裡包恩了。
怎麼說呢,我之前還真沒想到瑪蒙和裡包恩一樣呀,我歎氣,畢竟這種存在太特殊了。
聯想到之前碰到的可樂尼洛,還有那個黑手黨樂園搞襲擊的卡魯卡沙家族的軍師史卡魯,還有眼前這個瑪蒙,再加上裡包恩,甚至算上平行時空裡碰到的那個瘋狂科學家威爾帝,我已經碰到了五個像這樣的不科學的嬰兒了。
這個滿是強悍嬰兒的世界真的太可怕了,我想道。
剛想拿出筆,在沒有被拿走的紙上寫幾句話的時候,那個剛才吓得不行的幻術師終于開口了。
“不用寫,你想什麼,我都聽得到。”那個冷靜下來的幻術師,用一種嬰兒特有粘糯語氣開口。
他似乎怕光,見我看着他,他又把剛才被扯掉的鬥篷蓋在頭上。
那身鬥篷在之前他逃跑中的拉扯中早已經拉壞了一些,現在隻能勉強遮住他的眼睛,但他還是穿在了身上。
是嗎,那挺好的,我停下了寫字的動作。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我看着他想道。
“黑暗世界的馬戲團,專門抓有特殊力量的人供别人取樂,有一套專門對付神秘系力量的辦法。”也許真的聽到我心裡想的了,瑪蒙開口道:“他們的手段極其殘忍,死在他們手上的神秘體系的人很多,而且十分狡猾,多次逃離了黑手黨界各大家族的追殺。”
聽到他說的那些,我又想了想了,那顆糖呢?
“那種糖果是下了魔術和巫術的,專門抓你這種幼年的沒有大人在旁邊的小家夥。”他繼續回答道:“唯一的限制就是年齡,所以各個神秘系家族都把自己的孩子護得死死的,在八歲以前不會放出來。”
原來如此嗎,因為我現在年紀限制,所以直接就着了道吧,我捂着臉,表示真的太難了,我還真不知道這麼危險。
結果我還沒有接着問,瑪蒙就自己開口了:“這個馬戲團應該是我的記憶造成的幻術,但我應該不是關鍵突破口,所以我解不開這裡。”比起一開始見面的自負,這個時候這個嬰兒倒是很直接承認了他沒辦法脫離這裡。
聽到他的話,我也算了解到為什麼在現實中這個時間點沒有出現在我家附近的馬戲團,會出現在這裡了,很自然是由于這個嬰兒的原因。
相當于一個幻術裡面,為了對付這個嬰兒,而額外疊加了一個馬戲團的幻術。
為了解開這個馬戲團的情況,必須解開最外層作為基礎的幻術,而這個幻術的基礎不是這個幻術師嬰兒,是别人,我思索道。
“當時你把我從飛機上丢下來的時候,我就直接進入這裡,被馬戲團折磨了好久,這裡簡直是我的噩夢。”瑪蒙看着我,狠狠地開口道。
額,我也是無辜的,不知道發生了啥,我擺擺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情況。
“呵,我當然知道和你無關,但我相當于被迫進入這個幻術的,所以除了記憶沒有影響,其它方面都受了限制。”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我,表情有點疑惑,似乎覺得我的狀态有些問題。
而離開了那些馬戲團人員的視線,他慢慢恢複了他的底氣,開口道:“你現在的情況也很奇怪,之前飛機上,我隻能感受到你可能和魔女有關系,而且還需要像我這種眼界的幻術師才能看出來。”
“但你現在完全就是純種的魔女了,所以吃了那顆糖後效果才那麼強。現在一般神秘側的人都看得出來你的力量,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boss的情況到底怎麼了?”似乎迫切知道答案,那個紫發嬰兒幻術師主動向我靠近了一步。
他的問題太多,我就隻能解釋了半天。
告訴他,我一醒過來就進到這個幻術了,臉也變成這樣子,武力上幾乎都被限制了。而Xanxus那邊,則是直接記憶和身體狀态都回到了八歲的樣子。
“進入這個幻術的原因,你一點都不清楚?”他似乎懷疑我在撒謊,但看我現在也很慘的樣子,讓他不得不相信,所以他點點頭算是暫時接受了這個答案。
而等他靠近我了一些,我就一把抓住了他,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剛才你問完了,現在輪到我了,我冷漠地想道。
我一直懷疑的就是他,還有那個斯佩多長老,現在他出現在這裡,我當然要審問下他。
“你幹什麼!”他尖叫道。
你說,是不是你搞得鬼。看着他我在心裡想道。
“才不是,你快松開。”因為被我掐住了脖子,他掙紮起來。
我看了他半天,又聯想到他剛才凄慘的模樣,覺得他應該不會撒謊,所以也放開了他。
之後脫離了控制的瑪蒙,連忙又跑到了角落呆着,似乎意識到就算失去了大部分武力,但作為嬰兒,他也是抵抗不了我的。
我和他互相看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先合作起來,因為那些馬戲團的人準備讓我正式營業(?)了。
而所謂的職位也就是占蔔師,瑪蒙則是輔助我的幻術師助手。
這樣的配置,是因為我不能說話,而瑪蒙能把我想的占蔔結果說出來。
其實馬戲團團長還想讓我去做更危險的節目來着,比如空間系的火中逃生,自然系的馴服猛獸,漂浮系的走不存在的鋼絲啥的。
但問了下我會的魔術技能,發現我啥都不會,就隻有占蔔能力還可以,但幾率也有高有低,于是就挂在了這個位子。
看着那個馬戲團團長看我的眼神從看會開花的搖錢樹,到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十分慚愧,畢竟我當初還真的就在黑手黨學校學了這個,還是用來補學分的。
實話講,對于這個馬戲團團長把這麼多稀有的能力拿來做節目的想法,還是讓我有點感歎的,從來沒見過這麼浪費的,我搖搖頭。
而看着我寫字回答問題的時候,瑪蒙一直很驚恐,生怕我說錯一句,我們兩就要一起被拉去抽鞭子了。
畢竟他上次逃跑的時候,剛被抽了一頓。
西莉亞,看着眼前遞過來的名牌,我心裡念出來。
原來馬戲團也需要藝名呀,我感歎了一句,這年頭真的太不容易了。
“哼,這都不知道。”對于我的感歎,那個紫發嬰兒幻術師不屑一顧,似乎覺得我太沒見識了。
然後我就看着他。
見我盯着他眼神不善,那個嬰兒抖了一下,然後就老實解釋了幾句。
他開口:“西莉亞,那可是傳說中最強的魔女,這個馬戲團的占蔔師一直叫這個,用來吸引客戶來着。”
“就像那個最強幻術師毒蛇消失了這麼久,很多人依然打着他的牌子一樣。”他舉了個例子,語氣裡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自豪,明明他和那個毒蛇沒啥關系。
說的有道理,我點點頭。
要知道我在黑手黨樂園賣武器和周邊的時候,也是打着裡包恩的招牌,效果十分好。
而當我換上馬戲團發的工作服,也就是那套似曾相識的黑色長袍的時候,我表示這衣服和之前布萊德那個家夥給我的那套挺像的。
想起那個自稱魔導師的店員,我的胃似乎有點疼起來,希望這次出去後我那家武器店還存在着,好久沒管他們那群麻煩的家夥了,千萬别把我的店子給拆了。
在我換好衣服後,瑪蒙也把身上那套舊的鬥篷給換掉了。
因為他現在不能飛行,所以我很自然就把他放在我的肩膀上,就像以前對待裡包恩一樣。
畢竟我現在的身體隻有六歲,留給他的位子不多,所以他花了點功夫,才在我的肩膀上坐穩了。
當我們坐在準備好的桌子前,看着眼前的水晶球的時候,我心裡十分複雜。
我當時學這個的時候,還真沒想到有一天會靠這個來維持生計呀,我抹一把辛酸的淚,真的混到這一步了。
對于我裝模作樣的感歎,瑪蒙表示不想理會,但過了會兒,他還是開口了。
“其實你選這個,真的是聰明的選擇。”他說道。
什麼意思,我想道。
“畢竟其它幾個,可是死亡率特别高的。”他坐在我的肩膀上,側頭就可以靠着我的耳邊開口。
他的聲音很輕,粘糯的語調顯得極為可愛,甚至因為幻術師自帶的特質而顯得有些悠遠細膩,充滿神秘感。
聽到他說話,我偏過頭,就發現他的嘴邊帶了一絲極為惡意的笑容。
讓我直接意識到他果然和裡包恩一樣,外表再怎麼可愛,也是個大惡人。
然後下一刻,我聞到到剛才響起觀衆熱烈喝彩聲和鼓掌聲的馬戲團帳篷裡,傳來濃烈的血腥味。
透過那垂下遮住一半舞台的布簾,我看到了被獅子直接吃掉分屍的馴獸師屍體,還在嘶吼的野獸眼中那異常的目光,不難看出來是灌了興奮劑的。
而旁邊燃燒起來的火焰中,被綁在中間木頭上的人發出十分慘烈的呼叫聲,但就是沒有人去停下那裡火焰,放任那個人繼續被火活活燒死,而周圍隻有觀衆的笑聲。
高空中,馬戲團團長正在把一個個人給推向那細到根本肉眼看不見的鋼絲上,被強迫走上去的人的腳瞬間就被那鋒利的鋼線給割裂開了,但還是忍着劇痛走下去,鋼絲上滿是沾着的鮮血。但不到一會兒堅持不住,就直接從高空直接落下,摔得七零八碎。
這樣慘烈的現場,響應的卻是轟動性的喝彩聲和口哨聲,讓人覺得似乎時間錯了位,仿佛回到了舊時代羅馬的鬥獸場,以鮮血和哭聲為樂。
看到那樣的場景,我不禁閉上了眼睛,眼前晃動的是那些剛剛經過我走到舞台上的表演人員。
他們穿着各色顔色的布料,顯得既滑稽又可笑,臉上被強迫要求挂起笑容,卻顯得十分狼狽誇張。
有的年紀很小,有的已經成年,但眼睛裡帶着都是極端的恐懼。
剛才甚至有個綠發的孩子走到我跟前,讓我為他占蔔下,他今天會不會死掉。
我的答案是什麼呢。
會,我點點頭。
因為從看到他的那刻,我就看到他死亡的樣子。
而得到我的答案的時候,那個臉上塗着奇怪油彩的孩子,眨着綠眼睛的看着我,反而露出一個解脫的笑容,說了句謝謝。
然後果然如我預言的一樣,他死在了那個走鋼絲上。
一瞬間,我心裡有些發堵,哪怕明知道這是個幻術。
那些死掉的人也是很早以前就死去了的。
似乎覺得我怕了,瑪蒙的語氣帶着幸災樂禍,他開口道:“這就是馬戲團,你能活過幾天呢。”
之前我還不覺得,現在聽瑪蒙的話的時候,我卻有種不同的感覺。
但這次我卻不想他來說出我的想法了。
于是我從口袋裡拿出筆和紙。
見我開始準備寫字,瑪蒙有些驚訝,他開口:“不是說過,我可以聽到你的想法嗎。”
我把他從我的肩膀上拎下來,放在桌子上,然後不顧他的反抗,把他蓋在眼睛上的兜帽掀開。
在他憤怒前,我開始寫字讓他看。
“有些話,我覺得還是寫給你看比較好。”我寫道。
“什麼呢?”他有些不滿。
“那就是,這次,我會和你在一起的。”我接着寫了一句。
“你不會死的。”見他沉默,我又加了一句,“所以不用害怕。”
沒錯,有我在的話,他就不需要害怕了。
因為我不會讓他死的。
其實比起我,對這個馬戲團的更害怕的人,其實是他吧。
畢竟現在的一切都是由他的記憶組成的。
所以他應該遭遇過很可怕的事情。
但這次有我在,為了一起出去,我怎麼可能讓他死呢。
結果就在我看着他,他低頭看着那些字的時候,他沉默了很久。
然後就在我以為我戳破他的恐懼,惱羞成怒的時候,他突然擡起了頭。
睜大的眼睛直接倒映着我的臉,一瞬間我甚至看不懂他在想什麼。
之後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你這個自大的家夥,先活過明天吧。”
說完他就把兜帽又戴起來,直接跳下桌子,走到帳篷裡去了。
看着賭氣走掉的瑪蒙,我歎口氣,看來合作還是挺難的。
不過活過明天嗎,還真的有點難,鬼知道這個馬戲團幻術裡,作為占蔔師會有着怎樣的恐怖經曆。
好吧,接下來,就努力活着,順便等Xanxus來找我吧,我想道。
那個家夥離開的時候雖然很幹脆,但還是也留下了一句話的。
當時他看着我,說了一句 “要等我來找你。”聲音還是不好聽,但卻很認真。
我回想了一下,發現他說話的表情有點難以形容,應該算是我認識他以來他最充滿人情味的表情。
想到這個形容詞,我搖搖頭,表示肯定是我看錯了。
那個殘暴的家夥可是連對他最好的九代目爺爺都想殺掉,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表情呢。
好吧,不過這麼充滿電影意味的台詞實在太帥了,我就從來都沒機會說過呀。
想到這裡,突然我就有點嫉妒Xanxus。
這麼久了,我唯一說這句話的機會,還是在送獄寺同學上黑手黨樂園的遊輪的時候,我想說下這種台詞,但被他直接給打斷了。
而這次的話,既然Xanxus說了。
那我就好好地等他來找我吧。
畢竟電影裡都是這樣,不是嗎,我捂着下巴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