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會兒,我之前的街道角落,牆壁碎裂的十分幹脆,碎石和灰塵大面積飛舞起來。而聽到這邊的動靜,遠處街道的零散的路人直接都快速離開了。
因為實力差别太明顯,我隻能利用體格差異在小巷裡奔跑了起來,理所當然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的身體太虛弱了,能逃跑成功才是最好的辦法,我搖搖頭。
以我現在身體狀态,應該連劍都拿不動的,就别談反擊了。
唉,什麼時候我也落到這一個地步了。
但這種敵我實力差别懸殊的情況下,結局是早就決定好了的。
哪怕對面似乎在懼怕什麼而動作十分謹慎小心,我這邊還是完全逃脫不了。
很快我就受了極大的緻命傷,直接躺在地上無法動彈,身上的劍傷流的血,直接染紅這一片地面。
因為小腿處被一劍狠狠刺穿釘在地上,導緻我現在無法有一點移動。
好吧,原來是亂刀砍死嗎,我靠在角落裡看着那群逐漸包圍上來的騎士,十分無奈地想道。
話說這個結局我還真沒想到,實在太清奇了。
如果真的是瑪蒙做的,我隻想對着Xanxus說,你還如讓我死在海裡面呢,至少那還有體面一些。
随便了,意識到真的要死亡的時候,我反而大徹大悟起來,随後繼續面無表情地看着對面那群敵人。
身上傷口的确太深,血也流的太多了,沒有人救援根本活不下來了。
或者就算有人救援的話,這群敵人也不是吃素的啊,實力也要頂級才能救人呀。
而且我十分想說這些敵人沒有強者的驕傲來着,對着一個六歲的小女孩,有必要這麼認真嗎,我在心裡默默流淚。
畢竟以我的眼光來看,他們真的算頂尖劍客了吧。
不過這既然是幻覺的話,那麼所有常理當然也不用符合了吧,我擺擺手,表示就這樣吧。
也許是我的眼神太平淡了,對面的人反而瑟縮起來,他們的眼裡閃過一絲懼怕,不知道是對誰的。
之後他們竟然不敢上前一步了,隻是留在原地用警惕眼光看着我。
給個痛快吧,對于他們的動作,我在心裡默默流淚。
真的要看着我失血過多而死嗎,那很丢臉的。
實話講放着我,讓我自己死,其實比他們直接一刀殺了我也沒慢多少。
因為這具身子實在太弱了,仿佛遭受了什麼詛咒傷害一般,傷口完全沒有一點停止流血的迹象。
不到幾分鐘後,因為大量失血,我的意識就又開始模糊了。
我本來以為又是上次那種暈倒中死亡的劇本,畢竟總覺得這段時間,這個場景經常用到。
但沒想到沒等我吐槽,轉機還真的就來了。
因為在我血快流光,眼睛都快睜不開的時候,有一個人竟然帶着我有些眼熟的火光從天而降。
好吧,果然是玄幻類的幻術嗎,我表示驚呆了,這情節一波三折啊。
至于老套的出場方式,我就不說什麼了。
有人來救場已經很好了,我當然沒資格嫌棄那麼多。
之後在我的注視下,我看着對面那波算是頂級劍客的高手被這個人打的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
畢竟在火焰的那種絕對力量面前,冷兵器的劍實在太吃虧了。
不到一會兒,那群人就直接倒在地上,死的死殘的殘了,下手十分利落幹淨。
我觀察了下那些人死亡時帶着的表情,和面對我的時候他們有一絲懼意不同,面對死亡他們反而無所畏懼,帶着對自己信仰的無限狂熱。
但最讓我吃驚的,不是他們死亡的慘烈程度,而是另外一個東西。
比如在這個幻術救我的人身份。
當那個人回過頭看着我的時候,哪怕我意識有點模糊,但也認出了那張直接挂在彭格列大廳的臉。
而和畫像中帶着點慈悲憐憫的眼神不同,此刻在金色發梢下,那雙金紅色的眼睛帶着是一種絕對的冷漠和寒冷。
哪怕額上的橙色火焰帶着柔和的光,也無法溫暖他眼睛裡的冰冷。
彭格列初代首領,我在心裡念出這個稱呼。
因為情節太精彩了,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個傳說中的家夥出來救場呀了,我都想表揚下這次幻術師的特技效果。
真的太有想象力了,我感歎了一句。
照理說幻術的構造都是經由中術者的記憶來的,而明明我對這位開創了彭格列的首領的印象,隻有那副在搖籃裡我拼命想加胡子的畫像,還有就隻是阿綱和他的直系血緣關系了。
至于冥冥中我對他的敵視感就忽略吧。
但這個幻術師竟然能利用這個,造出一個這麼生動的人物幻覺來,這已經不能用充滿想象力來形容了。
甚至連這個傳說中的人物的戰鬥方式,都設計的十分具體。
至于對敵人的狠厲程度,表情,還有看人的眼神都很生動,仿佛有人親眼看過一樣,真的算頂級幻術了吧。
而就在我在那裡默默感歎的時候,那位傳說中的首領結束了戰鬥。
之後他看都沒有看倒下的敵人,隻是側過頭看着我。
突然的,他額上的似乎會永遠燃燒下去的橙色火焰,一下子就慢慢散開,那些火苗逐漸變淡,漸漸消失在空氣中。
眼睛裡的金紅色慢慢褪去,最終變成仿佛大海般的蔚藍色,那種藍色看起來極為清澈透亮,但卻又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他的表情也從剛才殿堂神像一樣的冷漠高傲,變成開始帶了一點人類的氣息。
恰巧天空中的烏雲漸漸散開了,陽光透過雲層撒了下來,照射在他的身上。
配上那頭燦爛的金發,仿佛他的身上都帶着一層淺淺的金光。
正是這點陽光,稍微柔和了一點他的表情裡的生硬,顯得溫和了很多。
光明柔和,宛如上帝之子。
看着眼前這個人,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知道傳說中對初代的形容是怎麼來的了。
沒管我愣神,他隻是看着我,眼神沒有一絲情緒。
然後,他輕聲開口:“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我都以為他沒有開口說過話。
這種說話的語調我似乎覺得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一樣。
明明我應該不認識他,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卻莫名有種奇怪的觸動,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等說不出口的時候才意識到我現在不能說話。
而正當我懊惱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就像煙霧一樣四散開來了。
剛才站在我眼前跟我說話的人,一下子就表情定格在那裡,最後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我看了看四周,果然環境再次變為我一開始出現在這條街道上的樣子。
剛才破壞掉牆面也恢複成開始的樣子,連路過的行人也是剛才的那幾個。
好吧,剛才那個果然是幻術嗎,我搖搖頭,覺得自己挺傻的。
明知道是幻術,竟然還想着回答那個初代的幻象的話。
之後我擺擺手,就把剛才經曆的給抛到腦後去了,然後開始思考這次幻術的目的。
我本來幻術散去後,就會有什麼新的花樣。
但後面的發展仍然和上次一樣,那些來殺我的騎士在街道上出現了,連攻擊前的動作和态度都是一樣的。
隻不過根據我不同的逃跑路線,他們也采取了不同的攻擊方式而已。
而等到我要被殺死的時候,初代首領再次出現救了我,所有台詞和情況一模一樣。
等一切發生完後,我再次回到了剛進入幻術的樣子。
對此,我直接沉默了。
覺得這個幻術師沒有這樣做的必要。
要殺我的話,隻要不安排那位類似初代首領的人來救我就好了,讓我死在亂刀之下不就可以了嗎?
為什麼要這麼麻煩,一次次重複來,難道就是讓我經曆被砍的經曆嗎。
這件事情,我真的有些疑惑。
之後這樣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當我發現我的傷越來越嚴重,甚至有次不能維持意識清醒到有人來救人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這個幻術重複進行的目的。
這樣重複,讓我的身體累計受了傷害吧,我推算起來。
就算我慢慢地知道那些敵人攻擊的方式,但因為體力下降,我躲避的時間越來越短,到最後可能根本撐不到有人來救我。
那麼那次我就是真的死亡了吧,我琢磨了一會兒,得出結論。
而隻要我得救了,就會繼續下一次受傷的經曆,消磨我的體力。
這樣下去我遲早有次就會直接死在那些敵人手裡。
看來之後要想另外的辦法逃離了這個幻術,我歎氣。
這次倒是來了個會玩的幻術師呀,我還沒見過這種類型的幻術,挺厲害的。
所以,這次的施術者應該是利用了另外一種規則來困住我。
否則一般幻術是不可能壓制我到這種地步的,能直接降低我的身體狀态,這是一般幻術做不到的。
不過實話講,我也不想在困在這個幻術裡了。
畢竟,我實在不想再看一次被救的情況了。
而且救我的人還是那張臉。
實話講,我不想再看到那張臉了,我低下頭想道。
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