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和阿綱見面的劇情再次發展失敗的時候,我和那個藍發的幻術師就一下子又回到了昨天剛在并盛見面的場景。
而地點,仍然是我去接彌生的那個并盛路口。
看着那熟悉的街道還有那固定來來往往的人群,一時間我和他都沉默了。
“剛才哪裡做的不對?”他微微皺起眉頭,然後問道。
“沒有任何地方。”回憶了一下剛才的場景,我搖搖頭,表示沒有任何地方有問題。
唉,果然阿綱這關是最難通過的,我歎口氣。
話說從我和這個幻術師準備去見阿綱到現在,場景過渡已經失敗十幾次了。
而且每次和阿綱說過的話不超過三句,就發生了回檔的現象。
這種可怕的失敗率和快速程度簡直讓我都有點挫敗感了。
隻要想到每次回退前阿綱那顯得有點無辜單純的眼神,我就會莫名回憶起我以前猜拳輸給他布丁時的場景,這種強烈的失敗無力感簡直讓我都快哭出來了。
當然那個幻術師的感覺和我差不多,八成也遭受了不小的打擊。
雖然他的态度還是很從容優雅的樣子,但細看,卻可以發現這時候的他的眼神裡已經帶着一種惱怒,想來是沒想到會在看似最容易的阿綱這裡卡殼。
對此,我隻能表示遺憾了,他的心情我真心非常理解。
不過這次面對阿綱的時候,有個人和我一起痛苦,我心裡就好受了很多。
“既然所有方法都不行。”看着那裡完全陷入低氣壓的藍發幻術師,想了想,我還是安撫性地開口:“也許等會兒我應該直接帶你去見阿綱,而不是明天再去。”
“你一早就發現這裡不對了?”聽到我的話,那個幻術師挑挑眉,他雖然帶着笑,但眼神冷淡極了,他接着說道:“也是,你是故意看我出醜的。”
“沒有,你先冷靜一點。”看他又氣得笑了起來,我擺擺手表示我沒那個功夫,然後說道:“我也是從阿綱那句話裡發現的。”
“澤田綱吉的話?”他的語調帶着種嘲諷,然後把之前阿綱見面指出的有問題的地方又列舉了一邊,他涼涼地開口:“除了服飾打扮,說話語調,和你的關系,那個繼承人還透露了什麼?”
他的聲音其實挺好聽的,帶有這個年紀孩子特有的柔軟,但因語氣的下沉,而顯得帶有幾分陰森可怖的味道。
換上男裝的他自然一點都不像個女孩子,除了身子單薄了一點,加上和我差不多身高,現在他和那個時期的彌生的打扮已經差得很遠了。
而按照之前失敗場景阿綱說過的話,這個幻術師這麼打扮才不會顯得奇怪。
光因為阿綱那句“打扮奇怪”,我和這個幻術師就花了好幾個晚上,去思考在阿綱眼裡他怎麼打扮才不是奇怪的。
好吧,看着他有點生氣的樣子,我歎了口氣。
的确這次面對阿綱的時候,面對我最簡單地介紹這個幻術師的話,阿綱總是一句話回應了,之後整個場景回檔了,甚至都沒有挽救機會。
一開始這個幻術師還是挺自信的,沒有采納我那些需要他模仿彌生的辦法,而是想繼續維持着本來大概行為動作來。
畢竟幻術師一向是操作人心的高手,加上他之前已經用本來的姿态和習慣度過了從京都到并盛的劇情發展,所以他心裡八成是對于見阿綱的場景十分有自信的。
但沒想到事實完全相反,他所扮演的“彌生”完全得不到阿綱的承認。
因為在和阿綱見面的場景之前已經經曆過多次失敗,所以在第六次的時候這個性格有些自負驕傲的幻術師終于妥協了,決定開始決定模仿一下那個中二少年的舉止行為。
畢竟他還是清楚現在是由于他的原因導緻幻境發展不下去,所以為了保全在我這個臨時盟友心中的地位,他必須忍耐一下。
當然也有可能看到我越發冰冷的眼神,他才下了這個決定。
而當他好不容易妥協,耐着性子讓我幫他整理那套穿法有點複雜的訪問和服的時候,他的表情已經非常陰沉可怕了。
但當我拿着木梳和簪子給他處理發型的時候,透過鏡子,我卻發現他已經冷靜下來了,臉上挂着的還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拖長的語調開口:“這個澤田綱吉和我在外面看到的不一樣。”慢悠悠的腔調,閑适的态度一點看不出剛才他還氣得差點和我動手。
通過鏡子,我看着那雙藍色的眼睛正看着我,似乎在觀察着我的表情,眼神裡帶着明顯的揣測。
好吧,果然這種差異還是很明顯的,隻要接觸過小時候的阿綱的人應該都可以看出來吧,我想道。
“小時候的他的确和後來的他有點不一樣。”我摸着這個幻術師頭發,覺得發梢翹起的弧度太奇怪了,思考弄個什麼發髻比較好,然後才回答一句:“面對小時候的他,你最好小心一點。”
“他現在的觀察力很強,有一絲破綻都有可能被他發現。”怕這個幻術師再出什麼意外,我還是提醒了一句。
我小時候在阿綱面前說謊從來沒有成功過,因為他總是可以察覺到我的想法。
他的眼神總是顯得柔和,但卻仿佛可以看透一切一樣。
“是嗎,那你有沒有覺得一個人幾年間真的可以發生這麼大的轉變,所以這裡的他真的還是外面的那個膽小怯弱的繼承人嗎。”他用手指輕輕敲打着桌子,然後說道。
他的意思很明顯,他懷疑現在這個澤田綱吉才是這個環境裡最異常的東西。
所以他覺得突破口應該就在阿綱身上。
“這倒是不會。”我直接回答道:“他現在和小時候一點區别都沒有,不會是他。”
果然阿綱很厲害呀,我感歎了一句。
先不說我,光看之前這個幻術師表現出來的能力,我都可以說他八成已經算是這樣如今幻術界的頂級高手了吧。
能把我和他一起卡在這裡,阿綱太強了。
而雖然現在因為時間點原因,這個幻術師用不了什麼幻術,但他的心思上還是顯得缜密狡猾極了。
也許是知道自己現在武力上不占優勢,所以他總是在會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聰明地回避我的故意找茬。
這裡最明顯的,就是之前我故意用來挑釁他的野花和正室的玩笑。
照我本來想法,這個幻術師的自尊心如此之高,那麼面對這種玩笑應該會覺得被侮辱了吧。
畢竟從他對于女裝他态度就可以看出來,他十分厭惡這種稱呼還有關系。
所以我覺得面對這種恥辱,他會正面回擊我,我就可以借着這個機會揍他一頓啥的。
但沒想到他隻是裝作惱怒地直接轉身走了,避免了和我的沖突,還順便可以通過這種看似魯莽的行為降低一下我對他的警惕心。
仔細想想,這種回應也許是最好的,我想道,至少面對我的時候這種态度是最好的。
總體說,他的這次回應簡直讓我覺得有趣極了,連本來想找茬揍他一頓的想法都放棄了,因為我對他接下來的對應方式非常感興趣。
他之後會做什麼呢,我十分好奇。
好吧,這麼說來這個幻術師還真的挺了解我的性格呀,我捂着臉。
之後的相處過程中,每次試探更是讓我察覺到這個幻術師真心相當能忍。
他的所有行為雖然表面上還是在處處和我作對,但其實都是順着我的喜好的方式回應的,所以完全讓我找不到真正的時機坑他一把。
對此,我隻能抽抽嘴角就放棄找茬了。
而怎麼說呢,雖然和巴吉爾先生那種老好人性格完全不同,但這個幻術師和他一樣讓我完全找不到攻擊的借口,真心麻煩了,我想道。
至于我這種覺得有趣就習慣性放水看對方反應的行為,裡包恩那個嬰兒曾經嘲笑過我很多次,說什麼我遲早要在這上面吃虧。
好吧,當時我從來沒在意過,但後來事實證明我還真的吃虧了。
那次十年後藍波從我手裡逃走的事情,讓我有段時間都不敢看那個嬰兒的眼睛,他眼神裡的意思簡直讓我無地自容。
但現在面對這個幻術師我的老毛病竟然又要犯了,我在心裡默默流淚,加上前面意外陷入這種奇怪幻境的事情,出去後裡包恩知道後肯定要狠狠揍我一頓的。
算了,還是一步步來吧,我搖搖頭,先從這種地方出去再說。
至于這個幻術師的行為,随便他怎麼來吧。
畢竟在出去的辦法明确一些前,我和他還是算一夥的。
但快要出去的時候,那就不一定了吧,我垂下眼睛。
而到那個時候,這個幻術師應該也不會忍到這個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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