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到達學校的時候,卻發現夏馬爾竟然沒有在保健室呆着,而是離開了那個小房間,不知道去哪兒了。
不過應該還是在學校,看着桌子上幾本還攤開着的不良雜志,我回想了一下裡包恩離開前告訴我的消息,覺得他應該不會走遠。
畢竟夏馬爾和裡包恩有約定,上課期間他不會離開學校。
好吧,這倒是挺稀奇的,如果沒有那些女學生在的話,某種方面讨厭小鬼的夏馬爾應該是不會離開的這裡的。
按他的話來說,就是那些帶着臭汗揮灑青春傻裡傻氣的男學生們簡直太礙眼了。
之後我想了想,就拿起手機和夏馬爾打了個電話,卻發現還是處于打不通的狀态,就像他現在跑到哪個沒有信号的地方去了一樣。
算了,還是慢慢找吧,我歎口氣,關上保健室的門,就決定順着走廊開始一層層地找那個流氓醫生。
其實因為這次的襲擊明顯是針對于并盛中學的,所以校長上午上完課後就宣布提前放學了。
現在學校裡除了一些動作慢的學生和幾個收尾的老師還在學校裡逗留外,就沒幾個人,平常上課日顯得熱鬧的走廊上一下子顯得空空蕩蕩的。
而看到這麼冷清的學校,莫名地讓我有些不習慣。
其實以前阿綱他們總是被裡包恩耍着團團轉,在走廊裡跑來跑去的時候,我就躲在角落偷窺··咳咳,錯了,是觀察,當是我還嫌周圍阻礙視線的人太多了,讓本來離得就有些遠的我看不清阿綱的樣子。
但現在一下沒人了之後,我反而會覺得有點不正常了,我垂下眉,回日本這段日子我的心情總是處于矛盾中。
然後我想了半天原因,最後發現,也許我隻是認為那種閑散平淡的校園日子才是适合阿綱的吧。
也許因為私心,從一開始,我的想法就和裡包恩還有九代目爺爺他們的不一樣。
我從最早的時候就覺得阿綱還是當個普通人比較好,黑手黨界那些東西不該和他扯上任何關系。
但現在所有的一切就像有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強行推動了一樣,從最開始意大利那些十代目繼承人遭到暗殺,到現在并盛的襲擊事件,雖然阿綱前進的步子很緩慢,卻真正地已經完全朝着那個黑暗的角落走了。
這條路線仿佛有人規劃一般沒有任何偏移,想到這裡,我不禁開始思索着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
其實最早我的看法相當簡單,覺得就算是裡包恩當着老師,但阿綱也不會這麼快碰到這種危機的情況。
畢竟阿綱和當初迪諾學長不一樣,迪諾學長那時候因為家族處于内憂外患,才必須逼着自己成長。
而如今首領的九代目爺爺身體非常硬朗,家族上下相當團結,彭格列早黑手黨界的統治相當穩固,于是我認為阿綱至少這幾年可以過地順風順水的。
再等過幾年裡包恩的教導有所成效的時候,那時的阿綱應該就可以輕松面對任何情況了。
好吧,很當然的,因為抱着這種僥幸心理我被那個嬰兒嘲笑了很多次,但我就是期待着那個時間點再來得晚一些。
那樣殘酷的世界,我不想看着阿綱陷進去,晚一點也好。
但怎麼說呢,就算心理上是這麼希望着,其實我從來就沒有忘記之前那個嬰兒曾經提醒我的話,那就是黑手黨界的那些老狐狸們根本不會放過現在連幼崽都算不上的阿綱。
想到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家夥們,我心裡一下有點發冷,那裡真的一點都不适合阿綱。
而類似這次的危機,我的确沒想到會這麼快就來到阿綱面前。
從敵人的布置來看,他們目的已經明确就是阿綱了,而我對此無能無力。
實話說當清楚九代目爺爺他們決定讓阿綱處理的時候,我心裡相當擔憂,哪怕有裡包恩那個家夥坐鎮也一樣。
而這種擔心的感情在我知道那個中二少年說不定都中招之後就更壓抑不住了。
在我看來,既然那個黑發少年都輸了,那麼就算阿綱處于平常那種中了死氣彈的超常狀态,對上敵人的勝算依然不大。
那個中二少年有多強,我還是知道的。
而有點猜測同樣很重要的,那就是對方在知道裡包恩在的時候還搞這種大襲擊,隻能說明對方相當有自信。
我想了很久,覺得他們連第一殺手的裡包恩都不怕,那麼對方有特殊的能力的可能性實在太高了。
而現在黑暗世界裡目前真的有很多未知或者已知的特殊能力,無關強大與否,有時候碰上了還是會顯得非常棘手。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白搭,隻能期待裡包恩還有什麼後招了,我歎氣。
幾個小時前裡包恩告訴我列恩處于孵化狀态所有不能再生産死氣彈的時候,我的表情都僵硬了。
但看着那個嬰兒一如既往平靜淡漠的表情,我卻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抱着一點希望用手指碰了碰顯得有些鼓鼓的繭狀列恩。
我輕聲開口:“列恩,加油,阿綱就靠你了。”
之前迪諾學長就是靠着列恩孵化出來的鞭子打敗了敵人,那麼這次阿綱應該也會獲得新的武器。
我不指望裡包恩直接出手,但這次列恩對于阿綱絕對會是很大的助力。
話說因為當初安翠歐的印象太深刻,一時間我都差點腦補這次列恩會生出怎樣的孩子。
“唧唧”也許因為耗費了太多力量,平常很有活潑的列恩狀态顯得有些沒有精神,但在我的觸摸下,它蹭了下我的手指,态度還是像以前一樣顯得很親昵,它睜大黃色的眼睛看着我,然後低聲叫了幾聲,似乎在說知道了。
對于我把期望放在列恩上,裡包恩雖然沒說什麼,但他的眼神還是帶着我熟悉的輕蔑和鄙視。
之後我一直處于擔心狀态,直到看到阿綱鼓起勇氣決定面對敵人的時候的眼神,我心裡才突然覺得有些安心。
這點說來也很奇妙,明明阿綱現在真的很弱,但卻可以讓周圍的獄寺阿武他們幾個不自覺的相信他,甚至連一般考慮事情最為現實的我都不例外。
好吧,也許這就是裡包恩說的那種領袖魅力,我思索了一下,覺得這次就先看看阿綱他們可以做到哪一步吧。
而等這次事情結束了,學校就會恢複以前那種熱鬧了吧,我望了幾眼空曠的教室,心裡這麼想。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種莫名的感覺,那就是這次的事情也許隻是一個開始,後面還有很多更大的麻煩将要接踵而至。
一想到這個,我的腦海裡不知道為什麼就浮現了還冰封在搖籃裡的Xanxus的臉,還有那七枚彭格列戒指。
那些照例來說明明和現在阿綱一點都不相幹的東西,這個時候卻讓我覺得非常糾結。
說來奇怪,自從我上次在學校裡眼睛受了傷之後,那些在以前隻是偶爾才會有的奇怪預感到現在卻顯得更強烈了,有時候甚至不需要水晶球,我都可以看到一些詭異的景象。
于是我十分懷疑我是不是又犯病了。
有些場景來得非常突然,讓我都分不清楚到底是預測還是我的臆想。
特别是我在意大利昏迷過去剛醒過來的那幾天,我有時候突然就可以看到一個人被子彈打中然後倒下的樣子,影像很模糊有點看不清。
但我看了很多遍,還是觀察出了一些細節地方。
于是聯系了我碰到過的所有人的樣子,我得出了一個意外的答案。
那個人····應該是好久沒出現的夏先生。
這應該是假的吧,我想道,如果隻是占蔔方面的預測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那種樣子的,所以八成是我的幻覺吧。
而我在病床上總走神的情況讓迪諾學長他們很是擔心,面對那雙帶着帶有擔憂眼神的綠色眼睛,我隻是搖搖頭,用沒休息好的借口推脫過去了。
好吧,不過都有幻覺了,我歎氣,這樣下去我遲早會被當成瘋子關到醫院裡去的。
于是有了這種想法的我更憂郁了,這種憂桑情緒一直維持到我在三樓走廊處找到抱着幾盆植物蹲在那裡的夏馬爾,仔細一看,那些奇怪花紋的植物就是我上次和小米困在教學樓的時候看到過的那幾盆。
話說這個地點不就是我之前和阿綱被困住的那個轉角嗎,我想道,我拿出手機看了下,發現上面果然沒有信号。
而就算察覺到有人靠近了,夏馬爾還是背對着我絲毫不在意形象地蹲在那裡,繼續用戴着手套的手,拿起旁邊工具盒子裡的針管和小刀對那盆就差瑟瑟發抖的植物做着看似喪心病狂的事情。
“夏馬爾老師,我找你有事。”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知道了,在這裡竟然都被你找到了,唉。”他本來一副沒時間管我的樣子,對于我的打擾他隻是擺擺手,但發現我固執地站在他背後盯着他,似乎我的眼神讓他不自在,他打了個哆嗦後就歎口氣,隻能站起身轉過頭看着我。
“你這個小鬼怎麼這幅樣子”然後一轉身夏馬爾看到我愁眉苦臉的樣子,那個流氓醫生有些驚悚,他抽了抽了嘴角。
“沒什麼。”看着夏馬爾還是不修邊幅顯得邋遢的樣子,我搖搖頭。
我不想告訴他又看到奇怪的東西了,否則他給我例行檢查結果八成又不好看了。
現在我還想呆在并盛呢,所以有些東西還是隐瞞起來吧。
“額,你是不是知道那個愛揍人的小鬼暈櫻症犯了?我準備晚點告訴你的,哦,你這個小鬼先别激動呀。”在我那裡沉默地看着他的時候,夏馬爾見我盯着他,似乎我的目光讓他有些毛骨悚然,他抖了一下。
“····”我沒開口。
然後他聳聳肩,沒辦法的樣子,自己主動承認:“好吧,他身上的病毒犯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所以解藥也讓别人帶過去了。”
聽到這個我捂着臉,原來他之前背對着我是心虛啊,現在我沒說什麼,他就自己招了。
不過這次那個黑發少年的暈櫻症犯了嗎,我思索了一下,那麼也知道敵人能這麼容易打敗他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