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好··好。”似乎被我搖的有些發暈,小春點點頭,但眼神有點迷茫,然後她晃晃腦袋,發梢上的水珠因為她的動作而甩下來了,看起來就像小動物一樣。
“一般來說學會了東西就很難忘掉,而遊泳這東西,就算自己覺得不會了,但身體上還是記得的。”而等小春似乎冷靜了一些後,我就拉着她走向旁邊可以上去扶梯,等離開水池後,我讓她坐在旁邊的躺椅上,用之前放在一旁的幹毛巾給她擦擦頭發,然後一邊開口道。
“沒錯,阿和你說的對。”聽到我的話,小春的眼睛再次發出極為閃亮的光芒,她激動地開口“這麼說來阿綱先生一定會記起來怎麼遊泳的。”
“恩,是的。”我給了她肯定的答案,但其實我自己心裡卻沒有底。
之前我已經了解到阿綱救小春的情況了,那時候在裡包恩的死氣彈的模式下,阿綱被激發了潛力才有了那種超出平常人的遊泳技術。
而現在這種平常的狀态下,我還真不能保證阿和是否能夠遊泳。
不過我記得小時候的阿綱是不會遊泳的,我垂下眉,就和我一樣。
有次他掉到水裡去了,還是我爬到旁邊的樹上,然後用阿八把他捆住,再拉上岸的。
被我從水裡撈起來的時候,阿綱的神情裡帶着一種恐懼,褐色的眼睛甚至在那瞬間顯得有些呆滞。
而從我認識阿綱,我從來沒看到過他露出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他的臉上總是帶着溫柔光明的笑容,仿佛任何一切陰暗的東西都與他不沾邊。
“阿綱,你怎麼了?”看着他的樣子,我有些擔心,然後開口。
“··阿··和,是你嗎?”似乎我的聲音喚醒了他,阿綱睜着眼睛看着我,有些不确定地開口。
“恩,是我。”我拉住他的手,發現他的手也在顫抖着。
“剛才我好像想起了什麼。”阿綱似乎清醒過來,琥珀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後他無意識說了一句,神情帶着一種難得的複雜。
“不過幸好你還在。”發現是我站在他前面的時候,阿綱的眼睛一下恢複了神采,眉眼間一下變得非常柔和。
而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麼了。
這個時候他突然伸出手抱住了我,手臂狠狠勒住我的脖子,似乎那樣可以給他安全感。
而那時候,我才發現其實阿綱的力氣也不算小的,一下子我竟然被勒的有些生疼。
但顧忌到此時阿綱的情況,我還是沒有掙脫。
阿綱說道:“阿和,水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他的身體顫抖着,連聲音也帶着顫音,仿佛在水裡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而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的我,隻能有些僵硬地伸出手試着回抱着他,然後模仿着以前看過的電視情節。
我慢慢拍着他的背,盡量放輕語調,然後安慰道:“阿綱,不要怕,沒什麼能夠傷害你的。”
之後過了好久,他才鎮定下來,然後又恢複了平常那副傻笑的樣子。
而我問他當時的情況,他也一副不記得的樣子,于是我隻能作罷。
其實那時的我完全不知道當時的阿綱是什麼感覺,因為我從來沒有體會過何所謂害怕和恐懼。
關于他的恐懼,我隻能從他的表情和舉動推測來的。
然而等我在去日本後,被那個鬼畜嬰兒給丢到水裡的那一刻,我才知道當時阿綱的感受。
水真的很可怕,我想道,那種完全封閉的幽暗環境,讓人感覺不到任何光。
而以前我從來沒有意識到這點,才莫名了解到一些東西,比如從小其實我都是下意識地遠離掉到水裡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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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小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想到了某個問題,我開口問道,今天我會來遊泳池的事情我沒和任何人說過。
“這個是聽裡包恩說的,他說你就在深水池這邊。”小春一下子又恢複到有精神的樣子,她眨着褐色的眼睛,臉上帶着可愛的笑容,整個人帶着一股子向上的活力。
“好吧。”聽到小春的答案我抽了抽嘴角,看來裡包恩又想做什麼了。
之後我跟着小春去找阿綱他們。
當看到阿綱在那裡的時候,小春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就一下子跳到池子離去了,然後裝作溺水的樣子,似乎覺得這樣就可以讓阿綱想起來。
而她突然跳到水裡的舉動,讓旁邊的阿綱和阿武露出有些驚慌的樣子。
當他們在那邊亂作一團的時候,我則是自覺走到了裡包恩旁邊。
好吧,看來這次又是意外碰到阿綱來泳池了,我想道。
不過經過放空冥想訓練後,我現在對于女孩子泳裝的接受度好像高了一些,眼睛掃過路過的女孩子們,我心态很穩。
看來主要保持心裡的平靜,就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了。
這麼訓練似乎似乎效果不錯。
話說這次裡包恩又想幹什麼呢,想到這裡我把目光放在那個嬰兒身上。
比起阿綱他們辛苦練習遊泳的樣子,裡包恩看起來相當地悠閑自在。
那個嬰兒正躺在一個兒童用的充氣墊漂在水面上,就像蕩着一隻小船一樣,随着水面波浪起伏漂來漂去。
看着他那副樣子,我歎了口氣,然後說道:“裡包恩,你其實用不着讓小春跑一趟的,說一聲我就會過來的。”
對于他的命令我雖然有時候會不滿,但大多數還是沒有反抗過的,所以我覺得他沒必要讓小春專門來叫我。
好吧,其實也不是不想提下反對意見,但關鍵是在他的力量面前我沒有權利反對。
“哼。”而對于我的抱怨,那個嬰兒隻是瞥了我一眼就沒啥其他的反應了,他的神情還是帶着我習慣的諷刺意味,似乎在說對于他的行為我沒資格抱怨什麼的。
“好吧,這次你想要做什麼?”我隻能放棄之前的話題,然後開口。
“學校的遊泳課,蠢綱需要可以遊過十五米。”裡包恩開口,他看着我,聲音還是很柔軟。
那雙黝黑的眼睛也是顯得亮亮的,配上他的外表,他就像普通的小孩子一般。
但他的語氣卻總是透着一股化不開的寒意,而這種感覺從前幾天的婚禮後就顯得越發明顯。
雖然覺得他不是我可以管的,但他這幅樣子還真讓人擔心,看着裡包恩我想道。
“等會兒你去幫忙教蠢綱遊泳。”見我看着他,裡包恩沒管我反應,隻是明确地表達出他需要我做的。他隻是伸出手指,然後指了指旁邊在水裡掙紮的阿綱,口氣有些平淡。
其實因為嬰兒的外表,他的動作一直顯得挺可愛的,但莫名地這次我從他身上卻感到了強烈的違和感。
“恩,我知道了。”我點點頭,然後我就觀察了一下阿綱現在的情況。
好吧,十五米這其實是個簡單的目标,但看現在的情況看,對于現在的阿綱可能有些難以完成,我想道。
之後我又看了下旁邊小春和阿武的教授方法,然後搖搖頭,覺得這樣可能對阿綱幫助不大。
阿武是個典型的實踐派,直接通過身體記憶。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遊泳的,更不談教會其他人了。
而且那個家夥的方法隻适合他自己,因為在他看來遊泳就是這麼簡單,沒有任何原理。
而小春倒是系統的方法,但卻沒有解決阿綱現在本質性的問題,我歎口氣,雖然這樣慢慢來阿綱說不定還是可以學會遊泳,但需要時間。
但現在阿綱沒那麼多時間吧,我記得十五米好像是體育老師往年聞名全校的一項懲罰措施的分割線,照小春的辦法,在下次體育課前,阿綱還是不能速成的。
“不過···裡包恩你覺得我能幫上忙嗎?”看着那個嬰兒,我有些不确定地開口。
其實對我來說,教人遊泳這個任務也是有些困難的。
畢竟我學得過程也是有些坎坷,和普通的人不同,甚至我第一次碰到水的時候,都是因為惹怒這個嬰兒而被他給丢到水裡。
那是我第一次全身浸沒到水裡,也是我第一次知道我是怕水的。
那個時候我的表現真的非常差,直接沉下去了,如果不是迪諾學長馬上沖下來把我撈上去了,我就溺死了。
而發生這一切的時候,這個嬰兒隻是在岸邊看着,沒有任何動作,仿佛我淹死了也和他無關。
我到現在都記得他那雙黝黑的眼睛裡帶着的眼神。
那是一種極其冰冷殘酷的目光,裡面沒有任何東西。
他從一開始就根本不在乎我的性命,這就是我在完全沉到水裡前想道的。
之後為了避免那個嬰兒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瘋再把我丢下去,我還是努力學習了一下遊泳,但也許是因為先天心理的抗拒,效果一直不怎麼好。
最後訓練之後,反倒是迪諾學長的泳技提高了不少,因為每次一旦發現我情況不對,他就會馬上從岸上跳下來,雖然他自己最早其實也隻會在水裡狗刨幾下。
我那時練遊泳最深的印象,就是每次睜開眼都會看到學長擔心的眼神,還有裡包恩站在一旁冷漠的目光。
而直到後來詛咒那次被人綁着木頭丢到河裡之前,我都隻能在水裡稍微撲騰幾下遊幾十米的樣子,等詛咒完全解決完了我才算精通遊泳了。
這麼說來,因為裡包恩,我才知道我是不會遊泳的。
不過那可不是一段多麼有趣的記憶,我垂下眼睛,稍微遮掩一下裡面的冷光。
“至少你現在會遊泳了,不是嗎?”見我看着他,裡包恩眨了眨眼睛,模樣天真可愛,然後他用一種樂于助人的口氣說道:“如果你不記得了,我可以再把你丢下去一次。”語調輕松卻帶着一種讓我膽寒的冷意。
“那倒是不需要了。”我直接拒絕了。
雖然不是那麼怕水了,但我還是讨厭那種掉進去的感覺。
之後在小春嘗試失敗後後,我就主動朝阿綱他們開口:“那麼讓我來試試吧。”
“朝利同學你怎麼也在這裡?”而對于我的出現,阿綱還是吓到了,他睜大眼睛,表情有些疑惑。
好吧,我果然非常沒有存在感嗎,明明我站在這裡這麼久了,我想道。
“阿和,你好呀。”而阿武似乎是習慣了我神出鬼沒這點,所以他倒是挺淡定的,他沖我搖搖手向我打招呼,他的臉上還是帶着很爽朗的笑容。
他問道:“阿和,你也是小鬼叫來幫忙的嗎?”。
“是的,裡包恩讓我來幫忙教阿綱遊泳。”我開口。
而聽到我的話阿綱抽了抽嘴角,他低語道:“果然又是裡包恩嗎。”
“不過竟然是朝利同學來教嗎,總覺得會是很可怕的方法。”看着我面無表情的臉,阿綱表情帶着懷疑,似乎想到以前被我折騰地夠嗆。
“恩恩,這點阿綱你說的沒錯。”而一旁阿武則是馬上肯定了阿綱的說法,接着說道:“隻要是阿和教的,肯定是非常銘心刻骨的辦法”
那個棒球笨蛋拍怕阿綱的肩膀,去掉臉上的笑容,他滿臉的感歎,連眼神都有點滄桑的意味。
他看着我,發現我的表情還是很冷淡,然後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用一種難得滄桑的回憶語氣,接着開口道:“當初有天早上,阿和突然說要訓練我的抗打擊能力,我答應了,之後就跟着她花了幾個小時爬山。而等我們到了山頂後,她就直接把我從山坡推下去了,然後我在床*上躺了快一個星期,哈哈。”
“怎麼說呢,雖然之後我抗打擊的能力的确變強了,但這真的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啊。”想到什麼,那個棒球少年感歎了一下。
“果然是這種強迫性質的方法嗎,這也太可怕了。”阿綱抽了抽嘴角,随後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沒錯,阿和就是這種專*制的人啊,總是強迫别人接受,連個反悔的機會都不給的。”阿武贊同地開口。
之後他們兩個就看着我,臉上表情各異,但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信任。
而對于他們那種不信賴的表情,我抽了抽嘴角,想說我有這麼不靠譜嗎。
話說經過我的訓練後,那個家夥的抗打擊能力的确就變強了啊,以前他沒有這麼這麼耐揍的,這不就是最好的結果嗎,還有什麼可以質疑的。
不過那個家夥又在阿綱面前說我壞話,看着那個和阿綱勾肩搭背的某個笨蛋,我眼神開始發冷,以後找機會一定要揍他一頓啊。
就在我心裡不滿的時候,旁邊的小春倒是給我加油打氣。
那個女孩子帶着可愛的笑容望着我,然後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她笑着開口:“阿和加油,你一定可以教會阿綱先生的。”
小春的語氣非常誠懇,讓我感受到的信任的力量,于是我表示非常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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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小春和阿武的圍觀下,我就開始嘗試教阿綱遊泳。
“阿綱先深呼吸,然後憋住一口氣吧。”我開口。
“好··”而聽到我的話,阿綱條件反射就吸了口氣,他睜大眼睛望着我,就像一隻鼓着腮幫的金魚。
看着阿綱,我覺得他這幅樣子挺可愛的,但面上我還是保持平靜表情。
我開口:“慢慢地沉下來,不要怕,你可以閉着眼睛,憋着那口氣就行了”
“咕咕”似乎明白我隻是在從最基本的憋氣教起,已經學會憋氣的阿綱一下子沒那麼緊張了,然後他乖乖閉起了眼睛,照着我的指示做。
“就這樣平躺下來。”等在我手的牽引下,阿綱完全保持了頭朝下平躺在水面上的姿勢後,他漂浮在水裡一動不動。
想了想,我才接着說道:“阿綱你聽着,水其實是有它的流向的,所以隻要你掌握了它的方向,你的動作就不會被它排斥。你越是懼怕它,它越是顯得兇狠。”
水的力量其實很大,但隻要順流而行就不會被水流的力量擠壓出去,而隻要找到水流的方向,那麼就可以借着掌握水流的空隙,從而掌握水的整體動向。
“阿和這個不是用劍的······好了,我不說了。”開始的時候,一旁的阿武本來眨着眼睛充滿興趣地聽着,當聽到我說後來那水流的話後,他突然插嘴了。
而在我的眼神下,他還是馬上聽話地閉住了嘴。
“咕咕”似乎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阿綱突然在水裡晃了一下,鼓了幾個氣泡。
我開口道:“阿綱你别動,我說的這些你聽聽就好,之後等我要你移動的時候你在動。”
“别害怕,有我在。”我盡量放輕語調。
聽到我的話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意外聽話地恢複了平靜的樣子。
之後我考慮了下阿綱大概能夠憋氣的時間,然後接着說道:“所以對于水流,關鍵是掌握着它的節奏,隻要順勢就行了。”
之後我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就直接伸出手,觀察了一下因為有人動作而帶着波紋的水面,等看準幾個位置後,我就立馬在上面平掌快速地撫了一下。
我的動作很輕,但力道卻在水面上四散開來,直接把周圍本來聚集起來的那些一層又一層的淺淺波浪打平。
最後幾個來回後,我就直接讓阿綱周圍的水流完全以一個方向移動了。
其實在氣流的順勢控制上沒有比朝利家更為精通的,而控制水流上的道理則是有幾分相同的。
就像朝利家最有名的幾套劍招就是以雨水為名的,傳統意境也是領會的春雨潤物無聲的劍勢。
而等達到那個境界,使用者就可以利用雨水來達到各種防守目的。
所以對我來說,畢竟從小練習,就算我朝利家的劍意學的不到家,但找到阿綱周身範圍水流的走向還是挺容易的。
至于用手切開水流之間的縫隙從而改變走向卻有些難度,而且遊泳池和天然的溪水河流又有不同的地方,需要考慮人為和遊泳池底部排水口等的影響。
出手幹預那種走向,需要找到發力點和強大的觀察力,所以動作要快。
而感受了一下現在阿綱周圍的水面的流動趨勢,我感歎了一下,幸好之前美國任務之後境界上有些突破,否則我現在還做不到這點。
“好了,現在你可以睜開眼睛了。”我接着開口:“繼續憋着氣,然後可以輕輕動一下手腳。”
然後阿綱睜開眼睛,雖然不帶護目鏡可能有些難受,但似乎他還是可以忍受一下。
之後他在裡面撲騰了幾下,少了水流的阻礙,他隻要輕輕用手一撥就可以讓身體整個往前進一步。
似乎對于這種狀态有些興奮,阿綱在裡面撲打了一下,最後那口氣實在憋不住了才從水裡起來。
“剛才似乎輕松了很多。”似乎在回想剛才的過程,阿綱看了我一眼,然後開口。
“那就好,阿綱你記得剛才那種感覺就好了。”我回答道:“我隻能教到這一步,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
“啊這就完了嗎。”似乎沒有想到我隻是出場讓他感受一下,阿綱有些驚訝,他抓抓有些淋濕的頭發,然後他支吾了幾句,還是說道:“那些謝謝朝利同學了。”
“不客氣。”我點點頭。
我本來學這個就是為了他的,我想道,不過他現在不需要我教了吧。
很早的時候我爸跟我介紹起朝利家幾項秘技的時候,我直接選擇了這個學習。
對這個秘技,我爸曾經說過學好流水的控制以後就可以在水的環境下獲得最大的控制權。
但我的想法則是很簡單,我學了那個後,就算以後阿綱不會遊泳我也可以教他了吧。
“阿綱你剛才又往前遊了幾米,接下來學會換氣就好了。”看到阿綱的進步,阿武在一旁笑了起來,他沖我做了個手勢,表示表揚。
之後阿武在經過我的時候,他小聲地說:“阿和阿和,你現在變得有多強了?”
他看着我,淺黃色的眼睛裡帶着一種銳氣,似乎被我剛才的行為激起好勝心。
“這個,我不告訴你答案。”看着他,我則是簡單地回答道。
“啊,為什麼?”而聽到我回答阿武愣住了,他抓着頭笑了起來,似乎不介意一般,但臉上的表情卻意外認真。
“因為知道強弱,對現在的你說沒有意義。”我直接開口,态度有些冷酷,我說道:“如今你已經不記得怎麼用劍了吧,那麼解釋起來也沒有意義。”
意思很明顯,就是現在他沒有資格知道我有多強。
好吧,雖然我自己都覺得這麼說是不是太殘酷了,如果打擊了他的自信心那就完了。
我一邊繼續擺着冰冷的表情,一方面卻在偷偷觀察那個笨蛋的神情,但看到他聽到我的話後隻是低下了頭。
雖然顯得有些過分了,但為了刺激一下這個家夥這些話又是必須的,我想道,現在的他進度還是太慢了。
我以前覺得他這麼慢慢來也沒什麼,但上次見到斯誇羅學長後,我卻不知道為什麼有了種危機意識。
現在的阿武能不能接下斯誇羅學長三招都是個問題,還是斯誇羅學長不認真的情況下,我歎了口氣。
雖然我知道這麼比不公平,但我還是覺得他需要進一步加強了。
于是看着那個家夥,我繼續冷着一張臉說道:“等你什麼時候記得時雨的意思,我就告訴你我有多強。”
從劍勢的發展上來看,朝利家一開始隻有冬雨冰雨,到後來才有了類似防守意味的春雨。
而時雨蒼燕流則是由領悟時雨作為開端,一直講究攻擊迅猛,發展到後來有了顯得變化的秋雨五月雨等,但整體方向還是在攻擊上。
總體說兩家走的路子除了都有雨這個字以外,其實一點共同點都沒有。
所以我才會想看看時雨蒼燕流在阿武手上會有什麼樣的發展型招數。
而這麼久了,我還是覺得他放棄劍道太可惜了。
雖然他現在已經開始慢慢走回軌道,但還是不夠,我思索道。
和他的用劍天賦相比,現在他的實力還是太弱了。
之後我沒管聽到我話就陷入沉默的阿武,我覺得他得自己好好想想,我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剩下得需要他自己有這個覺悟才行。
然後我就直接走到裡包恩的旁邊。
對于我和阿武的對話,裡包恩沒有多開口,似乎他覺得我稍微打擊一下阿武也行。
但那個嬰兒隻是對我教阿綱遊泳的方式提出了看法。
“你這樣根本不算讓他會遊泳了,隻能算給蠢綱制造了一個适合遊泳的環境。那麼換了個地方或者你不在,他還是那個不會遊泳的廢柴。”在一旁的裡包恩對我剛才的舉動看的很清楚,那雙黑色的眼睛着我。
他勾着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他開口:“而可以做到控制整個水流的高手屈指可數,把這種克敵技能用來教蠢綱遊泳,你這個笨蛋也真舍得。不過就像當初對迪諾那個家夥一樣,你别太寵着他們了。”
“恩,我錯了。”對于裡包恩提到迪諾學長,我有點心虛,當時我的确是偷偷幫着減少了很多裡包恩的訓練的難度。
“而且先讓阿綱感受一下就行了,給他增加點信心。”我開口:“其實你也應該看出來,阿綱現在缺的就是信心,不是嗎。”
其實我仔細觀察過阿綱的動作,照他目前的水平來看,關鍵的腿部力量和換氣之類的,他的訓練量應該夠了。
但一到水裡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就開始慌張了,手腳不協調地亂使勁兒。
而這樣姿勢出現問題之後,換氣也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之後就會馬上遊不下去了。
現在的阿綱本來就不善于調節自身的節奏,一旦被打亂他完全無法自己調整,那麼意味着他在這上面根本不能出錯。
所以他在一下水的時候不要那麼驚慌就行了,所以對他來說,關鍵是信心。
“這倒是沒錯,蠢綱目前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有信心,但我還想他再努力一下再告訴他這點。”裡包恩眼睛亮了一下,随後他笑了起來。
而看着他的笑容,我隻能表示這個嬰兒有時候性格真的挺惡劣的,明明知道問題所在了,還硬是非要到最後才說出來。
不過之後我在一旁看到發生的事情,才發現裡包恩的做法的确是對的。
因為後來獄寺和笹川前輩都過來幫忙了,而他們一夥人鬧了半天,綜合了幾種方法來訓練阿綱,最後阿綱的确遊過了十五米。
而更關鍵的是,阿綱現在應該挺感動的,觀察着阿綱的表情,我想道。
因為有那麼多朋友來幫忙,雖然那些朋友都不太靠譜方法也挺亂的,但他真的在高興。
“不過你竟然知道借用笹川前輩來給阿綱增加信心,裡包恩你真厲害啊。”回想着剛才自稱并盛飛魚的笹川前輩下水的奇怪姿勢,我抽了抽嘴角。
原來笹川前輩根本不會遊泳嗎,我真的才知道這點啊。
“哼,你以為我是誰。”看着在笹川前輩的另類刺激下有了自信的阿綱拼命遊到了十五米,裡包恩開口道,語氣帶着一種不可一世。
“是的,你是最厲害的家庭教師。”看了眼那個嬰兒,我直接開口。
也許裡包恩不知道,當他看到迪諾學長和阿綱有進步的時候,是他表情最為柔和的時候。
而看到這刻裡包恩的表情,我才稍微放松了一點。
畢竟從幾天前婚禮開始,這個嬰兒的心情一直都不好。
我擦了擦冷汗,其實剛才我都不敢亂插話,就怕這個喪心病狂的嬰兒一個不順心就朝我開槍了。
“對了,昨天将尼二來澤田家之前,應該先去見了你的吧。”似乎想到什麼,裡包恩開口,似乎認為阿綱的問題已經解決,于是他又換回了那套黑色的西裝的打扮。
他看了我一眼,黑色的眼睛裡還是帶着深深的涼氣。
裡包恩摸了摸帽檐,然後平淡地開口:“将尼二那個給海外家族改造裝備的借口,也隻能騙騙蠢綱他們那種程度的了。”
“額那個的确是借口,其實将尼二主要目的是來找我的。”聽到他提起這個,我有些尴尬。
哎,我歎口氣,還是被這個嬰兒發現了,本來想瞞着他的。
昨天将尼二在去澤田家之前,的确是先來見了我的,之後我才安排他去澤田家。想借此遠距離看看阿綱那邊的情況,畢竟我不能親自上門。
“理由呢?”他望着我開口。
“事情其實很簡單,還是因為威爾帝那個光學迷彩的引起的。”看着那雙黑洞洞的眼睛,我開口:“将尼二來到日本的很大原因,是因為彭格列武器開發部知道了斯誇羅學長當初在黑手黨樂園上看到過我手上有那種材料。”說到這裡,我晃晃手表示這次真的不是我主動找麻煩,而不出意外地我看到了那個嬰兒有些鄙視的眼神。
不過我的确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巧,我想道。
因為我當時主動給斯誇羅學長展示過,所以斯誇羅學長回去後就理所當然地要開發部他們也開始研究這個,我本來也是這個目的。
但沒想到就是這個上出了點問題,才引發了後續事情。
之後剛好發生有幾個家族的首領和繼承人被暗殺,而且找不到原因。
而開發部那邊接手後,馬上就想到了手上正準備研究的光學迷彩技術,于是就馬上懷疑有人利用這種技術來完成暗殺。
于是最後很簡單,一查就查到我的頭上了。
其實我挺無辜的,我歎了口氣。
現在想來歐涅遜二學長那個神秘的筆友,就是那個黑手黨界有着達爾文再世的威爾帝博士吧。
我雖然想到能研究出光學迷彩的人不會是個無名之輩,但沒想到竟然是那個成名好多年的大科學家,當時機械科有不少東西的發明者都寫得是他的名字。
雖然是個天才,但他同時也是個令人覺得頭疼的家夥。
這點從他這回直接用光學迷彩實驗抓阿綱就可以看出來了,竟然想動彭格列目前唯一幸存的繼承人,這真的隻能用瘋子兩個字來形容了。
真不知道歐涅遜二和他扯上關系是好是壞,我想道。
但當時威爾帝給歐涅遜二學長那一部分光學材料,我仔細看過,卻沒有加上那種小孩子可以看到的限制,所以他們真心隻是交流一下技術嗎。
看着裡包恩,我接着開口:“雖然不至于懷疑是我想暗殺那些家族繼承人,但彭格列本部那邊也要需要派人過來走過程了解一下事情的緣由。而知道可能和歐涅遜二學長有關,所以才派了了同一個家族的将尼二過來。”
“但以你的身份,這種流程應該也是不必要的吧。”聽到我的話,裡包恩摸了摸手中的列恩,然後開口。
作為如今九代目最信任的殺手,他當然明白現在彭格列内部構造之間的關系。
不過他說的的确沒錯,作為下任領導核心的繼承者,對于這種誣告我其實不必要去理會的。
先别說我根本沒殺人,就算我真的殺了,那麼那些家族也不敢找上門的。
雖然有些不公平,但這就是權勢和地位的力量,我想道。
“照理說來說沒必要走這個過程,但因為之前洛爾德長老的事情,不管長老會還是彭格列内部都有人對我不滿,所以借這個機會就把我給舉報給了彭格列上層,要求嚴查之類的。”我有些無奈,從小做那麼多壞事,我還是第一次嘗試被告狀到爸爸那裡去。
而這次這種情況,我爸和九代目爺爺不好出面,因為我手上的确有這種材料,而且目前除了我也沒有其他嫌疑人了。之後加上家族内部執意要查,這才是最麻煩的。
家光大叔雖然有些幸災樂禍,但也沒有落井下石,在工作上他還是挺實事求是的。
而家族四大核心因為和我相關,所以都要避嫌,于是推出了開發部來找我查事情緣由。
“其實我昨天還是最大嫌疑人。”看着裡包恩,我接着開口:“如果不是将尼二剛好去阿綱家裡的時候,威爾帝的手下去攻擊了,洗脫了我的嫌疑,那麼過幾天我說不定要被那些老家夥拉到意大利去唠叨一次。”我搖搖頭表示無奈。
好吧,其實這算很輕的處罰了,主要是他們覺得需要借這個機會給我一點教訓。
然後我深深感歎了一下,我果然挺招人厭的。
不過如果是我以前的性格,我肯定直接挑梁子就不去了,但現在為了阿綱我需要那個位子,所以還是好好地當下乖孩子吧。
“你怎麼沒有提起過這個情況?”裡包恩皺了皺眉頭,似乎在對我的隐瞞不滿。
“啊··沒必要說吧,我自己可以解決的。”而且說了你也不會關心,看着那個嬰兒,我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他從來隻在乎學長和阿綱的事情,說别的他也不在乎,而我很早就認識到這點了。
好吧,他應該是覺得被隐瞞了不高興吧,我想道。
“你這幾天狀态不好,我和九代目爺爺商量了一下,所以這個事情就沒告訴你。”怕裡包恩生氣,我連忙開口:“不過改造海外武器的确是他的另外目的,向我詢問光學迷彩的事情,算是隐藏的主要的任務。”說了幾句後我就自己停下來了,因為我自己都不信,更何況那個鬼畜嬰兒了。
“····”裡包恩先沉默地看着我,直到把我看得心裡發寒了。
他才說道:“這次事情的确是你這個沒有處理好,發生後也沒及時掩蓋掉,才讓人抓了把柄。不過你這個笨蛋吃個教訓也好,免得再像以前那樣做事不計後果。從你真的參合進來的那刻起,你就做不到當個局外人了。”他的語氣帶着一種警告。
“這個我清楚的。”我開口。
從一開始我準備接下長老會起,我就不能在當個什麼事都不管的人了。
為了阿綱,我要考慮得更多才行。
“而作為我的小弟,你不用怕任何人。”裡包恩的口氣很平淡,但卻顯得很有力,似乎一切在他面前都不算什麼。
“至于有些人喜歡找麻煩,我以為你這個笨蛋知道怎麼做呢,畢竟你從小就是這麼做的。”裡包恩開口,然後摸摸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起的槍,他歪着頭看着我,眼睛還是清澈明亮,連表情無辜天真。
“····”我看着他沒有開口。
他輕笑道:“對于有些不怕死的家夥,還是直接讓他們懂得自己在跟什麼樣的人作對比較好。”明明語氣很輕,但卻帶着深深的冷意。
“恩,我明白了。”我點點頭了,終于知道他為啥生氣了。
好吧,這次我被坑了,作為老大的裡包恩似乎覺得被挑釁了。
這一刻終于感覺得到了作為小弟我也是有人保護的了,這感覺挺稀奇的,我應該感動一下嗎,看着那個嬰兒,我捂着下巴想道,這就是傳統意義上的打狗還要看主人吧。
“你懂就好。”裡包恩看了我一眼。
而這件事情算解決了,之後我想了想,又說了另外一件事情。
我開口道:“當時等将尼二從我家離開前,我趁機在他用來代步的裝置上放了監聽器和信号裝置,所以昨天澤田家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因為這幾天裡包恩心情不好,我都不敢主動到澤田家找阿綱了,隻能呆在家裡等消息,而武器改造師的将尼二的到訪倒是給了一個機會。
“那麼關于十年火箭筒你懂了多少。”知道我提起這個的重點,裡包恩望着我直接開口。
“火箭筒的大概構造我已經知道了,我覺得關鍵應該在子彈的構造上。”我一邊觀察着裡包恩的表情,然後回答道:“将尼二在離開日本前已經把十年火箭筒的結構圖,還有他稍微改造後火箭筒出現的效果都告訴我了。”
将尼二在幫忙改造藍波的十年火箭筒的時候,就把結構圖給記下來了。
雖然改造能力上還有不足,但将尼二怎麼說也是出自黑手黨界有名的科技名門,對于武器結構沒有比他更為熟悉的了。
他在離開日本前,就把我要求的十年火箭筒相關的消息都給了我。
“而如果隻是觀察設計圖,我沒有看出任何特殊的地方,也許設計上的确有些創意,但完全沒有達到可以轉移時空的效果。”我說道。
“不過,對于子彈的操作應該也有特殊要求,否則不會産生獄寺同學那種情況。”我回想了一下當時寫下的分析,然後開口。
當時将尼二說他把藍波的十年火箭的射出速率改變了一下,就造成了不同的效果。讓意外中彈的獄寺隻有身體整個變小了,這說明在對于子彈的操作上應該也有特殊要求。
“恩,你想的沒錯,關鍵的确是在子彈上。”裡包恩點點頭,他摸了變成了紫色水晶球的列恩,黑色的眼睛裡寒光一閃。
“但這個問題就到這裡了。”然後他接着開口:“當初因為某個約定,彭格列就算知道十年火箭筒這個東西,但也不會插手去管。”他的語氣帶着一種我不明白的意味。
“好的,明白了。”我表示知道了。
不過這也說明除了彭格列,其他家族都不知道十年火箭筒的存在吧,我想道。
也就是存在于幾個家族才知道的秘密嗎,這倒是顯得挺神秘的。
是什麼才讓黑手黨界的王者彭格列和波維諾那樣的小家族有了這樣一個秘密了,對此我感到十分好奇。
話說昨天監聽澤田家的事情的時候,我聽到一件挺讓我高興的事情的。
原來阿綱二年級的時候還是想成為巨大的機器人嗎,我心裡有些複雜,因為這麼久了我終于明确感覺到和小時候的他相交叉的地方了。
如果他一直保持那個夢想就好了。
因為現在我已經有力量實現他那個夢想了。
但他已經不需要了。
就和他已經不需要我在他身邊一樣了,我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