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還是明亮清澈到讓人覺得帶着溫暖。
“你覺得高興就好。”看着露出一種幸福表情的阿綱,我開口道。
“話說今天京子來看我了,這是以前我不敢想象的事情,那樣打扮的她真的很可愛。”阿綱紅着臉露出一個有些傻傻的表情,最後說道:“雖然最後被裡包恩攪局了。”
“·····”我沉默了一下,不知道這時候應該回什麼話。
本來“京子是很可愛”的話就在嘴邊,可是看着阿綱的眼睛和表情,我卻一下說不出來了。
這是怎麼了呢,我垂下眼睛想道,心裡似乎覺得有點悶悶的。
好像有點不舒服,還是回家算了,我想道。
話說似乎因為上次看女孩子們裸*體一起流過鼻血的情誼,阿綱似乎開始把我當作可以讨論戀愛對象的人選了,想到這裡我覺得有些悲哀。
“隻是覺得阿綱你還是很精神。”我坐了一會兒,發現這裡的确讓我有熟悉感,也許就像院長講的,我小時候留在這裡躺了很久了吧,那種安靜到詭秘的環境,鼓着氣泡的綠色營養液,透過視野裡明晃晃的人影。
想到這裡我發現心裡竟然在厭惡着這裡,而上次借這間房間給獄寺動手術的時候,我完全沒這個感覺。
好吧,這隻是堅定我想離開的想法,我現在想一個人呆着。
“我才不精神。”聽了我的話,阿綱抱怨道:“裡包恩那家夥每次都整我。”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站起身,接着開口:“我先走了。”
“朝利同學,你要走了嗎?”似乎想到又要一個人呆在這裡,阿綱難得露出幾分不舍的表情,睜大的眼睛,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是的。”我看了看裡包恩,他還是一動不動,如果不是他那雙眼睛亮的驚人,我也許也會覺得他就是假的,然後我開口:“我還有事,不能在這裡了。”
“是嗎。”聽到我的話,阿綱似乎一個人覺得很害怕想找個人一起,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挽留我留下來,于是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
“我在坐會兒”看着他的樣子,我克制住了那種想離開的想法,又坐回了椅子上。
“那太好了。”阿綱露出慶幸的表情,他接着開口:“話說我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以為迪諾先生是帶我去郊遊的,沒想到現在卻在這裡躺着了。”
迪諾學長嗎,聽到這個名字,看到之前阿綱臉上有點崇拜性質的表情,我覺得心裡有抓狂的感覺,學長做的那些其實我也可以做到的。
“不好意思,讓你聽了這些無聊的話了。”見我隻是看着他沒開口,阿綱似乎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不,我覺得很有意思。”我看着阿綱,然後說道。
“是因為我倒黴嗎。”結果聽了我的回答,阿綱有些驚訝,後來似乎想到了什麼,他一副被欺負的樣子開口。
“倒黴沒什麼。”看着那雙褐色的眼睛,想了想,我還是開口:“我以前有個朋友·····他也很倒黴。”
“是嗎?”似乎我的回答讓他驚訝了,阿綱的神色有些好奇,随後他問道:“不過照朝利同學你的性子會有這種類型的朋友,讓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嗯,我也有朋友。”沒理會阿綱天然的諷刺,我隻是接着說道:“一開始我的确不喜歡他,畢竟他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
“不同世界?”對于我選擇的形容,阿綱有些不解。
“沒錯。”我斟酌了一下,然後回答道:“他其實很普通,顯得太過光明,有着于柔軟的性格。”
“他其實很一點都不聰明,經常會被其它人用一些小把戲欺負,被耍了之後也隻會捂着頭傻兮兮地笑。”
“除了偶爾可以讓我驚訝到的直覺,他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讓我覺得不同。”
“但最後我卻很看重他,”
真的真的很看重,我想道,從前的我可能從來沒想到,我會碰到一個如此會讓我看重的人。
“不過,我喜歡他的眼睛。”
“眼睛?”有些疑惑的阿綱眨了眨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就像埋在地裡幾萬年的琥珀一樣,微微透明比寶石的色彩更加純淨透亮。”仔細看着他的眼睛,我開口道。
之後我隻是看着他沒開口。
“那你那個朋友現在怎麼樣了呢。”似乎被我盯着毛骨悚然,阿綱連忙開口道。
“·····”我沒說什麼。
結果我的反應讓阿綱誤會了:“啊啊為什麼這樣看着我,難道就像電視劇裡一樣,朝利同學那個朋友過世了嗎,難道我撞到槍口上了。”
“不是。”聽到這裡我搖搖頭,然後開口:“他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在那裡有了新的生活。”
說到這裡,我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我不沒有在編造一個謊言一樣。
唉,對着阿綱,我果然就在不停地撒謊。
我接着開口:“他現在過的很好。”
“而現在我也很高興。”
“為什麼呢。”阿綱問道。
“因為他很高興。”我開口。
沒錯,隻要他開心,我就覺得很高興。
原來一個人的感情真的會牽動周圍的人,我想道。
“哎哎哎!”似乎覺得驚訝,阿綱大叫了起來:“朝利同學你剛才笑了。”
“是嗎。”聽到這個我摸摸臉,發現嘴角有了弧度,而這竟然不是我刻意做到的,發現這點後我道歉到:“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了。”
其實從其它人的反應來看,我早就知道我笑的時候很猙獰了。而迪諾學長,則總是在懷疑我笑容的真實性,所以他每次都要觀察很久。
“哈,沒事。”阿綱擺擺手,開口道:“隻是聽了這些後,覺得朝利同學你也許不是那麼可怕的人。”語氣難得有幾分溫和。
“······”我有些沉默。
果然在他心裡我就是個恐怖的人啊,我想道,不過實話說我習慣了。
“對了,既然我們現在有時間,不如來講鬼故事吧。”而看着笑着的阿綱,我接着開口:“我剛好知道和這件房間有關的一些事情。”
“······”
“比如那個在那個容器裡漂浮的骷髅頭一号,聽說半夜的時候會從水裡爬起來找他的被拿掉的脊椎骨。”随着我說出一句話,阿綱就睜大眼睛抖一下,我繼續說道:“而那張床上,曾經死過一個女人,有經過房間的護士說聽到女人哀怨的哭聲。”
“阿綱,你怎麼了。”看着完全把頭埋在被子裡的阿綱,我問道。
結果我的語氣似乎刺激到了他。
阿綱抱着頭抖了一下,最後直接大喊了一句。
“我說錯了朝利同學你果然還是和裡包恩一樣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