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和,怎麼了嗎?”
“沒什麼。”我放下信封,看着迪諾學長,想了想我覺得告訴他也沒什麼,于是我開口:“學長你知道之前關于十代目三個候選人恩利柯,馬希摩,菲戴利柯先後死亡的消息吧。”
“嗯,我知道,這可是身為聯盟之首彭格列家族近年來的最大危機了。”聽到這個,學長的表情嚴肅起來,而這個時候他的樣子才像一個家族的Boss。
“那學長你得到什麼相關消息沒有。”我撫平了一下信封,然後開口。
“其實這件事在黑手黨界什麼傳聞都有,有的說是的确是意外,有的說····”說到這裡,學長停頓下來,然後他觀察了下我的表情,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說,最後他還是開口:“是彭格列内部四大部門内鬥造成的。”
“現在看來,最後一點的想法說對了啊。”我臉色平淡地說道:“而且外界已經猜測到是部門之間的鬥争了嗎,看來情況果然不簡單啊。”
“什麼意思····額,阿和,内部難道是長老會。”看到我有些發冷的表情,學長有些猜測地開口。
“根據這幾個月彭格列内部調查,找到了最有嫌疑的人,而這個人有點麻煩啊。”我輕輕地開口:“他和長老會有關。”
“那現在九代目是怎麼想的呢?”就算是彭格列的盟友,而迪諾學長還是不能插手彭格列内部事情的,他有些擔心地望着我。
“爸爸把處理的權利給我了,而九代目爺爺同意了他這個決定。”我把手上的信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邊,想看看有沒有遺漏的。
“·····”學長看着我,沒有開口。
“怎麼了?”我擡頭問道。
“阿和如果你覺得麻煩可以不做的,畢竟和我不一樣,你還有選擇的權利。”他還是用溫和的目光看着我,他開口:“我記得當初你覺得長老會是個麻煩。”
聽到這個,我歎了口氣:“是啊,對我來說它的确是個麻煩。内部毫無團結也罷,還總想着插手其他幾個部門,倚老賣老的典型啊。”
而說完這些後,我就發現學長看着我,“我說的有問題嗎,為什麼學長你這樣看着我。”
“恩,沒什麼。”學長搖搖頭,語調還是很柔和:“隻是覺得阿和還是以前那樣很···直接。”
“對他們我需要客氣嗎?”我的語氣有些發涼“當初他們懂得用我去掩飾長老會支持Xanxus,就應該知道比起他,我也不是好惹的。”
實話說,因為斯誇羅學長和九代目爺爺的原因,我對Xanxus實在沒啥好感。
“恩恩,阿和不需要客氣的。”而聽到我有些賭氣的話,學長笑了,他的眼神還是很溫柔:“你喜歡就好,我們會支持你的。”
“當時我的确說過不想接受那個爛攤子。”看着學長,我開口:“但現在因為某個原因,我也變得沒有選擇了,現在的我需要那個位置。”
這樣一個部門,如果不把掌握在手心裡,以後對阿綱的掌權絕對會産生阻礙的。
而那樣的未來,是我不想看到的。
不過,仔細想想,當時的刺殺果然和那群老家夥有關嗎。
現在隻能确定某個十代目候選人的死和某個長老有關,而其他也沒确定下來,所以到時候說不定會牽扯出更大的麻煩。
雖然現在的情況也很古怪了,我想道,不過有點疑惑,在Xanxus消失在大衆眼前這麼久才下手,難道真的是所謂的死忠派嗎。
“好吧,現在還有更麻煩的。”想了想,我接着開口:“而巴利安···不,斯誇羅學長剛好也向九代目提出申請,為了證明Xanxus一派的清白,他準備出手。”
“斯誇羅果然還是很厲害。”聽到斯誇羅學長的名字,稍微思索一下,迪諾學長笑了起來,綠色的眼睛很明亮,他開口:“這個時候站出來表明立場,不得不說是一步好棋。”
“沒錯,對于現在沒有Xanxus的巴利安來說,安分守己是必須的。”我點點頭表示同意,“而這個時候牽扯到刺殺十代目繼承人的事情裡絕對不聰明。”
“就算Xanxus不在,斯誇羅也可以護住巴裡安的。”
“嗯,在大事上,雖然脾氣很火爆但斯誇羅學長的确是很有領袖才能的。”想到另外一個銀發少年,我歎了口氣:“這麼說來,獄寺果然要向斯誇羅學長學習才對。”
“不過如果不是這樣,獄寺隼人也不會成為黑手黨界裡壞小子的代名詞了。”聽到我提起獄寺,迪諾學長開口:“雖說桀骜不馴,但真正難纏的是他的性格讓人覺得在養一頭遲早會要自己一口的白眼狼。”
“唉,如果隻是壞名頭其實也沒什麼,但他做不到絕對的強勢。”我開口:“如果他再強一點就好了,不過等他成長起來應該也不錯。”
“嗯嗯,不過說起壞名聲,阿和你比他可是厲害多了,各項交易裡的黑名單都有你一個。”學長眨着眼睛看着我,他開口:“聽說這次黑手黨快遞公布的黑名單裡,果然又把你放在第一了,”
“上次寄東西的時候,發現黑手黨快遞給阿和你寄東西的價錢又漲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這個,我遲早要投訴的!”
好吧,黑手黨快遞果然在針對我,我表示很傷心有沒有,又沒對他們做啥壞事。對我隻能用空投等級的郵件啥的,價格能不貴嗎。
而想到某個很久沒見過的斯誇羅學長,我也覺得心裡萬分疲憊。
話說,我剛剛十幾分鐘前還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有了交集,命運果然是個神奇的東西。
然後稍微思慮片刻,我還是在那張帶着火焰的信件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好吧,就讓巴利安去查吧,反正查清楚還需要一段時間。
到時候我再出手也不遲,抱着這種想法我就把信重新封好,遞給了學長,他接過後就又放在了口袋裡。
“不過說到這裡,我有句話想和學長你說。”看着因為不習慣用筷子,而導緻吃面吃了半小時還沒吃完的學長,我開口。
“什麼?”
“我之前撒謊了。”我開口:“說想學長你那裡。”
“嗯?”學長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表示他不明白。
“額,其實裡包恩從來沒說過他想你。”我有些尴尬地開口:“别傷心,我想裡包恩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每次說到學長你的時候,他的表情可是很自豪的。”而說到這裡,我垂下眼睛,那個嬰兒說到我的時候可不會用這麼驕傲的語氣。
“那·····”學長笨拙的拿着筷子,看着我。
我接着說道:“隻有我一個人的話,學長你會不會傷心。”
其實我并不是個多文藝的人,但是話說,回到日本之後,我卻經常會想起當初在意大利的日子,想起那裡的各種人。
這是不是說我在感情上有進步呢,我想道。
“·····”
“不,我很高興。”學長看着我,眼神還是極為清澈,他溫和地開口:“你看你現在會顧忌我的感受不是嗎”
“額學長你這是在嘲諷我嗎。”我抽了抽嘴角開口。
“不”他搖搖頭,“總覺得回到日本後,阿和你有點變了。”
“怎麼了。”
“阿和你變得沒以前那麼冰冷了,感覺氣息溫和了很多。”
“······”聽到這裡我皺起了眉頭,想到之前裡包恩的話,我接着開口:“學長你是說我變弱了嗎?”
實話說,我讨厭這個說法。因為每次說到這個,我就會想到當時裡包恩說現在的我不是白蘭的對手。
我擦,為啥都喜歡把我和那個讨厭的家夥比,想到這裡我憤恨極了。
“不。”而看我有些不平靜的樣子,學長連忙開口:“你以前看人的眼神顯得很冰冷,總覺得帶刺一樣,或者對别人直接忽視。”見我冷靜下來,學長放輕語氣,他接着說:“現在感覺更容易接近一些,不過我知道阿和你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都說學長你感受錯了。”再次聽到溫柔這個形容詞,我還是覺得胃有點疼。
“不要,阿和就是很溫柔。”學長動作笨拙地拿着筷子,聽到這裡,他先是認真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像以前那樣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還是很漂亮,顯得極為光明。
而稍微被幾縷劉海遮陽下的綠色眼睛彎彎的,嘴角裂開的弧度讓他顯得有些傻氣,但眼神卻是說不出的真誠,而表情上的溫度讓人覺得極為溫暖。
好吧,他果然就是這種笑起來閃閃發光的類型,看着他我不禁笑了起來。
“·····”而我的舉動,讓學長疑惑了:“阿和你為什笑了呢。”
“沒什麼,隻是想到了一些東西。”我起身替他把弄亂的餐具整理好,看着那張臉,我平靜地開口:“以前就是這樣,你是少數不怕我的人。”
聽到這裡他低聲支吾道:“額阿和的确很可怕的,特别是看人的時候。”他偷偷看我我一眼,似乎在害怕我生氣。
我沒管他的小動作,然後隻是開口:“這麼說,當時學長你也是因為知道我不會殺你,而敢對我發脾氣的。”
“是的,雖然那時我是個廢柴,但最基本的察言觀色我還是看的出來的。”學長見我沒生氣,然後舒了口氣,才繼續說道:“阿和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膽小,隻敢對着你發脾氣。”
“而且我知道,你不屑殺掉我的吧,就像那些強者一樣。”
“不這麼說來也是錯的,阿和你不是不計較,隻是懶得計較吧。就像你不會因為一隻螞蟻嘲笑了你,而卻捏死它一樣。”
“弱小的存在,不值得你們這些人在意。”他靠近我的臉,似乎在仔細觀察我的表情,他笑道:“而這種眼神,我在Xanxus,斯誇羅眼中都看到過。當然斯誇羅比起你們更有人情味一些,Xanxus和阿和你很像。”
而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我還是沒啥感覺,對他的印象也隻是停留在當初搖籃事件見過的兇狠的少年。
這麼說來,去意大利後我隻見過Xanxus一次,而且還是因為意外見到的,我想道,這其實有點奇怪的。
當時作為已經明确定下來的十代目繼承人和大長老繼承人,我和他竟然沒有見過面,而哪怕關系不好,但門外顧問的繼承者的巴吉爾先生,我都見過幾次。
算了,再怎麼奇怪也無所謂了,反正應該不會有再看到他的機會了。
“不過,作為一個真正的壞人,我可是别你想象的殘酷的多。”我拿起裝着麥茶的杯子,先是看了看茶水的表面。
從那裡我看到我的眼睛,而那裡面仍是我熟悉的冷漠,帶着讓人覺得心涼的冷意。
然後我擡起頭,透過茶水的熱氣看向學長的臉。發現水汽之後的學長表情還是那般柔和,眼神漂亮光明到讓人覺得想到傳說中的上帝之子。
當時一向對他人挑釁百般報複的我,為什麼會讓敢對我發脾氣的學長好過呢,我垂下眼睛想道,這的确是個有趣的問題。
不過也許,就像學長說的,當時我并沒有把這個隻是九代目爺爺交代讓我照顧的人看在眼裡吧。
隻是因為是不相幹的人,所以也不在意他的行為了。
好吧,我果然是個殘酷的人。
然後我開口:“話說學長你從來沒讨厭這麼殘酷的我嗎。”
“雖然說出來阿和你也許會生氣,但一開始我很讨厭你這點的····但後來我發現我”學長摸摸我的頭,然後輕聲說道:“我也是一樣殘酷的人啊,所以沒有資格要求你。”
“而就算你再壞,你也是那個對我伸出手的人。”
他看着我,表情很認真:“所以我很喜歡阿和的。”
“·····”看着學長,我開口:“恩,就算學長你變得不一樣了,但你還是學長。”
想了想,我最後還是加了一句:“對了,剛才忘記說了,能見到學長我也很高興。”
結果聽到我的話,本來還一臉溫和表情的學長,瞬間變了神色。
他先是呆呆地看着我,仿佛聽到了什麼讓他吃驚的話題。
那雙綠色的眼睛也睜地大大的,而他的眼神則顯得尤為複雜,讓我有點看不懂。他看着我,神情頗為認真,似乎在思索我是否在說謊。而觀察完後,他稍微低下頭,然後等他再看着我的時候,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在我面前傻傻的像個孩子一樣的學長。
他的眼裡竟然突然帶着水霧,淺淺的一層,顯得極為水潤。然後他突然抽噎了一下,鼻子紅紅的仿佛馬上就要哭出來。
然後學長也不看我就直接整個人趴在桌上。
他将頭整個埋在胳膊裡,肩膀開始微微抽動,還順帶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于是我沉默了。
怎麼說呢,學長的變臉技術到底跟誰學的啊,我認真想道,這也太厲害了吧。
額,好吧,他好像哭了,我覺得很疑惑,而且和剛才他裝樣子撒嬌的哭泣不同,他現在好像是真的在哭。
“學長,你怎麼了。”我離開自己的位置,走到他身邊,開口:“你不舒服嗎?”
學長你千萬别哭,你家裡可是有着不下于彭格列的首領控啊。
如果被知道我欺負你,那我肯定會遭到批鬥的,想到這裡我心裡複雜極了。當初那批九代目爺爺的死忠,就是因為搖籃事件之後我讓九代目爺爺露出有些難過的表情,而對我口誅筆伐啊。
“阿和,别看我現在的臉。”他的聲音帶着鼻音。
“學長你怎麼了。”我拍拍學長的肩膀,然後盡量用放輕語氣:“又哭了?”
他繼續開口:“恩恩,沒哭,隻是覺得我現在表情肯定很難看。”
“怎麼會呢。”我想了想書上說這種場景應該怎麼回答。
實話說,學長你更丢人的樣子我都見過了,哭什麼的真的就不要在意了。
“嗚嗚阿和你果然很溫柔。”聽到這個,他突然擡起頭,而也看到他的眼睛果然紅紅的,然後在我愣神的時候,他突然就抱住我然後把頭放在我肩膀上,動作快速地讓我直接想到了小時候逗弄的那隻金毛犬。
撲人的水準啥的,簡直就是高手級别的,我想道。
他繼續哽咽道:“會為了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而高興成這樣,我就還是那個廢柴迪諾,但我真的很高興。”
“····”我拍了拍他的背,看了眼漂浮在我面前,不知為何臉上一副好笑表情的西蒙。之後我直接安慰學長道:“學長你是受了什麼刺激嗎?”感覺越來越愛撒嬌了啊。
“沒什麼的,隻是在裡包恩離開後,我才發現一個人很寂寞。”
“你不是還有家族嗎?”
學長真的很愛護他的家族,那就是他最為愛護的東西吧。
“意義不一樣。”說完這句話,學長就不開口了。
“····”而聽到這個答案,我也跟着沉默了。
同樣作為家人,卻有不一樣意義嗎,果然很難理解。
不過,這也許就和同樣是朋友,但阿綱對我的意義不同類似吧,我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