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去把藥拿回來的時候,那個黑發少年已經換好了睡衣。他抱着胳臂坐在床上,依舊冷着一張臉,而清冽的氣質讓他整個人樣子顯得極為孤高。
也許因為他心情不好,導緻整個房間裡都帶着一股低氣壓,所謂空氣裡都彌漫着壓抑的怒氣啥的這就是我走進房間的第一感覺。
而見他一副什麼都不理的樣子,我在心裡歎了口氣。
好吧,看來他還是生氣了,我想道,不過對于我強行把他綁到并盛醫院來住院這件事情我并不後悔。
因為在他健康的問題上,我覺得是不能退步的,哪怕因此會惹怒他也是一樣。
“和大人,您終于來了。”站在那個黑發少年旁邊的草壁則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但他額頭上有一塊明顯地被砸出血的傷口,配上此刻他嚴肅的表情,于是讓他顯得有點可笑。
“怎麼樣,他覺得好些了嗎。”我把藥遞給站在一旁的草壁,不知是不是我錯覺,我覺得草壁接過藥的手都在顫抖着,似乎他剛剛受了什麼嚴重摧殘。
“委員長他····在您離開的這段時間,絕對沒有跳窗砸門,他隻是很冷靜地把我揍了一頓而已。”說到後來,這個外貌過分成熟的家夥突然哽咽了一下,他哭訴道:“話說我果然被委員長當作背叛者了,大人他到現在都還不和我說話。”草壁似乎有些急了,竟然用到了他對彌生很久沒用過的稱呼。
“沒關系,這次你做的是對的,辛苦你了。”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發現他感冒就和聯絡我,這次你做的很好。”
沒錯,的确做的很好,我想道。
當初回到家裡,接到草壁的電話的時候,我還挺淡定的。但聽到那個飛機頭少年告訴我那個一天沒見到人的中二少年似乎感冒了後,我就鎮定不起來了。
原來在家裡沒看到人是因為這個原因嗎,我想道,不想被發現他生病了,畢竟那個中二少年一向鄙視我們聽到他發燒就大驚小怪的舉措。
但實話講,隻要知道他小時候樣子,就不能怪我會這麼驚慌了,哪怕他現在已經長大了,身體也已經比以前好了很多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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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小時候第一次看他發燒的時候,可是把我吓了一跳。
而在家族醫生處理後,看到涼子阿姨還是一副擔心的表情,我才知道也許有時候一個發燒也會要了一個人的命。
對絕大多數藥物過敏,所以生病隻能指望身體自己扛過去。
當然如果身體好那就算了,但體弱的話就連簡單的感冒都是一場大災難。
“彌生,你還覺得難受嗎。”我坐在她的床邊,握住那隻小小的手,看着那張因為發燒而帶着不正常紅暈的臉,心裡覺得有些擔心。
實話說,因為從沒病過,于是我不能理解她有多難受。
“咳咳。”而彌生沒回答我,隻是小聲咳嗽着。她在冒着冷汗,樣子看着也很虛弱,她閉着眼睛沒有看我,似乎睜開眼睛對她來說都是困難的。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摸摸她有些發燙的額頭,然後有些歉意地開口道:“我不應該一大早就帶你去看山裡看山花的。”之前去那裡修行的時候發現景色不錯,于是就像帶着她去看看,但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畢竟早晨的奈良山裡溫度還是有些低,那裡的濕氣也許我覺得沒什麼,但卻讓彌生一下病倒了。當我背着突然倒下的彌生飛奔會柳生主宅的時候,涼子阿姨都慌張起來了,而在整個治療過程中,有幾次我都看到她在責怪自己。
雖然天氣已經不算冷,但為了保持溫度房間裡燒着的火爐,而在火焰明晃晃的照耀下,屋裡顯得極為安靜。
結果等待了許久,彌生似乎有些恢複了力氣,她突然有些費力地睜開眼睛,看着我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還不走。”
也許因為發燒,讓她的聲音顯得比平常更覺粘糯,帶着一些鼻音,讓這個孩子的語調顯得極為柔軟,細細低低的,給人一種小溪淺流的感覺。
“你是說比賽?”我想了一下然後開口:“我不去了。”
為了所謂的交流,宗政爺爺每過一段時間就會讓這些繼承人們輪回打一場,而作為前幾次的獲勝者,我會接受來自其他人的挑戰。而今天如果不是因為彌生病了,我現在就應該在比賽場地了。
“咳咳”她咳嗽了一下,藍灰色的眼睛看着我,“缺席的話你就會輸。”
“不要緊,隻是一場挑戰賽罷了,輸了也不要緊。”我學着之前涼子阿姨的動作給她換了一條毛巾,重新搭在她的額頭上。
然後看着她的眼睛,我盡量輕柔地開口:“我在這裡陪着你。”
實話說,我現在可不敢放她一個人在這裡了。
而且那些東西比起來,她對我來說更重要,我想道。
“我沒那麼弱小,所以不需要你陪。”不知為何,我的話讓她生氣了,她看着我皺起了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寒光。身上所帶的攻擊性竟然讓我想到了第一次和她見面,當時她看我的眼神就是這樣排斥到仿佛不肯接受任何東西。
“·····”她為什麼生氣了呢,我想道。
“你快走。”也許見我看着她不開口,她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下一刻,她垂下眼的時候就恢複了往日冷清的樣子。
“嗯,我知道,所以·····”我看着她盡量柔和自己的表情,然後笑了起來,覺得她一直這樣也挺可愛的。
在她有些不解的眼神下,我湊近她的跟前,然後握住她的手,對準我的方向,指了指我自己。
“是我想陪着你。”我開口道:“所以這是我的願望,請雲雀大人允許吧。”說到這裡,我特意用了尊稱。
“·····”她愣了一下,睜大眼睛看着我沒有開口。
“我是認真的。”我拖着她的手,擺上昨天在電視劇裡看到的可憐表情,然後用讨好的語氣開口。
最後想了想,我看着她的眼睛開口:“當初不是說好要在一起的。”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嫌棄地厲害。然後她突然拉着被子遮住半張臉,然後縮在被子裡她悶悶的聲音傳來:“笨蛋,表情太奇怪了。”
“嗯,我下回會改進的。”見她沒有再提讓我離開的事情,我開心地回答道。
“随你。”
“嗯。”
之後我留着那裡照顧她了一晚上,而等到第二天的時候,被我放了鴿子的山本少年等我出現後,就一直跟着我。
他用一種深沉的目光打量了我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