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綱,發生什麼了嗎?”我上前直接問道。
“朝利同學。”已經帶着哭腔的阿綱,在看到我的時候,眼淚都流出來了,他一臉抱怨地開口:“迪諾先生他剛才在浴場裡面踩到肥皂結果整人滑到,然後撞到牆上去了。而裡包恩隻知道在旁邊看好戲,藍波還拿着手雷亂丢,結果把牆炸碎了,最後迪諾先生就被活埋了。我好不容易把他拖出來了,但現在我該怎麼辦。”
“恩,别擔心,我都懂,你直接把學長交給我就行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後開口:“阿綱你們你先去找裡包恩他們吧。”
“恩?學長·····朝利同學你認識迪諾先生嗎?”似乎聽到我的稱呼讓他有點疑惑,但阿綱馬上換上一副了然表情:“等等你們認識也沒什麼,是通過裡包恩認識的?”
“·····”我本來想解釋一下我是先認識學長的,但想了想還是放棄,覺得對阿綱可能也不會在意這個。
“那我先進去了,光裡包恩和藍波在裡面我不放心,他們肯定會惹麻煩的,我剛才已經聽到裡包恩開槍的聲音了。”
“恩,你進去吧。”我點點頭。
之後阿綱似乎還想說什麼,但聽到男浴場那邊傳來手雷爆炸的聲音,他就連忙沖到那裡面去了,邊跑還邊喊道:“藍波你快點把手雷拿出來。”
而我則是看了眼地上衣衫不整(?)但依舊閃閃發光的迪諾學長,覺得還是先把他拖走比較好,否則這麼擋在這裡他八成會被當成變态的,而且剛才那些從女浴場走出的女性客人那過于熱切的眼神讓我覺得學長在這裡有點不安全。
如果學長被強迫發生點什麼,我怎麼對得起他在黑手黨社交界貴公子的坑爹名号,額,錯了是對得起作為媽媽桑的羅馬裡奧大叔,他多次打電話向我哭訴學長這樣下去是交不到女朋友相親每次都失敗啥的。
好吧,其實我覺得這個問題和我說也沒有用,但每次聽着羅馬裡奧大叔那傷心的口氣我都不忍心挂斷電話。
于是之後,我先大概幫學長整理一下身上的衣物,之後拖着他的領子把他給拖到了大廳的一個不起眼角落的沙發上。
我拿了張椅子坐在他身邊,拿着找澡堂老闆娘借來的醫用急救包給他處理傷口。
當我拿着棉簽擦他額頭上明顯被重物砸過的傷口的時候,似乎因為消毒藥水的刺激性,讓學長睜開了眼睛。
他躺在沙發上,醒來的時候,那雙湖綠色的眼睛正對我的眼睛。
而看到我,學長似乎有些驚訝,比以前顯得更加成熟的面孔露出一個可以算的上迷茫的表情,而看到他這樣的表情,我敢說裡包恩肯定要教訓他的。
畢竟照那個嬰兒的話來說,這不是一個首領該有的表情。
“你好,學長。”對看着我愣神的學長,我先打了招呼,然後幹脆把藥粉灑在傷口上,然後醫用膠布纏上。
等做完這一切,我開口:“我們好久不見了。”
“·····”而學長隻是看着我,沒有開口。
那雙湖綠色的眼睛還是顯得清澈,裡面還是極為清晰地倒映着我的影子,而眉眼間比以前要成熟一些。
其實分别的時間也就半年左右,所以樣貌沒什麼很大的改變,有所改變的是他的氣質。
比如他的目光也像之前樣很柔和,但裡面似乎比以前多了些什麼我不明白的東西。
他長大了,看着這樣的學長,我在心裡感歎了一句。
就在我感歎裡包恩的教育某種程度還是挺成功的時候,學長突然閉上眼睛,在我覺得疑惑時他又馬上睜開了,眼睛亮亮的,他像以前那樣笑了起來。
他看着我,帶着愉快的腔調開口:“恩,好久不見了,阿和。”
學長的笑容還是如同三月裡的最為明媚的一束陽光,帶着種讓人覺得舒适的溫暖,于是總體而言顯得極為燦爛。
再配上他那頭金燦燦的頭發,讓我有種被陽光灼傷眼睛的錯覺,于是我側過頭。
好吧,難道剛才是我錯覺,看着如此熟悉的笑容我想道,也許學長也沒很大改變。
“學長你剛醒,把這個喝了吧。”我把他扶起來,然後把之前老闆娘免費送的牛奶遞給他,然後開口:“你試試,如果覺得冷了我再去熱一下。”說完,我拿着急用包準備把它還給老闆娘。
“阿和。”
就在我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學長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我停下來,準備問問他是不是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但他隻是低着頭不開口。
“·····”我看着他,覺得氣氛有點詭異,他這麼低落不會等會兒告訴我他得了絕症是來見我最後一面的吧。
好吧,這太傻了,腦補之後我自己笑了起來。
“你知道嗎,阿和。”他叫着我的名字,像以前那樣帶着委屈,“裡包恩在離開之前罵了我的。”
“喔?”我開口。
“他說在你面前我還是個孩子,隻會躲在你後面,把一切都交給你。”他繼續開口。
“其實我有點不服氣,畢竟我覺得還是成長了不少的。”
“于是因為這個,我就認為自己擁有了想保護東西的力量。”說到這裡,他似乎有點激動,于是握緊了我的手。
“······”我沒開口。
沒錯,從當初的廢柴迪諾到如今加百羅涅的Boss,學長的成長那可是有目共睹的啊,他當然擁有可以保護東西的力量了。
所以說,裡包恩你給學長個表揚會死啊,我想道。
“不過現在想想,很可笑,獲得可以保護家族的力量後,我就覺得我長大了。但這次看到你後,我發現我還是想做個孩子。”
“······”
學長擡起頭望着我,湖綠色的眼睛閃閃發亮,然後他開口:“阿和,我很想你。”
他的眼神很柔和,看着人的時候會給人一種極為溫和的感覺。
好吧,聽到這番話我唯一的感覺就是學長最近肯定看不少棒子劇,我抽了抽嘴角想道,分外矯情有沒有。
“·····”而看着樣子成熟了不少,但神情卻和小時候沒什麼區别的學長,我沉默了一會兒。覺得這次我和他也沒有多久沒見面,但為啥他的反應卻比之前在美國任務那次見面還憂傷的樣子啊,我很不習慣。
所以說,果然還是裡包恩的教育有問題嗎,我想道。
“别聽裡包恩的。”我先趁裡包恩不在批評一下他,然後就摸摸學長的頭。等學長看着我的時候,我才開口:“像個孩子也沒什麼不好,至于想·····”說到這裡我停頓了一下,才開口:“我和裡包恩也很想你。”
“·····”聽到這個,學長愣住了,似乎被我的話驚悚到了。
“怎麼了嗎?”看着學長眼裡複雜的神情,我問道。
“沒有。”他搖搖頭,眨着眼睛笑了起來,“聽到這個我很高興。”
而看着學長那真誠的眼神,我瞬間心裡一堵,不知為何我覺得有些愧疚,畢竟我欺騙了他,裡包恩那家夥真的會想學長嗎。
之後看着學長我又不知道說什麼了,于是隻能沉默。
好吧,每次面對學長這種對世界充滿愛(?)的眼神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在鄙視我的死魚眼啊。
而在這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裡包恩打斷了這種場景。
“你們兩個笨蛋在這裡演什麼苦情劇。”裡包恩的頭發不是很幹,明顯也是剛洗完澡的樣子。
“裡包恩你又這樣踢人!”我倒在地上捂着頭上的大包,沖着那個嬰兒不滿地開口。
“都說你這個笨蛋不要太寵着這個廢柴了。”對于我的憤恨,裡包恩隻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目光非常陰森。
“······”而被他這樣看着,我頓時打了個寒顫,老實地沉默了。
“裡包恩,你别這樣,阿和也是為我好。”善良的學長又出來打着圓場。
“你這個廢柴也給我閉嘴。”裡包恩直接拿着槍對着迪諾學長開了一槍,學長連忙側身狼狽地躲開了:“啊啊啊裡包恩你是認真的啊。”
“怎麼敢在我背後說我壞話,是太久沒教訓你們了,所以欠揍了吧。”裡包恩沖着我和學長露出一個熟悉萬分的鬼畜笑容。
而看到這個我表示我快哭了,明明我天天都在挨揍怎麼能說好久沒教訓了呢。
最後我和學長被裡包恩打了一頓,接着鼻青臉腫地跪在他面前,像以前那樣聆聽這個家夥的教誨。
“這麼久了,一點進步也沒有,是想氣死我吧。”那個嬰兒用列恩變成的棍子狠狠砸在地闆上。從直接碎裂的地闆,不難想象他等會兒會用多大的力氣收拾我和學長。
“阿和,裡包恩真兇。”學長露出委屈的神情。
“他就是這樣的,話說學長你别哭。”我安慰道:“等會兒他消氣了,我帶你去買吃的。”
“真的?”綠色的眼睛露出驚喜。
“恩。”我點點頭。
“······”似乎我和學長這種目中無人的行為激怒了裡包恩,那雙黑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殺氣,他直接把那根棒子砸在我們身上了:“你們兩個笨蛋當我沒看見吧!”
于是很自然,裡包恩再次動用了不和諧的暴力手段。
而再次挨了打後,頭破血流的我和學長就老實地不吭聲了。
裡包恩看着我,繼續冷冷地開口:“這點小傷,讓他自己處理就行了,就是因為你這樣的溺愛,他才會得寸進尺地耍性子。”
“額,我錯了。”我捂着留着血的傷口,然後開口。
“迪諾你這個廢柴也是,在這個笨蛋面前表現得強一點你會死啊,真是太丢我的臉了。”
“嗚嗚,我錯了。”
“還裝可憐!”
“唉,裡包恩你下手太重了。”我看不過去,開口道。
“阿和。”被打了一下的學長眨着眼睛看着我流淚,“裡包恩又欺負我。”
“裡包恩,你太過分了。”我用譴責的目光看着裡包恩。
“·····”而看着我和學長的裡包恩,先是面無表情地沉默了一會兒,他低聲笑道:“呵呵,幹脆把你們殺了算了。”
學長大喊道:“裡包恩你别沖動。”
我接着說:“是啊,我和學長還是有救的。”
“救命啊啊啊啊”
-------------------------------分割線-----------------------------
之後我和學長重複被裡包恩暴打教訓暴打在教訓的場景,而這種情況直到阿綱從浴場裡走出來才結束。
“哎呀,洗的真舒服····啊啊啊迪諾學長,朝利同學你們怎麼了,怎麼滿身血。”看着剛從血泊裡爬起來的我和學長,阿綱發出驚悚的叫聲。
“額,摔了一跤。”我吐了一口血,然後擦了擦嘴,我看着阿綱開口。
“沒錯,不用擔心,阿綱,摔了一跤。”學長傻笑起來。
“·····”阿綱面無表情地看了眼笑得僵硬的我,再看看傻笑的學長,最後把目光放在在一旁喝着牛奶的一臉事不關己表情的裡包恩。
他捂着臉,直接說道:“你們以為我會信嗎?朝利同學這樣我習慣了,但話說迪諾先生你的性格設定好像改變了啊,雖然沒有手下你挺廢柴的但至少看着很帥氣但現在呢····完了,我已經無法形容,該說不愧都是裡包恩認識的人嗎。”
“一定是我出浴場的方式不對,等我重新回去再出來就不是這樣了。”說完阿綱露出一臉肯定會這樣的表情,然後轉身又走進了浴場。
好吧,阿綱又在無意識間嘲諷了所有人,我先感歎了一句,然後在學長暗示下,我發現了裡包恩他被阿綱徹底激怒了。
我擦,那個嬰兒黑洞洞的眼睛裡,我已經看不到任何作為人的感情了。
“額裡包恩你别生氣阿綱他不是故意的。”看着似乎快氣炸了的裡包恩,我連忙想上去抓着他不讓他動槍。
本來我以為在碰到他之前肯定會被他一腳踢飛,但當我抱住那個嬰兒的時候我馬上覺得如果被碧洋琪小姐看到我就死定了。
“····你這個笨蛋快松手。”裡包恩皺了皺眉頭,看着我警告道。
“不松!除非你放過阿綱。”對着那個嬰兒,我剛義正言辭地說完這句話。就看到裡包恩嘴角勾起了個冰冷的笑容,我看到之後表示吓傻了,上次我看到他這樣笑我進了搶救室搶救了三天。
然後他歪着頭看着我,眼睛裡閃過一絲亮光,他輕輕地開口:“死也不松是吧。”語調很緩慢但充滿威脅。說完,他就出手把折斷了我的胳膊。
“額好痛。”我捂着已經斷了的胳膊喊道,但還是沒松手,正對裡包恩那雙黑色的眼睛,我皺起眉頭。但就算這樣,我還是死死扣住他身上的幾處脈門。
好吧,就算我現在打不過他,但纏住他幾分鐘還是可以的。
“呵,你還是有進步,至少力氣大了不少。”那個嬰兒的眼神還是顯得很無辜,因為距離近,我甚至看到他眼睛裡化不去冰冷。
他的聲音很粘糯,但帶着殘酷:“但就像以前說的,你現在與我為敵,還太早了。”說完他就抓住我的頭往地上砸。
“碰碰”直接用額頭碰地闆啥的我表示幾次之後視力就已經模糊了。
“松不松?”那個嬰兒眨着眼睛看着我開口。
“不松!”我擡着滿是血的臉,倔強地開口。
“······”他看着我,一時間沉默了,低聲開口道:“你這個笨蛋。”
“阿和你沒事吧····可愛的師弟,你快逃。”在一開始就被裡包恩給用列恩綁起來的學長先是擔心地沖我喊道,然後向浴場方向大喊。
“······等等,學長你剛才叫阿綱什麼。”本來我正和裡包恩比瞪眼睛,但迪諾學長一句話就讓我松開了手。
“師弟?”學長歪着頭回答道。
“我說前面那個形容詞。”看着學長我開口。
“的····錯了,可愛?”
“······”我沉默了,然後沖着學長笑了一下,“來,學長我們先來讨論一下曆史上橫刀奪愛導緻反目成仇結果相殺(?)的故事吧。”
“恩?”學長看着我眨了下眼睛,露出笑容回答道:“好啊,隻要阿和你想。”
而這個時候,阿綱似乎在浴場裡醞釀好了情緒,終于又有勇氣走出來了。
結果等他看着眼前的場景,他抽了抽嘴角:“我重新出來的,但好像沒什麼改變。迪諾先生看起來好像更傻了,朝利同學明明是想殺他了啊。至于裡包恩,他一向都這麼兇,但竟然被朝利同學抱在懷裡啥的一定是我眼花了,所以不管他。于是這一切肯定是在做夢,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們三個笨蛋都給我去死吧!”裡包恩一腳把我給踹開,然後他拿出了他那把槍,直接對着我們冷笑起來。
“啊啊啊裡包恩你幹什麼啊我到底是哪裡惹你啊。”
結果這一天,阿綱,學長,我的血染紅了整個并盛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