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看向阿綱的眼睛,眼神顯得極為冷漠。
好吧,今天的裡包恩完全有點不對啊。
看着難得在阿綱面前說出這種話的裡包恩,我想道。
其實從他來到日本後,這個嬰兒在對阿綱的教導中,是從來沒用過像剛才那種現實到顯得殘酷的語句。
而和對我那種直接用力量說話的方式不同。
他對阿綱的教導方法,顯得很溫和,甚至比當初對迪諾學長更溫和。不過這點,八成還是因為學長和阿綱的生活環境不同吧。
而裡包恩喜歡讓讓阿綱相信夥伴的力量,這點從這個嬰兒非常用心地給阿綱找家族成員就可以看出來。
就連之前他向阿綱介紹黑手黨界的時候,都是從一種不科學的陽光角度去介紹的,比如一個老大是貧民窟少年的英雄啥的坑爹解釋。
而對于黑手黨的黑暗,他從來一點都沒有談起過。
其實這樣也沒錯,如果太早向阿綱揭露那些殘酷的地方,從小生活在和平氛圍的阿綱一定會産生極大的排斥反應。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态度,适應是需要時間的。
而那樣的血腥殘酷的世界,不是現在的阿綱可以接受的。
裡包恩一直不願意向阿綱透露出那些。
這就和我不願意在阿綱面前,表露出我不好的一面一樣。
不過這會不會太早了,我捂着下巴想道。
而且這個話題,竟然是用我和阿綱起沖突為前提産生的,之後竟然直接升華到關于背叛的程度。
尼瑪,這種聯想讓我覺得很苦逼啊。而看着完全沒注意到被轉移話題的阿綱他們,我覺得裡包恩沒必要這麼照着邏輯來的。
不過這也可說明,這個嬰兒有時候辦事看着不合理,但還是照着一套思路來的。
“你在說什麼啊。”似乎沒聽懂裡包恩話,阿綱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見我看着他,他連忙說:“朝利同學,你要相信,我真的沒有和你打的打算。”
“·······”
好吧,看來阿綱完全相信了和我動手,絕對會死的說法,莫名的我覺得有點悲哀。
“哼,别看這個笨蛋總是在做蠢事。”裡包恩瞥了我一眼,然後用一種略帶嘲諷的語調開口:“她可是新生代中幾個最強的存在之一,大意的話,可是會死在她手上。”說到這裡,他眼睛裡閃過一絲極為殘酷的光。
我擦,他竟然把這個點出來,頓時我有點緊張地看了眼阿綱,發現他沒注意這個所謂新生代是代表黑手黨後,我松了口氣。
好吧,就算以後遲早會被捅出來,但我還是想在阿綱面前顯得正常一點。
“好了,裡包恩。”聽到這裡,想了想,我還是直接出口打斷了。看着那雙眼睛,我開口:“我不會對阿綱下手的,你說也沒用。”
“是啊,裡包恩,你到底在想什麼啊。”聽到我的話,阿綱也松了口氣,似乎覺得這件事又是裡包恩自作主張。
“你們呢?”結果那個嬰兒直接忽視我和阿綱的反應,而是把目光放在獄寺和阿武身上,他輕描淡寫地開口:“如果他們兩個打起來,你們會怎麼做。”而他口裡這個他們,很明顯就是指我和阿綱。
而對這個問題阿綱直接表示無奈,我則是開始思考裡包恩提出這個問題的意義。
好吧,話題有上升了,直接到了站隊的階段,想到這裡我真心想拉着那個嬰兒的領子死勁搖一搖,表示這個問題其實不用現在考慮的。
越來越複雜了啊有沒有,心理戰什麼的你和我玩玩就好了,别把阿綱他們扯進來啊,我在心裡大聲喊道。
話說,阿綱他們現在還隻是一群中學生啊,就算獄寺曾經在黑手黨界混過也一樣,我表示這個問題至少等阿綱他接受正式十代目的位置後後再說也不遲。
看到我有些激動的樣子,裡包恩隻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就忽視了我,于是我隻能在心裡繼續捶牆。
“阿綱和阿和打起來?”似乎對于阿武來說這似乎是個很難的問題,他眨着眼睛狀似艱難地思考了一下,然後才開口:“我會把他們兩個都打一頓,然後用繩子捆起來,這樣他們就不會打起來了吧。”他做了個捆綁的動作,樣子有點滑稽,但神情卻是很認真。
“畢竟不管哪一個,都是我的朋友。”說完,他笑了起來。
聽到阿武的答案,我表示這真心符合他的性格。
“切,取巧的回答。”聽到阿武的話,獄寺似乎很不滿,他認真地開口:“我當然會站在十代目這一邊。”獄寺的口氣本來沒有任何遲疑。但見我看着他,他突然像往常那樣皺起了眉頭,接着說:“十代目的敵人,不管是誰,都不允許存在。”
而聽到答案的裡包恩則是摸了摸帽檐,然後笑了起來,開口:“那麼,我希望你們都記住今天的答案。”
“什麼?”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有點吃驚了。
“你們為什麼這麼認真,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看着表情有些凝重的我們,裡包恩無辜地眨了下眼睛,用粘糯的語調開口。
“誰會用這個來開玩笑的。”阿綱聽到這個,直接大喊道。之後看着裡包恩無所謂的表情,阿綱似乎很受傷,他嘀咕道:“這個家夥果然很過分。”
“别難過,你要習慣。”而我還是拍了拍阿綱的肩膀,表示安慰。
“我真的習慣不了啊。”聽到我的話,阿綱看了我一眼。
“原來這樣,那就好。”而聽到這個答案,表情一直有些認真的阿武,才舒了口氣,又恢複一副平常的樂觀模樣。
他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黃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光。
然後他開口:“畢竟阻止阿和下手,我覺得我首先就會掉半條命的,她這個人完全不懂手下留情幾個字怎麼寫。”至于之後的抱怨語氣,我就當做沒聽到。
“·····”一向沖動的獄寺,則是皺着眉頭看了裡包恩一眼,似乎想到了什麼,于是難得沒有開口。
“是嗎。”聽到這裡,裡包恩依舊用一副無辜的表情,他直接說道:“那麼今天就這樣了,藍波還是由蠢綱來照顧,可以解散了。”
聽到這句話後,阿武就直接告别說他要去棒球社參加練習了,而本來決定要留下的獄寺則是被突然出現的數學興趣組的人給拉走了。
于是最後又隻剩下我,阿綱,裡包恩,還有在旁邊被我們忽視了很久的羅密歐學長。
“唉,我總覺得應該過了很久,但可能隻是剛才氣氛太緊張了吧。”看着還在原地的羅密歐學長,阿綱歎了口氣,他開口:“現在看來,應該還不到五分鐘。”
“·····”我沉默。
其實我也不懂為啥裡包恩要把氣氛搞成那樣,沒必要啊,有些問題現在考慮對阿綱他們來說真心太早了。
不過,阿綱怎麼知道現在還沒到五分鐘,我想道。
但怎麼說,既然裡包恩那些煩心的事解決了,我還是問問這個似乎知道不少事情的學長一些問題算了。
“你····”結果當我走到羅密歐學長身邊,剛準備開口的時候,就被打斷了。
“城主小姐,獄寺又欺負我。”那位學長直接開口道。
“·····”他欺負你和我有關系嗎,看着這個突然抓着我衣角的家夥,我抽了抽嘴角,怎麼說我真的不記得這個學長是這樣的個性啊。
“真的很疼。”羅密歐學長繼續抱膝蹲地,把頭深深埋下。但一隻手卻是緊緊抓住了我的衣角,口氣極為委屈。
而旁邊的阿綱看到這一幕則是驚呆的模樣,裡包恩保持看戲的姿态,對于他們的反應我覺得有點胃疼。
“是嗎。”我先敷衍了一下,然後盡量用溫和的口氣開口:“對了,羅密歐學長,你說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當初是怎麼逃過學校的死亡檢查的。”這點我真的很好奇。
“城主小姐你又認錯人了·····”聽到我的稱呼,那位學長終于擡起頭看着我,他的臉上已經沒有哭泣的痕迹,綠色的眼睛顯得很透亮。
羅密歐學長用一種拖長的語調開口:“這麼說,現在我還真佩服當初的自己可以在你手上活下來呢。”然後似乎想到什麼,他開口:“不過仔細算算,時間應該快到了,而就像彭格列說的被你發現了真相我肯定會死的吧。”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見了。
“你在說什麼?”聽到彭格列這個詞,我開口。
好吧,他果然還是透露出點信息的。
比如“彭格列”這個詞。
從語法結構上講,他口中的彭格列應該是個人。但現在除了九代目爺爺,黑手黨界誰都沒資格用這個稱呼。所以這個人不可能是九代目爺爺,畢竟彭格列應該沒必要弄一個像這個學長身後的組織一樣的部門。
而從内容上看,他說的這個人應該很了解我的信息,否則他怎麼可以判斷我從學長這裡知道什麼信息後就會殺了羅密歐學長。
不過,這也說不定隻是他們自己判斷的,畢竟我的處事行為有時候連裡包恩都覺得很難以捉摸的。
那麼裡包恩之前提到的那個“十年後”的組織,除了擁有可以從碧洋琪的劇毒料理效果下拯救這個學長的科技,還有其它的野心嗎,想到這裡,我皺起了眉頭。
“沒什麼。”那位學長直接擡起頭,看了我一眼,眼神竟然出乎意料地顯得極為單純。而看着這雙眼睛,我突然覺得有點眼熟。然後就在我思考在哪裡見過的時候,他突然指着天上大喊道:“你看,城主小姐,年輕的彭格列,錯了,是沢田綱吉在天上飛。”語氣非常驚訝。
“什麼?”聽到阿綱的名字,我想都沒有想就直接就擡起頭看向那個方向。
結果除了空蕩蕩的天空,我什麼都沒看到。
好吧,被耍了,意識到這個的我覺得真心傻透了。
而且我明明知道阿綱就在旁邊站着,我怎麼會去相信這個學長的話呢。
不過他竟然清楚阿綱對我的影響,想到這裡我眼神冰冷起來,看來羅密歐學長身後的組織比我想象的更有威脅。
那麼幹脆動用強硬手段算了,這麼想着我的低下頭,卻有些驚訝地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位學長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藍波。
然後我突然感歎了一句,也許我需要重新鍛煉感官上的能力了,剛才我竟然完全沒察覺到人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藍波又被獄寺欺負了。”而抓着我的鞋,藍波望着我,整個人哭的稀裡嘩啦的,綠色的眼睛裡滿是淚水。
“唉,你别哭了。”我歎了口氣,隻能從口袋裡拿出紙巾彎下腰給這個熊孩子擦臉。然後把他抱起來,放在阿綱的旁邊。
“原來藍波很喜歡朝利同學嗎?”而看到這一幕,似乎從驚訝的心情中脫離出來,阿綱開口:“話說,我才知道朝利同學這麼好騙。”那雙望着我的褐色眼睛,明顯表達着原來你這麼單純啊真讓我驚訝。
“額,我不是那麼好騙的。”聽到阿綱的話,我意識到他果然還是看到羅密歐學長騙我的場景了。
我隻能有些尴尬地開口:“那是意外。”
好吧,碰到阿綱的事情,我就容易做傻事。
這的确是個很大的弱點,如果被敵人知道,我真的算完了。
“這不算意外吧,我怎麼可能在天上飛呢。”阿綱睜大眼睛,直接指出一個剛才那個謊話裡最大的吐槽點。
“她本來就是個笨蛋。”而裡包恩則是照常對我露出個諷刺的笑容。
“·····”對此,我隻能沉默,裝作沒聽到的樣子。
好吧,今天我又在阿綱面前丢臉了。
這點真心很可悲,想到這裡,我覺得傷心了。
之後哭夠了的藍波再度開始恢複活力,就開始吵鬧起來,然後阿綱隻能手忙腳亂地去照顧他。
而這個時候,我想了想,還是直接對着裡包恩開口:“裡包恩,你放心,我不會和阿綱為敵的。”
我覺得今天這個嬰兒弄出這麼多事,就是為了讓我說出這個承諾吧。
總體說,他不放心我。
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麼,讓裡包恩突然明确提出這個問題呢,我想道,他以前似乎從來沒在乎過這個問題的。
“哼,為敵,這可真是個模糊的概念。”裡包恩聽到這個,黝黑的眼睛裡還是帶着一種冷冽的光。他歪着頭看了我一眼,樣子依舊顯得極為可愛,然後他開口:“不過就像我說的,你要記得這句話。”
“是的,我會記得。”我直接回答。
“對了,你手裡拿的這什麼。”似乎注意到我手裡一直拿着的包裹,他開口道。
“準備給你的禮物。”聽到裡包恩提起,我就順便把手裡拿了很久的包裹遞給他了。那是我特别從中歐那邊訂購的一把手槍,是他喜歡的那種槍械系列裡比較經典的一款。
“喔?”
“你的生日快到了吧。”看着那雙黑色的眼睛,我直接開口。
“····”沉默了一會兒,摸了摸帽子上列恩,裡包恩直接露出個諷刺的笑容,“你這個笨蛋,哪有在生日前把禮物給壽星的。”。
“可是現在收到,你會高興吧。”因為你現在心情并不好,看着他,我沒有說出這句話,而是直接開口:“所以生日快樂,裡包恩。”
“·····”聽到我的話,裡包恩看了我一眼,眼神似乎有點複雜。然後他拉低帽檐,說道:“你覺得我會感謝你嗎。”語調裡還是我熟悉的嘲諷腔調。
“我不用你感謝的。”看着阿綱終于把到處跑的藍波給抓住,我平淡地開口:“話說,迪諾學長和九代目爺爺的禮物過幾天就到,他們說要你等着。”
“哼。”那個嬰兒隻是側過頭,冷哼一聲。
看着他一副不理我的樣子,想了想,我還是開口:“其實,你并不是一個人的。”
“······”結果聽到我的話,裡包恩似乎愣了一下。但他馬上恢複一種我熟悉的高傲姿态,他極為輕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他拉下帽檐遮住他的眼睛,直接開口:“這個問題不用你這個笨蛋教我。”他的聲音還是粘糯柔軟的,但卻帶着不符合他外表的成熟。
“是的,我知道。”我回答。
之後我和他都沒有開口了。
“朝利同學,裡包恩你們在幹什麼?”好不容易把藍波勸好的阿綱回過頭看着呆在那裡不動的我和裡包恩,他很無奈,然後沖我們招手:“再不快點,學校就要關門了。”
“是的,我們馬上來。”我回答道。
話說,裡包恩的生日快到了,那就意味着···
阿綱的生日快到了吧。
話說,我好久沒有親手把禮物送給他了,想到這裡,我的心情一下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