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來這位前輩再次陷入那種奇怪的極限熱血裡了,看着講台方向我歎口氣。
而在教室的講台上,作為拳擊社王牌的笹川前輩則是正發表着他的講話,我則坐在活動室後面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
阿綱他們則是在前面幾排的座位上,完全沒注意到我也跟着他們進了活動室。
“贊成的人請舉手!”笹川了平結束講話後,提出了他的意見,然後他充滿激情地大喊道。
他用十分堅毅的眼神,看着坐在找學校借用的活動教室裡的全體A組同學,接着首先擡頭高高舉起了他的手。
他那副熱血到極限的态度,配上那頭為了方便運動而留的短發,顯得極為有精神。
怎麼說呢,果然看起來就是一個為了運動奉獻一切的偉大運動員形象啊,我捂着下巴想道。
這位前輩在并盛真的挺有威望的,因為他不僅自己激動,還讓他的行為輕易地就感染了周圍的人。
這一刻整個教室直接因為他簡單的幾句話,發出了強烈的掌聲,甚至其它的體育社團的人也跟着一起站吼叫了起來。
這麼說來,笹川前輩真的有成為将帥的資質,我思考道,因為他真的很會鼓舞氣勢。
話說現在的情況,是因為并盛中學的運動會快到了。
而其中最受人歡迎的男生項目就是推天柱,照往常慣例,這次項目裡A組的主将自然是最強的笹川前輩。
但現在他卻不知道抽啥風,直接對着所有人宣布他放棄了這個位子。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下,這位看着開明實則不接受任何反對意見的前輩,直接推薦一年級的阿綱作為主将的人選。
原因很簡單,因為笹川前輩覺得自己應該去當個小兵。
好吧,簡單來說他就是自我主張了,聽到這裡我抽了抽嘴角。
果然一根筋的笹川前輩其實也挺任性的啊,看着坐在前排瞬間變了臉色的阿綱,我歎口氣。
以我的耳力,哪怕在這個嘈雜的環境下,還是可以很清楚地聽到阿綱他們的對話。
“啊啊。”而被點到名字的阿綱則是驚訝地大喊了起來,坐在他身邊的獄寺和阿武則是一臉驚喜地開始向他祝賀起來。
“阿綱,你真了不起,哈哈。”阿武看起來很高興,畢竟作為主将可是每個男孩子都想的。
但這個位子卻多數取決于年紀輩分,所以一年級的他是不可能作為主将的。
雖然阿綱也是一年級,但有着自己讓位的笹川前輩支持,那麼問題就不是很大了,我略微思考。
“噢那個打拳擊的還是蠻了解十代目的能力的吧。”獄寺則是一臉驕傲地點着頭,似乎對于阿綱被人認識到能力而自豪不已。
難得的,這次我也同意獄寺同學的看法,笹川前輩眼光真不錯。
之後果然有些一開始就反對的二年級生,被笹川前輩一個看着是勸告其實命令的口氣給吓住了,直接舉手同意。
獄寺看着到這裡,則是眼睛一亮,似乎從笹川前輩的行動中,他得到了某種啟迪。
于是,他直接擺上了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我一手撐着下巴,帶着感興趣的眼神看着那個神色有些興奮的銀發少年,覺得他肯定會幹出些有趣的事情。
而結果的确也很神奇。
比如之後獄寺轉過身,一腳踩上身後的桌子,然後也舉起手,臉上的表情黑了半邊,兇惡地威脅道:“我們班應該沒有反對的吧。”
好吧,這應該算用威脅手段來拉票吧,的确很有趣,看到這裡我笑了。
于是一年A班的同學也無奈舉起了手,而女孩子們一看到是獄寺提出的,自然就歡歡喜喜地舉起手支持了。
果然,臉好看還是有用的啊,我捂着下巴看着那個顯得非常嚣張的銀發少年想道,在那些女孩子心裡哪怕獄寺再兇也隻會顯得帥而不是猙獰。
之後總體上,隻有三年級地還在進行着一些反抗。
但最後直接被笹川前輩無視了,而從底下的私語中還是看出他們的不滿。
對于這一切,阿綱則是明顯一副有苦說不出的困擾表情。
本來當他一開始聽到有人反對的時候,他松了一口氣的。
結果當真的被定下位置,再有人反對,自然就不會覺得多舒服了,畢竟之後惡意都是沖着他來着。
哪怕他不是自願的,仔細觀察着周圍的情況,我瞬間有些同情此時的阿綱。
從某種方面來講,其實就是笹川前輩給阿綱惹了麻煩,還非常自然地把針對他本身的仇恨值轉移到了阿綱的身上。
無意識做到這點的笹川前輩,怎麼說呢,真了不起,我表示佩服。
所以現在遭受所有不滿的就成了阿綱,我看了一下我周圍的情況然。
因為我所坐位置的剛好是在三年級的區域,所以那些學生的反應我看的很清楚,他們的不滿都寫在臉上了。
于是看到這裡,我決定可以停止偷窺···額,是觀察了,因為情況再不壓制一下,倒黴的可是阿綱。
然後我就直接從位子上站起來,從那些聽到這句話後馬上起哄起來的學生中穿過,來到阿綱他們那一排。
當然過程中,我沖着一旁的京子和黑川花打了招呼。
京子雖然表情看着有點擔心地看着笹川前輩,但還是沖我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旁邊的黑川同學則是一臉不在意的表情,想來是對于運動實在沒啥興趣。
我無聲無息地來到阿綱他們後排的位置上,友好(?)地提出和坐在那裡的學生換位子的意見。
而被我強行換座位的那位同學本來一臉憤怒,但看到我的眼神後,就老實地坐到後排去了。
對于他的識相,我十分滿意。
然後我坐下後,就直接對着阿綱的後腦勺開口:“别擔心,阿綱,我來解決。”
之後我隻是看着他,沒有再開口。
“是嗎·····額等等是誰說話”條件反射說了句是嗎的阿綱,意識到聲音的來源後,馬上一僵,似乎他記起來他背後的座位應該是個男同學。
于是他先動作緩慢地回過頭,就發現了我坐在他後面,然後沉默片刻,他睜大褐色的眼睛,和我互瞪幾秒。
之後他果然像以前那樣捂着臉大叫了起來:“啊啊啊啊,朝利同學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阿綱你别激動。”我面色平靜地開口,示意他太引人注意了。
結果看到我的動作,阿綱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太高調了,于是馬上捂着嘴停止了喊叫。
而旁邊的阿武,他剛剛因為勸阻獄寺的威脅同學舉動無效而表現得很無奈,在我開口的時候,他也發現了我。
然後那個個性開朗的家夥就側過頭,笑着沖我打招呼了:“喲,阿和。”
對比少根筋而回應過于自然的阿武,剛才還沉浸在給他心中的十代目暴力拉票(?)的獄寺,在看到我的時候,則是露出一副被被針刺到的痛苦表情。
因為從他踩得那張桌子剛好就是我坐的那一排,所以他一低頭就正看到我的臉。
他立馬就露出看到惡心東西的厭惡眼神,我則是熱情地對着他打了個招呼。
可能是我友好的行為明顯驚悚到了獄寺,他直接臉色一變,順着就警惕地往後一退。
因為這個動作,他的身體往後一仰,差點一個趔趄就摔了下去。
不過幸好他運動神經夠敏捷,直接彎腰移動重心,所以還是保持了身體的平衡性。
“你怎麼在這裡?”他蹲在桌子上,充滿戒備地沖我喊了一句。
那雙綠色的眼睛裡帶着懷疑的神采,似乎覺得我的出現又是為了做啥壞事。
“不用管我,你繼續。”我沖着渾身氣勢緊繃的獄寺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是無害的。
而在他生氣之前,我直接伸出手指,指着前面一個方向開口:“話說你們班那邊好像還有幾個不同意的。”
說到最後,我用了一個暗示性的口吻:“身為阿綱的左右手,獄寺同學,應該做什麼,你懂的。”
“哼,不用你這個女人多嘴,我當然知道。”聽到我的話獄寺直接黑了臉,他似乎覺得我小看了他作為阿綱左右手的能力,他立馬回嘴道。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在轉身看到那幾個露出不滿神色的學生後,就還真的直接就去找他們麻煩去了,完全忘記了他暴力拉票的行為還沒做完。
“啊,這麼容易就忘記拉票的事了,為什麼獄寺沒看出你是在轉移他的注意力。”對于獄寺的反應,就算沉浸在一片傷痛和驚吓中,阿綱還是不忘記捂着臉吐槽獄寺的行為。
“因為他太激動了。”我直接回答道,“哪怕其實他真的很聰明。”
其實獄寺自己可能沒察覺,因為他太忌諱和猜疑我,反而會顯得容易被我牽動情緒。
這樣,他就會做些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
就像我當初對白蘭一樣,我想道,失去冷靜就會做傻事這點很正常。
所以面對敵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情緒,話說這點還是裡包恩教我的。
那個嬰兒直接用血的教訓讓我明白了失去冷靜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唉唉,現在想想都是淚啊,我歎了口氣。
“阿和,你真厲害。”對于我的行為,阿武直接豎了個大拇指,因為他一直都勸不住獄寺。
然後他笑起來,嫩黃色的眼睛顯得亮亮的。
他背對着獄寺,沖着我和阿綱擠眉弄眼,然後小聲道:“果然你很會對付這種性格上有點偏差的人,哈哈。”
“····”對于他這種難得說閑話的樣子,我表示沉默,覺得不想理他。
“山本,你小心獄寺會聽到的。”而看着阿武的動作,阿綱抽了抽嘴角。
他的表情則有些糾結,似乎沒想到一向在人前表現地非常大度陽光(?)的阿武也會在背後吐槽别人。
性格有偏差嗎,也許吧,我想道。
不過阿武這家夥完全沒意識到他自己也算啊,因為我對付他其實也挺有辦法的。
“不對,怎麼又被朝利同學你轉移話題了,我之前想問的事為什麼你在這裡?難道又是裡包恩?”等阿綱感歎完那個棒球少年後,突然意識到我出現在這裡的問題。
然後他捂着臉無奈地看了看四周,似乎十分擔心那個嬰兒會從哪個角落蹦出來。
對于這麼想的阿綱,我還真不好給答案,畢竟當活動室裡爆發出發對聲的時候,我真的收到已經離開你活動室的裡包恩的一個短信,大意就是讓阿綱成為主将。
但看着阿綱的眼睛,我又不好這麼說,隻能開口“阿綱你别誤會,和裡包恩沒關系,其實我早就在這裡了,你說是吧,阿武。”
我給那個棒球笨蛋使了個眼色,暗示他照我的說法回答問題。
“是嗎,我怎麼哎呀·····額,阿和你是早就在這裡了。”明顯不明白我眼神示意的阿武,隻是眨了眨眼睛,表示不解,開口就準備說出真相。
結果在看到我開始帶着威脅意思地拿起放在桌上的原子筆的時候,他還是讪讪地幫我說起謊來。
“算你聰明。”我帶着欣慰(?)的表情伸出手,拍了拍阿武的肩膀,表示他做的好。
而在我的手放在那個棒球笨蛋身上的時候,他明顯臉色一僵,因為感受到我用的力度可不輕。
我順着這個動作湊到他身邊,直接用阿綱聽不到的聲音開口:“不然,算上之前你帶着阿綱他們去招惹那個中二少年的事情,現在我絕對會忍不住把你從這裡丢出窗戶的。”說到後來我的語氣自然變冷。
話說,對于他們那次送死的行為,我十分不滿。
既然自己還真記着自己受傷,就不要去向那個中二少年攻擊啊,這不是擺明了有看不起他的意思嗎。
雖然照那個黑發少年的性格,他肯定不在乎所謂的乘人之危啥的。
畢竟弱肉強食就是這麼一個道理。
既然選擇開戰,那麼後果自然自負,這是個很簡單的規則。
他們動手,其實我不管,畢竟在這個年紀打架是一種交流感情(?)的辦法,所以他們怎麼鬧都可以。
但我單純不滿地就是這個家夥還惦記着自己的傷,卻還和人動手,這是想表示和夥伴一起死的精神嗎,太傻了。
于是這種态度上的問題,我需要好好和他讨論一下。
至于那次事情中裡包恩在接待室引爆了炸*藥什麼的,我隻能說幸好我之前和那個中二少年打賭的時候用的是這個給接待室裝鋼闆的條件,否則接待室又要重新裝修一次了。
雖然阿綱他們上回的行為很明顯是因為裡包恩那個家夥,但這絲毫不妨礙我把帳記在阿武身上。
“阿和,你冷靜點,在外面就給我留點面子嘛。”聽到我的話,阿武笑着的表情僵住了,他捂着頭,裝作不在意地繼續挂着陽光的笑容。
隻是在我有些冰冷的眼神下,他笑地非常勉強,隻是目光到處遊移,不敢看我。
“是嗎,原來是我沒看到啊。”聽到阿武的回答,阿綱想了想,然後也沒有多加追究,直接回答。
“是你沒注意。”然後我表情平淡,但語氣堅定地說道:“我會幫你的。”
“嗯?”阿綱的表情有點疑惑。
“我會幫你的,那些學長在對你不滿,所以你很困擾把。”我再次重複了一次我的話語,然後用手指了指那些用不善眼神看着阿綱的高年級生,他們明顯還是覺得把主将位置讓給一個一年級生不對。
從眼神可以看出,他們的這份情緒沒有對笹川前輩表現出來,而是直接遷怒在了阿綱身上。
“什麼。”明白我的意思後,阿綱似乎有些驚訝,然後他用一種充滿感動的神情看着我,似乎覺得我難得這麼懂事一般。
“朝利同學你·····沒想到你在這種不是城主任務的事情上也有這麼靠得住的時候,不像山本和獄寺他們·····唉唉。”阿綱說到這裡,看了一眼明顯表示在這事上是支持笹川前輩的阿武,阿綱歎了第一口氣。
然後他再看看不知什麼已經威脅好了那邊不同意同學的獄寺。
那個銀發少年感覺到阿綱的視線,突然轉過頭沖着阿綱露出了個非常閃亮的尊崇笑容,表示一切沒問題。
而這個笑容直接讓阿綱痛苦地伸出手捂住了被閃瞎的眼睛,接着連續歎了幾口氣,充滿哀愁。
“嗯,我比他們靠譜多了。”聽到阿綱的誇獎,直接忽視他前面說我在普通事情上不可靠的話語,我面色平靜地點點頭,但心裡已經不能用高興來形容了。
接着我用非常自豪的眼神看了一下旁邊的阿武身上,他剛才似乎終于确定我沒有當場動手的打算,于是早就放下心來悠閑地坐在那裡。
“額,阿和你看着我幹嘛。”看到我的眼神,那個一向被人信任的棒球社王牌,先是對着我眨了下眼睛表示不解。
等我瞪了他半天後,他似乎才明白我的意思。
于是他恍然大悟般說道:“是的,阿和你很可靠的。”
好吧,遲早要報複他的,看到他那種敷衍的反應,我在心裡冷冷想道。
“對了,朝利同學你是要勸大哥·····”阿綱開口,結果話沒說完,就停住了。
因為在我沖他點頭的時候,我就開始了我的幫忙行動。
我先走到活動室第一排的位置,把一腳踩在桌子上威脅一年A班同學的獄寺給禮貌地拉了下來,換來他一個非常兇惡的表情。
在他準備爆發的時候,我沖他做了一個動作,表示我是為了幫阿綱。
為了讓他相信,我還表示了這是裡包恩的意思。
聽到裡包恩的名字,這位最尊敬阿綱的獄寺同學就不說話了,動作利落地下了桌子,态度轉變快得讓我差點以為換了個人。
然後等他下去後,我就自己踩了上去。
不出意料,這個位置還是非常醒目的。
因為當我站在那裡的時候,至少全部的人還是發現了我的存在的,結果有些吵鬧的教室瞬間陷入一股詭秘的安靜,氣氛一下就緊張起來。
“大家好,在這裡,我想說的隻有一句···那就是我支持笹川前輩的意見。”看着安靜下來的教室,我語氣很平靜地開口。
聲音不是很大,但在此刻靜谧的教室,我相信可以讓所有人都聽到。
“什麼?”似乎對于我出現在這裡而且還突然同意這個意見,顯得很奇怪,有些學生都大喊起來。
聽到反對聲音,我沒有開口,隻是移動視線,直接來回掃了幾眼那些明顯神色不滿的二,三年級生。
在我有些冰冷的目光下,他們的神色開始變得有點退縮,但不知想到什麼,他們的眼神又變得強硬起來。
好吧,果然他們在不犯錯的情況下,對我還真是有點有恃無恐啊,看到他們的反應,我想道。
其實關于運動會,因為采取的是縱向分組,所以相當于是三個年級的A班為一組,三個年級B班為一組,而C組也是同樣的構成。
所以我自然就被分到B組了,而這點依舊讓我決定想在心裡捶一下牆表達不滿。
而在日本學校,後輩還是要保持對前輩的尊重的,至少明面上如此。
這和人氣運動力成績什麼的都無關,隻是看年紀,而所謂上下級别的傳統就是如此。
就像之前阿綱骷髅病發病而在身上寫的紋身一樣,他因為以前曾經被後輩直呼名字什麼而覺得很丢臉。
隻能說阿綱當時顯得廢柴的狀況讓他完全鎮不住那些後輩,那些後輩對他根本沒有尊敬的意思,于是他覺得丢臉很正常。
當然這種普遍情況是忽略某個中二少年的,至于他明明是二年級卻把自己當三年級什麼的我在這裡就不吐槽了。
現在的情況,一年級裡可以由獄寺同學來震懾住,而二年級的笹川前輩因為其拳擊社社長的身份可以壓住二年級和少部分三年級生,但其它有些三年級生就不一定了····他們向來是憑着前輩身份有有恃無恐的,哪怕他們武力上不是那些後輩的對手。
那麼剩下的····就由我來吧,想到這裡,我眯起了已經開始帶着冷光的眼睛。
笹川的前輩的提議,說實話,我很贊成。
當然除了偏心的原因外,還是因為就算阿綱現在普通狀态下,隻會給A班拖後腿,但能給他鍛煉的機會也不錯。
“朝利你······沒想到你也有這麼熱血的時候。”聽到我的話,還在講台上大吼着A組必勝的笹川前輩似乎從喊口号的狀态中脫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