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就來演示給你看,那個号稱和并盛曆史一樣悠久的儀式。”
“雨神祭。”他用極為冷清的嗓音提到了這個詞。
好吧,我就知道喜歡并盛的他,肯定是知道這個據說是并盛産生時誕生的祭神祭典的,這是當時第一任城主和居民定下約定構成并盛存在的儀式慶典。
而我爸當時舉行的時候,是在我出生很久以前的事情。
由城主舉行儀式,這才是真正紀念的内容。
“關于祈雨部分的儀式今年可以舉行了。”
“沒有那個,每年的慶典隻是個形式而已。”好吧,我終于還是說出來了,想到那個作為道具的接近兩公尺的令刀我就覺得麻煩,最近揮刀還是有問題啊。
“·····”那個少年略微沉默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到了什麼,那雙藍灰色的眼睛閃過一絲光彩,然後他勾起嘴角笑了,“那麼,我就期待着了。”
“好的。”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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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在決定這次的祭典由我負責後,那個中二少年終于似乎像高興了一點,然後就等草壁來了後,他們就一起出門進行巡查去了。
而我在解決問題後,還是把小米拉着,不讓他走。
“你不能回去。”我直接開口。
“為什麼。”
“為了不戳破我剛才的謊話。”既然我剛才說了小米因為家裡的事情要呆在家裡,那麼就得讓這件事成為事實。
“·····”聽到我的話,他睜着眼睛打量了我一下,然後開口:“有時候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
“當謊言的所有效果成為真實的時候,那麼謊言和真實也就沒差别了。”我直接解釋道,這就是我不怕說謊的理由。
“跨越真實的謊言嗎?”聽到這裡他開口,表情似乎有所領悟。
“不過這的确是一種制造真實的辦法。”他低聲喃語道,然後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沒想到你比我更了解這個道理。”
“啥道理。”我有些不解。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小米一臉鄙視地看着我。
于是我再次拉了拉他頭發。
“啊”而他也再度發生慘叫。
之後,呆在家裡的我,在無聊的時候,就開始給小米講古典文學的概念。而在這個過程中,他想到了我提起的幾個詞。
“祈雨儀式?”似乎對于這個詞很感興趣,小米開口問道。
“嗯,就是神道教的一種儀式,并盛以前都會舉行的。”想了想,我開口:“目的,是為了求雨。”
并盛的城主從很早以前開始,就會每隔一段時間舉行神道教裡求雨儀式。
而随着後來科技的發展,這種儀式又慢慢有些間隔才舉行,因為準備起來有些麻煩。但每年到時間,還是會開展本來隻是作為儀式配贈品一樣的祭典的,不過那個時候就是玩居多了。
“喔,那你要上去做什麼呢?”拿着我給他的故事繪本,小米用手指描摹着上面的圖案,然後問道。
“額,我的工作嘛······就是上去跳大神。”我眼神平靜地回答道。
“跳大神?”
“是啊,簡單來說,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話說,如果要弄這個,那不是意味着又要送給那些居委會的老家夥們折騰了啊。
他們的要求可是多的可怕的,但儀式的要求沒有比他們更清楚的了,我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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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等到晚飯時間,那個中二少年就和草壁一起回來了,然後我和草壁确定了食材後,就準備下手。
而當我聽到敲門聲的時候,把我的活給草壁,我就去開門了。
“喲,阿和。”站在門口的阿武,沖我擺擺手表示打招呼。然後那個陽光的過分的家夥,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爽朗的程度直接刺傷我的雙眼。
“你來幹什麼。”我先習慣性地移開視線,等我覺得自己稍微适應後,才把頭轉回去,而他繼續沖明朗地笑。
“聽說雲雀回來了?”他抓抓頭,然後沖我眨了一下眼睛,開口:“阿和,你看起來還平安無事實在太好了。”
“我還以為你現在肯定開始抄家規了呢。”他的語調微微上揚,口氣相當地純良,仿佛在說出一個真相。”
“······”我極為冰冷地看着他。
果然,這個家夥就是來嘲諷的啊,我想道。
“碰。”的一聲,我就直接把門給關上了。
“哎呀。”來不及躲開的阿武,被我直接甩上去的門給重重地撞了臉。他在門的那邊發出有些痛苦的慘叫,聲音帶着鼻音,似乎撞到他那被并盛中學女孩們十分鐘愛(?)的高挺的鼻子。
“······”我抱着肩膀,有些無所謂地搖搖頭,表示有人就是欠揍啊,自己撞上門來找揍啥的,我真心覺得無奈。
這可不是我故意想打他臉的,我想道。
于是在等了一會兒,那個家夥似乎終于恢複了。
然後他在門外喊道:“好了,阿和我不開你玩笑了,你别關門啊。”
“我錯了還不行嗎。”
“·····”啧啧,我繼續不理。
“好吧,其實是我爸聽說雲雀回來了,要我帶壽司過來看看你們的。”他繼續拍着門,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哦,那壽司呢。”我打開了門,然後打量了一下他。
“這裡。”見我開門,阿武終于松了口氣,然後擡起了手上拿着的食盒,沖我笑道:“爸爸特别做了雲雀他喜歡吃的····”
“嗯,謝謝了,你可以回去了。”結果在他還沒說完的時候,我直接拿過了食盒,就“啪”的一聲把門再度關了。
“哎呀好痛,阿和你又來·······還有你這是過河拆橋啊。”似乎又被我打中了臉,他再次發出慘叫,之後他繼續開始敲門。
“等等,阿和,我爸說要我留下來吃飯的。”
“你别這樣嘛,之前是我錯了還不行嗎。”
“快開門。”
“······”我沒理他,隻是把裝有壽司的盒子打開,仔細觀察了一下裡面裝盤裝的非常漂亮的刺身和比目魚的魚片。飯粒均勻而帶着顆粒的飽滿度,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閃閃發光,總體說,十分誘人。
看來,山本大叔的手藝還是這麼好啊,我想道。
結果在阿武那個家夥敲了五分鐘後,覺得夠了的我,才把門打開了。
“好了,你進來吧。”無視那個家夥故意露出的仿佛被欺負般的委屈表情,我直接開口。
似乎在我和阿武玩耍(?)的時候,耽誤了時間。
等當我領着鼻子已經被撞出鼻血的阿武走到屋子裡的時候,小米和那個中二少年已經坐到了餐桌上,準備吃飯了。
而一向辛苦勞作卻又任勞任怨(?)的草壁,已經把菜給做好了,然後開始把菜一盤盤往外端,用的還是看着就覺得累的典型日本傳統的侍奉正餐的禮節。
于是,我也沒再去廚房,而是在桌子旁坐了下來。
“這個家夥是怎麼回事?”見到阿武自顧自地走到位置上坐着,那個黑發的少年看着我,挑挑眉,開口道。
“山本伯父說要他來我們家吃飯····”見他擡起的眉眼有點不滿,我接着開口:“帶了你喜歡的比目魚····和河豚肉。”
“·····”聽到這裡,他略微冷冽的眼神就隻是淡淡掃過我一眼,就算同意了。
“哈哈,雲雀阿和你們這兩個家夥,還是這麼現實啊。”見到我和彌生的行為,覺得被這殘酷的現實打擊到的阿武,還是依舊樂天派地笑了起來。
他接着開口:“如果我沒帶東西,你們就不準備讓我進門了吧。”
“哼,你說呢。”我拿起茶壺,觸摸陶瓷身的表面,感應了一下溫度。覺得還算合适,就給坐在旁邊的中二少年倒了杯茶,然後我開口:“這裡面的道理,我以為你懂的。”
“······”然後接過茶杯的黑發少年,則是也和我一樣,用冷冷的眼神瞟了一眼那個正在捂着頭似乎求安慰的阿武,樣子說不出的鄙視。
“好吧,我懂了。”他還是笑着,似乎完全沒被打擊到,想來是習慣我們的态度。但嫩黃色的眼睛,在掃過在旁邊裝着空氣的小米的時候,眼神一下又開始帶着興趣了。
“你說是不是,小米,他們兩個是惡魔吧。”阿武接着開口,沖着小米眨眨眼睛,似乎想讓小米同意他的看法。
“别把我和你扯在一起。”誰知此刻心情并不是很好的小米,隻是照樣對着阿武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但說出的話語卻刻薄異常,“和某個跑過來蹭飯的家夥不一樣,我可是被她請進來的。”說完,小米那個孩子伸出手指,指了指我。
“是真的嗎,阿和。”聽到這裡,阿武似乎有些吃驚了,他轉頭看着我,似乎在詢問是否是真的。
“····”我沒有開口,隻是捧着茶杯,點點頭。
“什麼,竟然是真的。”阿武露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他驚歎道:“一向喜歡過河拆橋而且沒有利益就絕對不會表現出良好态度(?)的阿和,竟然主動請一個人吃飯。”
“·····”
你那一連串形容詞當我沒聽見啊,混蛋。
“唉,阿和,果然·····”然後他歎了口氣,一臉惋惜地看着我,眼神帶着看破真相的感悟,他開口道:“你果然是想對這個孩子下手····哎呀。”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一個茶壺給砸到地上去了。
等我把手裡的茶壺丢出去,我極為淡定地開口:“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怎麼說呢,有的人就是欠揍啊,我想道。
“·····”十分平靜地看着眼前發生一切的黑發少年,到這裡,才擡起眼,看了一下表情同樣淡定的草壁一眼。
“知道了,委員長,我去再拿一壺茶。”得到示意的草壁在放下手中的菜後,就馬上微微彎腰,帶着恭敬的語氣開口。
“和大人,你再等等,河豚馬上處理好。”見我看着他,草壁接着開口。然後他拿起阿武帶來的那個壽司盒子,再次以緩慢的動作進了廚房,中間路過倒地的阿武的時候,他直接擡起腿就走過去了。
“這可真是個笨蛋。”拿着筷子,笑的優雅的小米,看着沒人理的阿武,直接總結了一句。
“習慣就好了。”我開口。
“哼。”黑發的中二少年則是冷哼一下,表示他的意見。
“好吧,我覺得我被嫌棄了。”覺得在在地上躺着,再怎麼做戲,也沒有人可憐他的阿武。終于灰溜溜地爬起來,他拍拍身上的灰,頂着還在滴着水的頭發,又再次回到他的座位上。但就算說這樣可憐兮兮的話,但他的表情依舊很很爽朗地欠揍。
“怎麼,你到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嗎?”我望着他,用着疑問的口氣。
“不,我早就明白了,哈哈。”他又開始笑起來,仿佛剛才的一切對他打擊一點都不大一樣。
“那就安靜地等吃飯。”我掃了他一眼,然後開口,“毛巾還是在那個櫃子裡,自己去拿,别這樣坐在飯桌上。”
“恩恩~,知道了。”聽了我的話,一下心情就好起來的阿武,就極為高興地去所謂的老地方拿給他準備的毛巾了。
這麼快就恢複了,果然他十分頑強,看着阿武的背影,我想道。
“話說,你們···還真像一家人。”在把頭發擦幹淨地後,那個不甘寂寞的家夥,在掃了幾眼同樣坐在桌子旁喝茶的我和彌生,加上拿着筷子戳着放在盤子裡的作為甜點的紅豆白玉團子的小米。
“喔,為什麼呢?”就算知道會得到我不想聽的答案,但我還是問了。
“一樣都是自我意識強大的人呢。”阿武捂着下巴,似乎思考了一下,“阿和你和雲雀也就算了,畢竟我從小就了解。但不知為什麼,我覺得小米也是這個樣子的人。”說到這裡,他沖着我笑了:“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咳,好辣。”無意中戳到芥末的小米,一下子露出一個十分痛苦的表情。這個時候,他就像個孩子一樣。
“·····”不,也許你是想的對的。聽着阿武的話,我看了一眼也跟着拿起杯子喝水的小米,然後想道,因為我的感覺也是這樣。
“所以,你想說什麼呢。”冷清的語調,這是那個中二少年,難得地在飯桌上再次開口。他看着深思的阿武,嘴角的笑容帶着點譏诮。
“額···我想說的是····”突然,阿武那個家夥表情變得嚴肅,眼神透露出幾分認真,他開口:“為了這個孩子的将來,你們還是不要養這個孩子吧。”
“·····”
你這個家夥到底從哪裡看出來我們要收養小米啊。
“跟着你們,他會長歪的,中二就不好了。”
“······”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我笑起來,口氣冰冷地開口:“還是說,果然你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吧”。
“啧”而那個坐我旁邊的中二少年則是動作自然地放下了杯子,冷冽到極緻的光彩閃過他藍灰色的眼睛,混合着殺意的眼神漂亮地驚心動魄。
瞬間整間屋子就開始開始彌漫着殺氣。
“好吧,你們生氣了啊······哎呀你們兩個别一起下手啊這樣會死人的。”
最後,阿武那個家夥在吃晚飯後,就鼻青臉腫(?)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