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我的,就會選擇這麼做。
而他有時候的思考方式,和我還是很像的。
“······”聽了我的話,白蘭難得沉默了,然後過了會兒,他接着開口:“看來,是你又出了什麼問題了吧。”
“·······”啧啧,知道自己錯了,所以就轉移話題了,我想道。
“呵,讓我猜猜~”
“能讓你主動給打電話的機會,仔細想想,也隻有風太君說的那個空間了吧~”他十分簡單地就推測出了我找他的理由,這點上來講,他的确是個很厲害的家夥。
“朝利桑,你總可以碰到有趣的事情呢。”
“我一點也不想這麼有趣的。”我難得沒有選擇反過來嘲諷過去,而是直接平淡地回答。
“······現在電話接通了,那麼我對你也沒用了吧~啧啧,冷酷的朝利桑~”似乎對我的反應有些驚訝。他愣了一會兒,才接着習慣性地調侃我的冷酷無情。但以我對他的熟悉程度來看,他明顯已經開始失去和我胡扯的耐心了。
“而照着你的習慣,你一向是用完就丢的類型啊~”
“所以這次我還是先挂電話吧,朝利桑~”我沉默的行為,仿佛觸動了他某根神經,于是在自動說了一些話後,他就決定挂電話了。
“那麼,再見了。”說到這裡,他的口氣已經發冷到我在這邊也知道他現在情緒不好的程度。
“白蘭。”而到這裡,我才突然開口了。
“什麼事?”
“你難道就沒有想說的嗎?”我開口,準備試探一下他還記不記得我欠他個人情。如果他還記的話,我就趁這個機會讓他說出要求算了,反正以後再見面的可能性不高,幹脆現在還了算了。
好吧,不是我良心發現,隻是因為····想到這裡我再度皺起了眉頭,然後我發現找不到一個理由。
按常理說,他不記得更好,我根本不該提起。
“······沒有呢,我沒有什麼想對你說了。”
“那麼,也好。”不知為何,我心情有點複雜,但還是開口:“再見,白蘭。”
“我們應該不會見面了吧。”
“所以,這就是最後一次聯系了。”我直接開口。
“嗯,再見,朝利桑。”
電話挂斷以後,我就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裡。
實話說,這次的對話到最後,已經比陌生人交談更為糟糕的程度了。
算了,反正以後他對我來說的話,就是個不相幹的人了。
雖然這樣想着,但我卻不知道我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
“不知為什麼,覺得你們兩個小家夥挺糾結的。”一個略微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沒有回過頭,卻也知道是誰了。
果然當我和白蘭取得聯系的那一刻,不止我的感覺完全恢複了,連西蒙都可以再度開口講話了,雖然它還是實體狀态,畢竟依舊選擇趴在我肩膀上,而重量方面甚至已經開始朝一個正常成年人發展了。
實話說,如果不是我力氣夠大,還真背不動它。
“明明當個朋友很簡單,不是嗎?”
“我和他·····”我皺着眉頭,平常說的極為順口的話,碰到它那雙紅色的眼睛的時候,我卻是不知為何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開口:“才不是朋友呢。”
“我讨厭他,他很讨厭我。”
“他不信任我。”
“我也不信任他。”
“這就是我們之間的關系了。”我表情平靜地總結。
“唉唉,可在我看來,這可不是讨厭那麼簡單的。”它用爪子把我的頭拔過去,然後對着我臉,“你真的這麼想嗎?”
它又恢複了我第一次見到它的樣子,氣度從容平淡,表情相當高深莫測。
“你想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我接着開口,“反正如果不出意外地話,照他的性格是不會主動來找我的。”當然,我也一樣。
“他是個冷漠而且驕傲的人。”
“不願意付出感情。”
“所以,他是不會主動和不相幹的人扯上關系的。”
“·····”西蒙聽到我的話,隻是看着我,帶着深意。
“好吧,我沒資格說他。”面對那樣的眼神,我有些不耐煩地承認道。
“因為我也是一樣的。”
“其實想想,如果不是當初我主動找他的碴,我和他一開始就不會産生交集的。”我繼續開口:“那麼今後也是一樣。”
“好了,别生氣。”西蒙用着一種類似安撫的語氣開口。
“我沒有阻止你讨厭他,隻是覺得有點可惜,但隻要你喜歡就行了。”它對着我伸出它的爪子,然後摸摸我的臉,開口道:“呵呵,我隻是想說,交朋友其實很簡單的。”
“但,你沒必要委屈自己的。”
“什麼委屈?”我望着那雙紅色的眼睛,有些疑惑,結果愣了一會兒,才知道它指着的是阿綱。
“沒有什麼委屈的。”我搖搖頭,然後說:“這次是我想和他當朋友,至于他接不接受,是他的自由。”
“與我的付出的努力是沒有關系的。”
“誰說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回報呢。”
“話說,在我看來的努力,說不定對他而言隻是種傷害罷了。”我表情平淡地開口。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也許就是事實吧。”
“我隻是想和他成為朋友。”
“······”聽了我的話,它沉默了一會兒,隻是打量着我。
“你很多事情上都像以前那樣,但這點上,你怎麼就不能像以前呢。”它睜大眼睛看着我,眼神裡帶着點傷感,像之前一樣說着我聽不懂的話,它開口:“如果真的做到像你以前那樣什麼都不在乎,現在你也不會這個樣子了吧。”
“明明是個那麼驕傲的人。”
“但現在卻委屈到這個地步。”
“真是可憐到·····到可恨啊。”它眼睛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光,而說完這句話,它就不再開口。
而我也沒再說話,然後走到了在我看來事情的起點,那件保健室。
和白蘭的聯系,打破了那層屏障關于我能力的封鎖的同時,同時讓我注意到了一件剛才我忽略掉了的事情。
那就是,保健室的那扇窗子。
仔細想想。
裡包恩是從那裡跳出去的。
而那個小女孩。
也是從那裡進來的。
當她進來保健室後,我才慢慢失去了一些感官上的能力。
于是,對我而言的話,突破點就是那扇窗子。
而阿綱走出去的那個拐角,則是對他而言可以出去的地方。
他的感覺讓他選擇往那邊走的。
而不經意地卻把我帶離了我能夠出去的方向。
看來,我要從那裡才能出去,我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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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進了房間的時候,發現那個小女孩還趴在床底。
看見我,她笑了。
依舊是裂開到誇張的弧度,而她的笑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帶着詭異感,黑洞洞的眼睛隻剩下窟窿。
也許是視力恢複的原因,我似乎可以看到那個孩子的頭上,有一對類似耳朵的器官。但因為變成白骨加上頭發的遮掩,所以我也認不出來到底是什麼種類。
“它原來在這裡。”一直沉默的西蒙開口。
“怎麼,你認識她。”我開口問道。
“如果不是看到它的耳朵,我還真的沒認出來。”西蒙低聲開口道:“沒想到,它竟然跟着他來到了日本。”
“什麼。”對于它口中的他或者它是誰我已經不想追問,于是隻是簡單地意義不明地發問。
“它是你的貓。”它停頓了一下,望着我的眼睛,接着說:“可是現在的你不記得了”
“······”聽到這個答案,我沉默了,然後開口:“好了,我知道了。”
“喂喂你這是不相信的眼神吧。”
“怎麼會,我可是很相信你的,你看我的表情。”
“那你為什麼要轉過頭。”
“咳咳,算了,我們還是出去吧。”
“哼,不相信就算了。”西蒙賭氣一般地側過頭,不理我。
然後我也不管它了,反正等我離開了這裡,它不能開口,我就繼續把它當空氣,就算怎麼抱怨我也聽不到了。
結果我在經過床的時候,再次望了一眼那個小女孩。
這次她沒看我,隻是接着玩手中的玻璃,嘴裡發出的嗚咽聲。仔細聽來,還真的和小的貓仔發出的那種聲音有幾分相似。
難道她真的是隻貓,我不禁這麼想道,然後思考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真的相信了西蒙的話,我愣了一下。
唉唉,不可能的,我搖搖頭,将那種想法甩出腦袋。這種完全不科學的事實要怎麼相信啊,更何況這種話是一隻兔子告訴我的。
然後,放開思緒的我,就決定直接出去了。
我先動作麻利地爬上了保健室的窗子。
也不看外面,隻是猛地一躍,就往窗外跳出去了。
結果。
表情極為淡定的我,在發現一個事實後就淡定不起來了。
尼瑪啊,原來那裡不是一樓嗎,我看着視野裡有些縮小的景物,瞬間有些無語。
這對絕對是樓頂吧,混蛋。
當我在空中做着自由落體運動,感覺到耳邊傳來空氣的呼呼聲的時候,我心中極為想怒吼一句。保健室明明是一樓的啊,雖然有樓梯,但那也隻是半層的程度。
而且這個起步也太高了吧,這已經直接從樓頂跳了啊,我強烈要求人權的說。
其實怎麼說,這個高度,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
就算做了防禦動作地跳,這個高度,哪怕是我,如果沒有地方可以接力緩沖的話,也會在落地的瞬間骨折的啊。
想做緩沖動作的話,又太低了。空中就算連續做翻滾動作,卸掉的力勁兒的時間也不夠啊,下落的距離太短了。
好吧,我還是老實地骨折吧。想了幾個辦法都覺得沒有啥好結果的我,隻能調整了一下身子,準備直接撞上地面。
畢竟剛才我那一跳的距離太遠,所以現在根本連牆壁都離得很遠,所以就不用想可以拉住什麼東西了。
正在我心如死灰地準備接受地面撞擊的感覺的時候。
一個物體以高速朝我的方向飛過來,而我則是眼睛一亮,機會,我想道。然後我馬上一個翻身就踩在了那個物體上,腳尖猛地一個發力,接着這個緩沖,我的速度至少減掉了一半。
然後我在空中連着幾個翻滾,等達到地面的時候,我就已經可以用滿分動作彎曲着身子腳踩在土地上了,而姿勢則是蹲着。
這一串連續的動作十分完美,可以堪比教科書了,哈哈。本來已經覺得肯定會受傷的我,在心裡大笑起來。
正當我模仿終結者的樣子,十分得意的時候,一雙鞋出現在我的視野裡。步子輕緩,卻又帶着特有的節奏氣息。
然後,我臉色馬上蒼白起來,因為我已經猜到是誰了。
看來我剛剛踩的那個東西·····
我低頭看了一下,那個因為被我踩了一腳而得到加速度所以比我更先落地的物體,然後發現果然就是一根樣式很熟悉的浮萍拐。
好吧,他果然已經回到并盛了。
唉,看來提前一步回家的想法失敗了啊,我在心裡抱着頭撞牆。
那麼說來,我到底是為啥要選擇快速的辦法,去給白蘭那個讨厭的家夥打電話啊。
唉唉。
怎麼辦,怎麼辦啊,竟然被他當場抓到違反校規,我心裡有些絕望。現在不說零花錢,連生活費都沒有保障了啊。
要想個好的辦法,我認真地思考。
于是就算我不接受現實般地不肯擡起頭,他也還是說話了。
“我以為·····”那個冷清到極緻的聲音開口,用着一種在我聽來也帶着諷刺的語調,“聽到的消息,是山本武那個家夥不知死活地跳樓呢。”
額,你沒聽錯,我想道。
前幾天的話,還真的是阿武那個家夥跳樓的。
話說,這個消息還是我傳出去的,就是為了讓你也嘲諷一下他啊,看來現在卻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
“······”于是我沒開口,但選擇慢慢擡起頭。
“你說,是我聽錯了呢,還是你想學那個家夥試試跳樓的感覺。”見我沉默,那個少年以俯視的姿态,望着蹲在地上的我勾起嘴角笑了。
而剛剛擡起頭的我,正對着就是他那種冷冷的笑容。明明是一張清秀的臉龐,但他就是可以笑地漂亮的同時還帶着股猛獸露出牙齒般危險的氣息。
那雙形狀漂亮的藍灰色眼睛裡的,還是那種如月光般冷冽的眼神,帶着種清冷卻又凜然的氣息。
他看着我,冷冷的,似乎在等待我給他個答複。
好吧,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他在責問我的是有關我從樓上跳下來的事情,而不是這麼晚還呆在學校公然違反校規的行為。
看來,注意力被轉移了,我捂着下巴想道,那麼就是還有活路的。
“額,其實你可以聽我解釋的。”想了想,我開口。
“怎麼,你覺得借口對我來說有用嗎?”他一挑眉,語氣十分殘酷。
好吧,我就知道沒用。
但聽到他親口這麼說的時候,還是打破了我唯一的一絲僥幸。
唉,看來今天真是個多災多難的晚上啊,于是我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