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冷冷地開口。
“就是····唉,我說了,阿和你可不要生氣。”他抓抓頭,嫩黃色的眼睛看着我,有點小小心翼翼地開口:“真的不要生氣啊。”
“······”我看着他。
“好吧,其實就是,剛才那個小孩子,就是你的··額··”他停下來,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詞,但這對沒啥腦細胞的他,可能有點困難。所以他擺了一副苦惱的的表情想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眼睛發亮,才開口:“新歡?”
“·····”聽他的話,我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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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夥剛剛來的時候,我正等着把小米那個孩子交給他的媽媽。而小米聽完我那句“好好保重”後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摸樣,似乎還沒用從被小春小姐的打擊中恢複過來,顯得一副被欺負的可憐摸樣。
而看到突然出現的阿武,小米就馬上恢複了一副孱弱但眼神犀利,所謂相當意味深長(?)的表情。
那個孩子一向喜歡在别人面前裝的強悍無比,哪怕其實他非常容易被打擊,這就是我看了變臉比唱戲的還快的小米所想的。
一向深受孩子們喜歡的樂天派阿武,先是笑着對一副純潔無辜表情的小米打了個招呼,準備摸摸小米的頭的時候,卻意外地被小米一個側頭給躲了過去。即使明白自己被讨厭了,阿武那個家夥還是帶着爽朗的笑容。
而當這些發生的時候,我沒有幹涉,而是繼續冷眼旁地···洗盤子。
“····”我沉默地看着水槽從光滑無比開始帶着刀刃的劃痕,于是開始想着等會兒怎麼掩飾掉,要不這筆賬就又算在我頭上了。
“····”阿武坐在闆凳上,眨着眼睛,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小米。
“·····”小米在阿武審視的目光下,無比自然地像個小孩子一樣會回看着阿武,眼睛很亮,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總體說,氣氛相當詭異。
于是,在森村伯母來之前,我們三個人就沉默地呆在廚房。
“阿和老師再見,這個大哥哥也再見。”在森村伯母面前,小米一向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形象。他抓着母親的手,禮貌地朝我鞠躬,然後在森村伯母看不到的視角,露出一個微笑但諷刺的笑容,低聲道:“老師的朋友可真多。”
“······”我接着不說話,因為不知道這孩子這次諷刺的是小春小姐還是阿武。而他上回諷刺彌生的結果,就是他被我和彌生一起狠狠折騰了一頓。
“······”而聽到這個的阿武,則是有些尴尬地摸摸頭,裝作委屈地看着我,調侃道:“我好像被讨厭了呢,阿和,哈哈。”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表示笨蛋被人讨厭是應該的。哼,我才不是嫉妒他的人緣比我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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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繼續洗着盤子,而他則開始講他在放學後,和阿綱他們一起玩的家族測試遊戲。過程驚險度滿分,當然,有那個鬼畜嬰兒在,能不滿分嗎。
“怎麼說,這次這個不符合你以往的口味啊。”在我的冷眼下,他連忙轉了話題,“好吧,你别生氣了。”
“哎呀,是這樣的。”他繼續解釋道:“我其實和阿綱他們玩完黑手黨遊戲後,就準備回家的。結果在路上,就聽說,你又有了新的目标。”
“·····”
“而且你現在正準備對那個孩子圖謀不軌。”他露出一個尴尬的笑容,“所以,我就趕快過來找你了。”
“·····”
“阿和,不是我說你啊。”他的表情變得嚴肅。
“你也知道雲雀那個家夥快回來了。”提到某個家夥,他有些無奈,“他生氣起來,後果可是不得了的。”他擺擺手,“他上回因為心情不好,就直接打了準備和風紀委員商量經費的學生會的學長。”
喔,這個我知道,我想道。
自從上回并盛的學生會長被彌生打了送進醫院後,這個位置就一直空着了。
學校的制度,是學生會管理各種社團,而風紀委員則是在其之上。
小事上,學生會可以自己做主,但扯到經費之類的,就要通過風紀委員了。畢竟,學校董事會包括校長都是站在彌生這一邊的,而那群可惡的中年人階級從來就是對彌生,比對我這個城主還好的啊。
“本來因為作為直接和風紀委員接觸的組織,學生會本來就沒幾個人。結果,弄到現在,學生會已經沒人了。”他攤開手,表示無奈,“結果現在商量事情,社團開會非要直接找風紀委員。”
嗯,這點倒是沒錯,我想道。
以前社團有事,可以通過學生會這個緩沖組織,而學生會有事才會找風紀委員。現在學生會因為缺人,于是團體會議就直接由風紀委員展開了。
“而雲雀回來的時間,剛好是會議召開時間。”阿武故意做出一個惶恐的樣子,開口:“棒球部這次剛好要申請一批新的器材。”他沖我眨眨眼睛,一臉可憐相,“如果,雲雀在這個關頭發脾氣,那麼就完蛋了。”
“唉,這才是你的主要目的吧。”我看着他,然後歎口氣,開口道:“放心吧,他這回不會沖你們發火的,最多也隻會沖我,唉。”
上次我惹他生氣,他可是一個星期沒正眼看我過的。吃飯也不好好地吃,哪怕我做的都是他喜歡的菜色,到晚上還不回家,非要我出門滿并盛地找。每回面對那個站在他旁邊,一臉求助表情哭喪着臉看着我的草壁,我真心想說我也需要幫助啊。
這樣下去,他真的變成不回家的不良少年怎麼辦,我有些擔心。
就算他現在可以算是個不良少年的頭子,但也許就是偏心的原因,所以不管怎樣他就是我心中那個生氣會冷冷地瞪着我的小表妹啊。
于是,在我的認知裡,他除了任性點,就是個好孩子(?)。
想到之前被毀的一塌糊塗的操場,我就打了個寒顫。就算大緻修好了,但仔細看泥土明顯翻新過,如果被那個愛校少年看到,我覺得我的下場八成要凄慘了。
再加上這兩個星期,并盛發生的事情·····完蛋了,唉唉,要不我先出去躲過風頭再回來,我認真地想道。
“是嗎,那這就好,隻要他不随便發火就行了···額,我是說。”聽了我的話,明顯舒了一口氣的山本少年,在我冰冷的目光下,連忙補救地開口:“對了,阿和,你不知道我剛才在來的路上發生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喔。”明顯地轉移話題。
“·····”我瞥了他一眼,不說話。
“呵··呵·真的很有趣的。”見我不理他,他還是習慣地接着開口:“一瓶罐裝的飲料,旁邊死了一隻烏鴉。”他的語氣充滿神秘,似乎想引起我的注意。
“什麼。”聽到這個,我問道。
“就是,那隻烏鴉好像是被毒死的,口吐白沫,而眼睛都突出來了。”他接着說:“很明顯,是那罐飲料有毒,因為地面的都被腐蝕掉了。”似乎想到某個場景,他捂着下巴一臉名偵探的表情,“飲料裡面還翻騰着一些紫色氣泡。”
見我看着他,他眨眨眼睛,笑了,認真的表情也換做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嘛嘛,那隻烏鴉應該沒有喝那個飲料,因為它的屍體離那個罐子還有些距離。”
“所以·····”他做出一個總結表情,“那隻烏鴉肯定是撞死的,哈哈,所以才落到那個地方的。”似乎覺得自己講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他又開始大笑。
“·····”聽到這個,我卻沉默了,因為這個場景我實在太熟悉了。
我六歲時的噩夢啊。
當時我餐桌上有一種液體每次和學長一起吃飯的時候,會必然存在的。就是那種絕對不是因為高溫卻可以自行翻騰氣泡的劇毒飲料,喝下的效果會穿腸帶着腐蝕性。
而那隻烏鴉八成是因為隻是簡單地聞了氣味就中毒了,然後從天上掉下來了。
我的天,不會吧。
一個有些驚悚的想法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難道·····
碧洋琪來到并盛了,想到這裡,我的臉色有點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