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他剛才的叙述事情的表情和行為,再聯系他的性格處事,那個所謂的借口,一看就不是裡包恩那個嬰兒說的出來的。
于是之後,我隻需要把這兩件事情放在一起,給他一種也可以這麼解決的錯覺。因為既然他會找一下原因,就說明他在用一種可行性所謂邏輯的态度,在處理殺我的這件事情。
所以,這個辦法實行的通的。
認識裡包恩這麼久,我也知道了他在不同時期處理事情的态度,會直接影響他對以一件事情不同的處理方法。而,這個态度,一般就是根據這個任性的家夥的心情來定的。
比如,他做事一向就是霸道隻有自己說的算的類型,但有時候他卻又意外地講邏輯。
也許這就是他作為數學家的一面吧。
而他在講究推理邏輯的時候,就不會怎麼任着自己性子,隻要用理由證明他是錯的,就可以解決了。
既然他這次暴露了個漏洞,不抓來用實在太可惜了。
而且,就情況看來,這是他唯一留給我的生機。
不抓住的話,死亡就是必然的結果。
基本辯證上,主觀的态度其實是很好影響的。
所以現在來看,我必須先證明他之前說的話是不可信的,我想道。
“比如····”說到這裡,我停頓了一下,直視那雙黝黑明亮的眼睛,那裡面還是很冰冷的目光。于是我接着開口道:“是從你的反應看出來的。”
“也許你覺得你剛才演的很好。”
“但怎麼說呢,我還是覺得那些不會你說出來的話。”
“也就是,非常的不協調。”我用一種肯定的語氣開口。
沒錯,這種仿佛把别人的感情粘貼複制過來的場景,我實在過于熟悉。
雖然為了配合自己的習慣,會加以改動去掉生硬感,但這種不協調還是會出現在模仿者的舉動裡。
其實裡包恩做的很好,
至于為什麼我看出來了,隻能說,在小時候,我也喜歡這麼做。不過水平比他低端很多,做不到這麼生動自然。
但,看出來,還是可以的。
因為,眼睛裡的感情是很難模仿的,不管怎麼做,還是會露出不明顯的破綻。
之前裡包恩為了表演的真實,而故意選擇去掉他眼睛裡一貫的蔑視感,來符合言語中的哀傷。
但正是這點,才讓我看到他真正擁有的眼神。
麻木到目空一切,冷酷到似乎沒有任何情緒。
而且如果不是他這麼做,我不會知道這個鬼畜是和我一樣缺乏感情的人,當然他比我更會掩飾。
話說這個樣子的裡包恩肯定可以上風太那個坑爹的缺愛榜啊,說不定名次還很高。
至于那個比我更奇葩的第一名,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雖然别人的事我不是很好奇,到一想到有個人比我更二,我就激動了啊,找到個這樣的人我容易嗎。
但談起這個話題的時候,風太卻一臉嚴肅地說那個排行榜被要求保密了,不能透露給我。
之後在我沉默地被白蘭那個家夥,笑眯眯地調侃說原來我也會被拒絕的時候。那個孩子就會握住我的手,睜着褐色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着我,表明他想告訴我卻被禁止了。
想到風太正處于彭格列的保護下,而家族裡權限超過我的,也就那麼幾個人,所以是誰保密不用猜也知道是九代目了。
于是我隻是先理解地摸摸風太的頭表示安慰,然後動作自然(?)地舉起我坐的闆凳就朝那個欠揍的白毛扔過去。我忍他很久了啊,混蛋。
所以,這個神秘人士我到現在還不清楚。
話說,我正是憑着這個共同點。
才看出了這些話語絕對不是出自他之口。
方法很簡單,不過是以己度人就行了。我眼神的缺點他也有,隻不過他平常都用那種高傲的神情掩蓋下去了。當他褪去那種輕蔑的時候,我就自然認出來了。
原來,這也是種可以表現出自己情感的好辦法,想到這裡,一個念頭就留在我的腦海中。
“但你剛才說的話,又的确帶着感情,或者說是真實的。”心裡有點複雜,我接着開口,“所以,肯定不是虛假。”
“這麼說來,你肯定是看到過某個人在你面說過這些話。”
“于是你隻是把當時的場景,給重複出來了吧。”
“雖然你為了符合自身的情況,而特意把對話改變了一些,比如在身份和口氣上。而剛才你的表情,語言,神态,從某種方面來說很符合你平常的習慣和性格。”
“但你忘記了一點,那就是,憑着你眼神的冷淡,是不會說出這種帶着遺憾的言辭的。”
“會抱怨某個人對自己不好什麼的,根本不是你會說的話。”
“簡單來說,你真的在乎過這個嗎。”我用一種反問的語氣問到,但不管是他還是我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是嗎,但這也不能表現出我不會說出那些話吧。”裡包恩對于我的推理表演,沒有出口打斷,隻是當我提出問句的時候,配合着我的話開口。他的語調帶着點低沉的笑意,黝黑的眼睛也微微發亮,顯得清澈柔軟。
看來,他來了興緻啊,看着不再是一副想殺人狀态的裡包恩,我在心裡擦了擦冷汗。
于是我接着開口:“我可以給你證據,證明那些話絕對不是你說的。”
“喔,那是什麼呢。”聽到我的話,他看着我,眼睛裡透出一股興趣,似乎對我的說法感到興起了。
他像個孩子一樣眨眨眼睛,表情有些期待的看着我,雖然更多是玩味的姿态。細嫩幼小的手指敲了敲桌上的杯子,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看着那個嬰兒十分無害的樣子,我隻能在心裡感歎了一句,這年頭的孩子萌的果然隻有外表嗎。
内心如此黑暗啥的,已經完全對不起祖國的花朵這個稱呼了啊。
這麼兇殘的花朵,我表示壓力很大。
“你隻用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了。”我歎了口氣,見他看着我,對着那雙恢複了輕蔑眼神的眼睛,然後我接着說:“那麼結果就很明顯了。”
“喔,你說吧。”
“對于殺了自己的老師。”看着那張稚嫩的臉,我開口:“你後悔過嗎。”
“····”裡包恩睜着眼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才認識我一樣。見我認真的表情,然後他笑了:“呵呵,沒想到你會問我這個問題。”
“·····”
“好吧,我直接說。當然···沒有。”眼睛裡閃過一絲光,裡包恩保持平靜的語調開口,“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後悔過。”
“對于做過的事情會後悔,隻能說明自己的軟弱。”
“發生的事情既然成了定局,覺得悔恨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說,我為什麼要後悔呢。”裡包恩的目光放在遠方,顯得涼涼的。
他拉下帽檐,遮住了眼睛,帶點殘酷意味地開口:“況且,這也不是什麼值得遺憾的事情。”
好,他真的回答了,聽到這個我心裡的緊張感終于有些放松。
看來這是有效的,之後隻要繼續這個話題就行了。
不過,怎麼說呢,不後悔啥的才符合他的性格啊。
“裡包恩,你也許不知道。”我開口。
“你剛才的話,是隻有心理覺得愧疚或者說有一絲悔恨的人才說的出來。”
“而,你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我直接總結道。
“·····”聽到我的話,他也沒有表現出很明顯的反應,黑色的眼睛裡帶着的還是冷冽的寒光。他瞥了我一眼,然後開口:“好,你既然看出了這個,那麼表現也不錯了。”
“剛才那些可笑的話的确不是我說的。”說到這裡,裡包恩看着我,先是對我的猜測給予了肯定。
他摸摸列恩,然後接着開口:“而是來自于一個可憐的家夥。”說到這裡,他的語氣很冷漠卻帶着嘲諷。
“我改動了一些,但主要的卻是照搬。”他望着我,眼睛裡帶着深意,嗤笑了一聲,“不過有點,你說的很對。”
“他的确是後悔了,雖然到死他都沒有承認這點”
“會被感情牽動的人很可憐。”
“但最可悲的,卻是不懂得自己感情的人。”
“就連我也不能理解他是怎麼想的。”裡包恩看着安靜趴在他手掌上的列恩,目光顯得很柔和,雖然他的口氣還是那般帶着寒意,“明明殺了她,是他最想的事情。”
他擡頭瞟了我一眼,開口:“這樣的人真奇怪,你說是吧。”
“····”看着他,我沒有開口。因為我知道他在說的,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沒有資格去評價,也沒有立場評價。
隻是到看着那張稚嫩的臉上,他難得閃過一絲疑惑的表情的時候,還是讓我覺得很驚訝。
這不僅讓我懷疑我的想法是不是錯了,雖然他給了我肯定的回答。看來,裡包恩說的那個人和他的關系比我想象中更深,
“好了,就這樣吧。本來就是個小玩笑。”裡包恩拍拍手,就自顧自地就結束了這個話題,然後他朝我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就像往常一樣,“我就不吓你這個笨蛋了。”
“收起你那套小把戲吧。”見我隻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冷哼一聲,開口:“喜歡通過言語刺激窺探他人的心靈弱點,你還不夠精通。”
“所以也不是每個人,你都可以得到結果的。”
“而有些人,你是惹不起的。”他的語氣涼涼的,眼神也和冷漠,“昨天的事情,看你剛才的表現,那麼就算了。”
“自以為是地妄自猜測,隻會給自己帶來血的教訓。”
“記住。”黑色眼睛望着我,帶着刀鋒般的銳利感,“不要以為我對你的寬容,還會有下一次。”
“額,我知道了。”望着他,然後我回答道。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這次意外談起的話題,還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唉,看來我腦子果然是喜歡想多。
話說,雖然裡包恩剛才說他隻是吓吓我,并沒有殺我的打算。
但。
我卻并不相信他。
因為他剛才的樣子,和我說謊時候的樣子很像。
不過,事情這麼一筆帶過也好。
至少我活下來了,不是嗎。
這樣就行了,我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