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點後悔,也許就讓他在空中飛也許更好,至少那隻是重傷。
而現在嗎···
唉,直接可以死亡通知書了,看着呼吸非常薄弱的藍波,我微微歎了口氣。
話說,果然還是剛才砸阿武那個家夥砸習慣了嗎。習慣用全勁下手啥的,完全忘記了這個孩子就算是個黑手黨,但體質還不是某個被我從小打到大的家夥那麼經打。
果然····都是裡包恩的錯啊,我十分堅定地就把責任抛到裡包恩身上。
如果不是他,我怎麼會想到用這個辦法來救人呢。
所以,這真的不是我害的啊。
于是我在長籲短歎了一段時間,就直接把責任全部都推給裡包恩的身上後,覺得心裡舒坦了些後,我開始給這個可憐的孩子實施搶救。
不得不說,這次的鐵箱買的很值得,一些急救工具都有。
我找了下工具,就拿起裝有小型高壓電池的電擊器給藍波的心髒來了一下電擊起搏。本來我隻準備電幾下就好的,畢竟高壓電還是少接觸比較好,一個不小心就會電死的。結果發現他的身體因為電壓而開始高速恢複後,我就決定把所有電能用光。
等他的身體狀态重新恢複機能後,我就開始清理他頭部因為撞擊而産生的傷口,等給他用針縫好後,就直接拿起藥膏就開始塗。在處理好額頭前的傷口後,我就用清水把他臉上的血給擦幹淨,卻小心地避免了被爆炸弄出來的痕迹。
于是在我極為快速有效的搶救後,他至少在表面上恢複了我剛才看着他飛(?)過來的樣子。
他現在全身上下就還是一副被炸飛的樣子,但一點都看不出中途又被石頭砸過,至少頭部的頭發更是油光水滑一點都不秃(喂喂)。
對于掩埋了所有證據,我終于滿意地點點頭。
之後隻需要·····我朝周圍看了一下,發現如果我不插手的話,他落在地方是一個草叢。所以我極為淡定地把昏迷的藍波小朋友,模仿墜落的力度把他給砸進了附近的一個草叢裡。
沒辦法,我也不想這麼殘忍的。但為了隐藏我的罪行,我也隻能這麼做了。我要做到一切,讓他覺得他的時間就是被炸飛的那一刻。
唉,我果然不是個做好事的料,當我看着被我那個力道砸醒,頭發帶着樹枝的藍波把頭從草叢裡伸出來的時候,我歎了口氣。
我伸出手,就把那個孩子給抱出草叢,因為愧疚,我難得摸着他的頭低聲安慰了他幾句。但他隻是抓着我的手,一個勁地流眼淚,樣子可憐地不得了。
而從他的嗚咽中,我知道他八成以為身上這麼疼,都是裡包恩那個鬼畜造成的。于是有點尴尬的我,隻能沉默了,總不能告訴他我也有份吧。
然後在一分鐘左右後,我就帶着哭得稀裡嘩啦卻一言不發的藍波站在了澤田家的門口,我先幫他按了門鈴後就馬上轉頭跑了。現在我不想碰到阿綱,甚至連奈奈阿姨也是。因為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唉。
之後躲在一個角落裡,我看到了開門的奈奈阿姨把藍波帶了進去,過了一會兒,阿綱就帶着還是在哭得藍波去了河邊的方向。
唉,看着阿綱他們略顯悲催的背影,我歎了口氣,為啥我突然覺得阿綱和那個孩子有種難兄難弟的錯覺呢。好吧,也許是氣場上有些相似吧,特别是這種苦逼的倒黴樣子。
于是,我縮在那裡,直到看不到阿綱的背影後,才走出來。準備趁阿綱出去的機會,去找裡包恩。
我先動作熟練地爬上澤田家的牆面,之後才順着到了阿綱房間的窗戶。話說,從小爬樹的技巧可不是白練的。于是,翻牆這點我很有自信,現在并盛能在這點比過我的,可能隻有彌生吧。
而等我翻進阿綱的房間的時候,就正好看到了坐在那裡,表情有點深沉的裡包恩。
他拿着咖啡杯,樣子很平靜,他看着趴在桌前的列恩,眼神有點心疼。而那隻号稱變色龍卻功能是變形的寵物列恩,也難得沒有像往常那樣選擇趴在裡包恩的帽子上。
它軟綿綿地躺在桌面上,綠色的皮膚依舊顯得潮濕平滑,而頭部則有個紅色的小小的凸起。樣子有點怏怏的,和往常精神的狀态有點不同,仿佛受了傷一般。
整個房間陷入一股沉默的氛圍。
“·····”見我走到他跟前的時候,裡包恩才擡起頭,但隻涼涼地看着我,也不說話。
而桌上的列恩則是也跟着回過頭,看着我。
它睜大着眼睛,帶着異常委屈的眼神看着我,裡面帶着淚光。仿佛我做了啥對不起的事情一樣,那圓溜溜的如黃色燈泡的眼睛,讓我覺得壓力很大。
“額,發生什麼事了嗎。”因為氣氛凝重,于是我隻能開口。
“這個石頭,是你這個笨蛋的吧。”裡包恩用眼角瞥了我一眼,眼神很冷漠。然後他指了指小桌上面放着一塊沾着血的石頭,開口道。粘糯的聲音顯得很可愛,但裡面的寒意去讓我不禁打了寒戰。
“·····”我沉默了,因為我很容易就發現了那正是我剛剛用來砸藍波的石頭。雖然那塊石頭現在的樣子有點凄慘,但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來。當初我為了好發力,特别找了個形狀特别的,像個牛角。
也許這也是藍波那個孩子受傷這麼嚴重的原因吧,石塊的表面過于尖銳了,我捂着下巴想道。要相信我絕對不是為了報複他昨天砸了我的東西什麼的,我才沒有那麼小氣的。不過,我真的沒有想到可以飛到這裡的啊。
那麼···難道我砸到列恩了?
我擦,看來這回不是死那麼簡單了,我流着冷汗想道。
“好,我知道了。”見到我的沉默,裡包恩沒有什麼很大的反應,他隻是先語氣平淡地開口。
之後他動作極為輕柔地摸了摸列恩,看着它乖順的樣子,裡包恩的眼神顯得溫柔。但當看向我的時候,他的目光自然發冷,接着說:“以你的觀察力,自然會知道列恩對我的意義。”
“它對我來說,不僅僅是個寵物。”
“·····”對于他的話,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提起這個,但我隻能點點頭。
這個家夥真的對這隻不科學的寵物很好,至少态度比對人強多了,想到這裡,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複雜。
“它陪着我很多年了。”裡包恩接着開口,語調有點緩慢而有力。
“在我看來,它的性命比很多東西都重要。”
“重要到我可以為它毀掉一些事物。”聽到這裡,我心裡一寒。
“而從我出師後,就沒有人能再傷害它。”他繼續摸着列恩,然後目光卻放在我的身上,他看着我,隻是單純的陳述語調。
“雖然隻是個意外,但····”裡包恩的目光裡帶着股冷意,他開口:“能用石頭能打到列恩,你現在真是越發行了。”語氣帶着股嘲諷。
“這麼久,能在傷害了它後,沒有馬上死的,你是第一個。”他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着我,語氣相當平和卻帶着刀鋒般的銳利感。
“·····”我沒有開口。
他的眼神掃過我的時候,不帶任何感情,“而做到在惹我動了殺意,還活下來的,你也是第一個。”
“你也許覺得觀察出我的習慣了,所以昨天才會那麼做吧。”他看着我,眼睛裡帶着輕蔑,“或者你覺得我絕對不會殺了你。”
“······”沒錯,我就是仗着他不會馬上殺我,才故意惹怒他的。第一是阿綱在現場,他不可能直接對我動手。第二則是···我有種奇怪的錯覺,那就是他不會直接殺我。
“是什麼給了你這種錯覺,或者說勇氣呢。”
“托馬斯那個老家夥先不說,他本來就快進棺材了。”提到托馬斯,他冷笑了一下,“他喜歡找死,我不管。”
“但,他想死在我手上,我偏偏就不随他的意。”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寒光。
“你還不知道我為什麼讓他活着的原因吧。”裡包恩見我的目光有點好奇,他開口:“他是我殺掉她的見證者,怎麼能就這樣死掉呢。”說到這裡,裡包恩低聲笑了起來,語調有些冰冷,“而她希望他活着,我就讓他活着,而且是好好地活着。”
“這是她的遺願,我這個弟子自然是要滿足的。”說到弟子兩個字的時候,裡包恩黑色的眼睛裡帶着一貫地諷刺。
“不過或許比起我和家光,那個老家夥才更像她的弟子吧。”他垂下眼睛,然後摸了摸他手中的槍,眼神有點深沉,然後極其平淡地開口,“雖然,我們更像她。”
“無論是性格還是處事手段,沒有人比我們和她更相似了。”
“哪怕這種相似讓人厭惡。”
“但,所謂師承,就是種這麼可笑的東西。”他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
“······”我沒有開口,心裡卻有點驚訝。
裡包恩和家光大叔竟然是師兄弟,我擦,這世界玄幻了。先不說那巨大的年齡差,還有到底怎樣的老師,可以有兩個強的這麼奇葩的弟子啊。
見我還是沉默,裡包恩也沒有多加理會,隻是依舊輕輕地開口,“也許這就是一種偏愛。”
“她教會那個老家夥怎麼愛。”
“卻隻教會我們怎麼恨她。”
“做事不擇手段,為人冷血殘酷,黑手黨界生存的法則,所謂血的教訓。”他帶着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像是諷刺,“這就是我們從她那裡學到的”。
“對敵人狠,而對自己更狠。”說到這裡,他眼睛裡閃過一絲光,“她總說,取得自己想要的,犧牲低于這個東西一切也是值得的。”
“所以,比起以後失去,不如幹脆一開始就沒有,免得到時候傷心。”
“于是那個人笑着,就毀掉别人所珍惜的東西。”
“你說多麼可笑的理論,是不是。”裡包恩說着我不明白的話,眼神很平靜,但目光卻帶着一股說不出的陰狠。
“不過,她這點說的很對。”
“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覺得對自己有傷害,還不如一開始就舍棄。”
“就算是種膽小的逃避,但也可以算是種解決辦法。”他語氣平淡地開口:“所以,真不知道該說她到底是毫無感情還是過于膽小。”
“所以沒有什麼是不能毀掉的。。”
“而且如果隻是産生一點感情的事物,舍棄起來也是非常容易的。”他輕輕瞥了我一眼。
“你說,是吧。”裡包恩擡起頭看着我,黑色眼睛微微發亮。而話語裡意有所指,很明顯,他在暗示我某種信息。
“·····”我看着他,知道自己這回算是完蛋了。
“好吧,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他看着我,然後勾起嘴角笑了,眼神是我非常熟悉的冰冷,語氣尤為陰森。
“額,我是有一個問題。”我停頓了一下,才看着那雙黑色的眼睛,我心裡歎口氣氣,然後開口:“你說這麼多,其實是準備要殺了我吧。”
沒錯,那種豎起各種BE的flag怎麼說呢,我隻覺得自己死定了。
而且像他這種人的秘聞可是聽不得的,一口氣透露這麼多,明顯是給判死刑的人一個福利機會。額,好吧,雖然我覺得這一點都不福利。比起這個鬼畜和他老師的恩怨情仇,我更想聽聽有關他以前是怎麼被他師傅虐待的詳細過程,如果加上家光大叔的,我就覺得死了也值了啊。
話說,果然殺老師是黑手黨界的傳統嗎。之前那個埃莉諾不也是被她的弟子殺掉的嗎,原來裡包恩也是這樣的啊。而且學生暗殺老師的這個主題啥的,不是跟某個滑溜溜号稱有馬赫速度的章魚老師漫畫主題重複嗎,什麼時候黑手黨也流行這個了啊,混蛋。
“·····”他聽了我的話,先沉默了一下。
然後嘴角勾起個冰冷弧度,對着我,他露出個我十分熟悉的嘲諷笑容。
黑色的眼睛,明明帶着清澈的光。卻偏偏給人一種濃稠得仿佛化不開的黑墨般的感覺,倒映不出任何東西。不帶任何感情,我才知道原來當他的眼神去掉輕蔑的時候,竟然是像我一樣沒有任何波瀾。如深淵般帶着種死氣沉沉的意味,看不到光彩。
他輕輕地開口:“你說呢。”語調緩慢卻充滿危險感。
好吧,這回是真的完了,看着這樣的裡包恩,我暗自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