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就在并盛住了下來,而我想着反正你也離開了,所以就幹脆把整個并盛的全權交給他了。”
“那個孩子做的真的很好,所以你需要像他學習,知道嗎,阿和。”父親的聲音還是很柔和,他溫和地開口。
“我懂了。”聽到這裡,我直接開口:“我會做好自己的事情的,不會···再讓他來幫我做了。”
抛下自己的責任,其實我并沒有多少感觸。
但主動擔下這個責任的是彌生,那麼我就不得不換個态度來看待問題了。
雖然有很大可能,他不是為了我,因為從小對于他的性格我就有些捉摸不透。他總是極為冷淡,我很少看見他在意一些東西。
而并盛,是我回來後才發現的。
至于兇猛好鬥這點,我表示,他可能隻是到了中二的年紀吧。
之後,和爸爸通完電話後,我放棄了對那些居民實施回禮的打算,而是老實地做好被請求做的一些事情。态度也比以前認真了一些,至于中途開些小的玩笑,我覺得還是可以的,至少不能讓這些家夥覺得我好欺負。
這也導緻了,他們一看到我在路邊,就開始警惕周圍了,因為被繩子絆倒什麼的,過于丢臉。
一段時間後,我就徹底習慣被叫着“城主大人”,然後就出門幫忙做事情了。而那些居民對我的态度雖然還是調侃居多,但至少算是正式了一點,會開始考慮到我的時間安排,見到我也會稍微笑一下。
當然和對彌生的态度,還差很遠。
這樣就夠了吧,我一邊坐在靠近院子的房間裡做着被要求做的手工活。
看着離我兩三米遠的彌生,他正靠着墊子,穿着黑色的浴衣半躺在走廊上閉目養神,姿态很随意。而微風輕輕吹着他有些略長的黑色發絲,額前的那一縷則是微微遮掩他那雙形狀漂亮的眼睛。
在柔和的陽光下,他的皮膚顯得越發白皙,整個人表現地很靜谧。
之前他的校服被我強行脫下來,拿去曬太陽了。擁有十幾套一樣的衣服,我表示也是要經常清理的。
在這點上,草壁過于縱容他了。
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從剛才起就沒有和我說過話,明顯有些生氣了。
至于不離開,第一個原因是他的衣服還在我手上。而另一個,則是,我明确告訴他,不要離開,否則我就阿八伺候,讓他試試挂在樓頂旗幟的滋味。
聽到我的威脅,他先涼涼地挑眉看了我一眼,表情上露出一絲趣味。而藍灰色的眼睛裡帶着我看不懂的光,然後他嘴角挂起一絲譏诮的笑容,手一翻,浮萍拐就拿到手上了。
正當我以為他準備動手的時候,他卻直接放下武器,換好浴衣就躺在走廊上去了。
好吧,還算聽話,這就是我看了他的行為後想到的。
“對了,彌生。”我一邊縫補着他換下的衣服上的口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然後開口:“你真的會做飯嗎。”
并盛城主,經常會被請求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做飯。居民因為忙碌,經常就沒有時間。而送這些食物,也算是個常規事務。當然這是對廚藝要求最低的,至于蛋糕店餐廳一類的要求就很高了。
要知道,我爸就做的一手的好菜啊,各國名菜他都可以來一桌。
所以這個城主大人,根本就是在訓練全能型家庭幫傭,雖不說每樣精通,但必須啥都會一點啊。
而在我印象中,彌生,根本進不了廚房。
連當初柳生宅的新娘必修課都是我偷偷幫他作弊的,不管縫紉還是插花,而廚藝上,他根本就是一個廚房殺手。
所以之前他到底是怎麼通過那些老家夥們的要求的啊。
“哼。”聽到我的問題,他擡眉,漂亮的眼睛淡淡掃了我一眼,眼神帶着鄙視的意味,他開口道:“你在說什麼傻話。”
意思是他當然不會。
好吧,我明白了,被哽了一下的我,隻能這麼想道。
話說,彌生竟然用那雙手卻給被人做幫傭,我就覺得萬分心疼和愧疚。要知道我從來就是把他當小公主,不,小王子對待啊,連根針都不讓他碰,更何況燒菜做飯了。至于被奴役啥的,我真心想像不到。
當然不久後,我才知道當初我覺得愧疚的心态完全是白搭的。
比如說,彌生當初雖然也有了事務方面的責任,但當所有人發現他根本做不來的時候,就完全放棄了讓他做。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彌生對于提要求的人,隻是冷冷看了幾眼,對方就自己馬上把事情做好了。
也就是說,隻是我好欺負而已啊,聽到當初的真實情況,我一下淚流滿面。
而對于我誤會了爸爸的話,我覺得腦補啥的的确是害人的,他的确說彌生幫我擔下了責任,可沒有說彌生去做了那些事情。
彌生做的,從來是在武力上,保護了并盛。而這裡的人,從來就是欺軟怕硬的。
但當我聽到了所有的解釋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明顯習慣被并盛這群居民奴役了。
三個月足夠我成為一個可悲的任勞任怨的城主大人。
這種可怕的習慣,讓我成為了看到樹上有貓挂着的時候,還會主動去把貓抱下來的養成遊戲主角,因為怕馬上接到下一個“城主熱線”。
尼瑪,我的日子就這樣過了下來。
而現在我也學會了苦中作樂,每回幫忙的時候,就做點讓自己開心的事情。
比如現在,趁機做點布丁。
聞到空氣裡熟悉的糖精與牛奶混合的香氣後,讓我的心情非常好。
想到等會兒就可以見到的黃嫩嫩柔軟樣子,口味香甜的布丁,我有些樂呵呵的。
果然甜食會讓人覺得幸福啊,我眯起眼睛難得閑适地操作起材料,至于外面一些還需要我操心的事情,我決定暫且放下。
但這個時候,一個讓我熟悉得一顫的聲音,從前台那邊傳了過來。
“我忘了帶錢包,麻煩賒賬來杯espressp。”咬字有些不清楚的可愛嬰兒音,充滿童稚的語調。
“······”瞬間我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意識到後,我才又開始僵硬地攪拌材料。
我擦,這個時候,都可以碰到裡包恩那個家夥。
有他在,我就會悲劇,這個道理我很早就明白了。
算了,就當我沒有聽到,我自欺欺人地想,不管等會兒發生什麼情況我都不出去。
而且外面那個和他交談的作為店員的工讀生,隻是個普通人,作為強者,裡包恩應該不會和她計較吧。
但接下來,我發現我錯了。
因為那個鬼畜做事完全超出意外,比如他竟然非常平淡地把店員小姐給氣住了,然後她說要把那個鬼畜送到警察局。
結果,裡包恩完全沒有所謂的寬宏大量,隻是還涼涼地說了一句讓我吐血的話。
“有種你試試看,保證警察局會變成一片血海。”粘糯的聲音,柔軟好聽,這樣的語調卻說出了極為冰冷的話語。
他是真的動了殺氣,我擦。
話說,明明他之前訓我的時候,知道說啥強者的自尊。
現在他呢,咋就不講這一點了呢,還是說果然他是在忽悠我。
算了,不管怎麼說,看來非要出面了,我捂着臉有些無奈地想道。畢竟店長不在,我就是代理店長啊。
“等等,别動手啊,裡包恩。”結果在我沖出去後,我才發現我上當了。比如我正對那雙黑亮的眼睛,他正看着我,裡面的意思我表示我真心不想懂。
“哼,知道出來了。”他用極為輕蔑的眼光瞟了我一眼,默默帽檐,然後開口:“我以為你還要在裡面裝死呢。”沖我眨眨眼睛,他的語調很嘲諷。
好吧,原來他早知道我在裡面了,剛才的話隻是為了引我自己出來。
而自己出來的我,真心傻透了。
“······”于是我直接沉默了。
看來他又要借我的手,做些什麼了。
後來,我很直接發現了他的打算,因為我看到了笹川同學,她剛好走進咖啡店,正一臉好奇地望着這邊發生的事情。
好吧,算你狠,我惡狠狠地看着那雙純潔黑亮的眼睛。
唉,又要協助這個鬼畜做壞事了,我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然後突然覺得今天說不定真的糟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