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阿綱的目光裡這麼寫着。
然後他目光平靜地看着我,似乎想我說出個說法。而顯然阿綱已經忘記了還躺在血泊裡的阿武,而把注意放在我的解釋上面了。
看來要扯開話題,我想道。
“好吧,先不說這個了。”面對阿綱的眼神,我擺擺手,表示此事就這樣。然後立馬換上一副十分嬌羞的表情,開口道:“話說阿綱,你這麼裸着身子不要緊嗎。”
“我會害羞的。”用着甜膩的語調,我捂着臉,搖晃着身子,盡量模仿着言情劇裡的少女形象。
我扭扭捏捏,眼睛裡帶着星光射線,讓語氣更加真實。
“噗噗。”本來安靜地躺在地上的阿武,突然猛地吐了幾口血,直接又重新染紅了一次地面。
喂喂,你這個家夥原來還有血吐啊。
看來我下手還是輕了,我冷冷地想道。
“······”而本來一直吊在那裡,觀察着情況的裡包恩,則是用一種異常嫌棄的表情看着我。
他舉着牌子,直接表明了他的感想。
“好惡心~”
粉色的字體,而句子末尾還用上了最近女學生流行的口吻。
最後那個嬰兒就又像個蜘蛛一樣爬到樓上去了,顯然是不想再看後來的結果了。
我擦,嫌棄個頭,對于裡包恩的反應,我這麼想道。
而阿綱的反應就正常多了。
“······”阿綱對于我的行為,先是沉默了一會兒。
他的臉色似乎白了一會兒又黑了一會兒,似乎看到啥驚悚的東西。
之後他似乎終于發現他還在處于裸奔的爆杉狀态,之後他發出仿佛被偷窺的少女一般的尖叫聲,“啊啊啊啊。”
而這之後,他就···捂着臉淚奔了。
他的動作很匆忙,仿佛要盡力逃開這個讓他傷心的地方,然後很自然(?)他忘記了還躺在地上的阿武。
“·····”我看着阿綱的背影,一瞬間覺得心情有點複雜。
話說,為啥阿綱的反應這麼大啊,這種宛如被調戲的良家婦女的姿态到底要咋樣啊,我有那麼危險嗎。
難道在他心目中,我就是個變态嗎。
好吧,其實對于這個結論有可能是真相的事實,我覺得心裡很涼有沒有啊。
“好吧,阿綱走了。”我開口,對着躺在地上裝着屍體的阿武,眼神有點冷淡,“你覺得我該怎麼解決你呢,阿武。”語調很輕柔,但聽到我的話,他的身子抖了一抖。
“·····”他沒說話。
“不說話嗎。”我用着一種緩慢的語調,接着開口:“幹脆直接把你拖到山本大叔那裡,讓他知道他的好兒子做了啥蠢事吧。”
“作為一個青少年,自殺什麼的果然還是要和家長溝通才對吧。”
“當然這件事情的始末,就由來我對山本大叔口述一番。”添油加醋啥的,我表示很擅長啊。
“哎呀,阿和你不能這麼做。”阿武聽到我的話,終于有了點反應,他擡起滿是血的臉,眨眨那雙淺黃色的眼睛,目光充滿純真,帶着點孩子般的渴求。然後他笑了笑,露出個柔和的笑容,開口道:“阿和,你說呢。”
唉,這個家夥還是在用老招數,看到這裡我歎了口氣。
難道他不知道,既然他四歲那年用那張正太臉都沒成功的事情,以為現在成了少年還可以成功嗎。
于是我就直接上前,一隻手抓着阿武的領子,十分輕易地就把身體不能動彈的他拖着往校外走。
而他的動作一開始有些掙紮,但發現掙脫不了我的手後,他也隻能被我以一種拖麻袋的姿勢被我往外拖。
“好吧,阿和,我錯了,放開我好不好。”
“······”我沒開口。
“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老爸知道了這件事情後,他會怎麼樣的反應。”
“······”我當然知道,他絕對會讓阿武這個家夥充分認識到生命的價值的。
至于方法,給一百條大魚刮鱗,應該算簡單的了。既練了眼力,也練了耐性,刀工的用法,也省了準備壽司原料的時間,一舉多得啊。
而這段時間,阿武八成就沒有啥自由活動的時間了。
“哎呀,阿和你還是喜歡這樣拖着人走呢。”
“······”對于他想扯開話題,我沒有理他。
“唉,就這樣吧。”似乎對于我的沉默,阿武終于放棄,于是停止了說辭,然後我繼續拖着他前進。
而在經過校門口的時候,和表情一臉淡定的保安大叔打了個招呼。示意我把那個行李包先放在那裡了,等會兒過來拿,得到保安大叔點頭示意後,我越過了校門。
被放行後,我在行人有些見怪不怪的眼神下,拖着阿武走向山本家的竹壽司。
“·······”最後沉默了一段時間的阿武,突然有些無奈地開口道:“話說,阿和,你還是這麼不講理呢。”
“講理嗎。”聽到這裡,我停了下來。然後輕輕說着這個詞彙,然後笑了,因為實在可笑。
“咦”見我停下動作,阿武有些疑惑。而我則是轉過身子,通過他的領子擡起他的頭,讓他的眼睛對着我。
而阿武則是不明白的地眨眨眼睛,平常總在笑的臉上也帶着疑問。
“從你認識我那天起·····”我看着他的臉,露出一個帶着冷意的笑容,語氣有些發涼。
“我什麼時候講過理。”我有些平淡地開口,但語調卻是陳述的口氣。
“·····”對于我的話,他愣了一下,似乎被我的我的話鎮住了。
結果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勾起嘴角,大聲笑了起來。
淺黃色的眼睛裡閃過光,他用贊同的口氣,接着開口道:“沒錯,阿和,你本來就是個不講理的人。”他的語調又歡快起來。
“·····”我沒管不知道又抽啥風的他,隻是轉過身子,拖着他繼續前進。
“是啊,你就是這樣的人。”阿武有些感歎道,接着難得絮絮叨叨的說着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任性,冷酷,無情,自私,注重武力,又不講理。而且隻注意自己關心的東西,從不在意他人的想法。”
“不把别人的信念放在眼裡,用着輕蔑的眼神看着一切,這樣過于高傲。”
“要知道我以前最看不慣你的一點,所以才會從找你的碴的。”
“但你從那個時候起,就強的可怕了,于是我打不赢你。”
“所以幹脆就總纏着你正式決鬥了。”
“這樣每回隻能點到即止。”
“哈哈,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幼稚。”
“······”聽到這裡,我嘴角抽了抽。
我擦,原來在他心目中我就是個這樣的人。
而且這麼多形容詞,他到底是積怨多久了啊。
話說之前迪諾學長好像也用過這幾個詞形容我,尼瑪,覺得我冷血,無情啥的難道是我周圍人的共識嗎。
不過,他果然還是記得以前總用劍道挑戰我的,所以之前不記得劍道啥的果然是裝的啊。
還有·····
這個家夥其實不想活了吧,敢在我面前這麼數落我。
哼,看來還要給他更深刻的教訓,想到這裡我眼睛裡閃過寒光。
“不過·····”正在我準備幹脆把他就地正法,解決掉的時候。他語氣一轉又開口了:“有一點,我覺得阿和你很厲害。”
“····”我依舊沒開口。
“那就是,阿和你啊。”他語氣和輕柔,接着說:“對于關心的人,你總可以表現得很溫柔,不管是對雲雀,還是·····”他說到這裡停頓下來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嗯?”我疑惑了。
“算了,你不懂就算了。”他哈哈一笑就把這個話題給扯過去了。
“······”對于這點,我也沒有深究。
算了,該明白的總會明白,這點我還是懂得。
“不過這次,真的謝謝你了,阿和。”
“····”
“如果不是昨天你的建議,今天也不會發生這個事情。而我也不會聽到阿綱對我說的話,而他說的很正确。”
“碰到挫折,不應該放棄,而是豁出去試試。”他接着開口。
“從來沒有經過大的困難的我,這次真的上了一課呢。”
“其實這也看得出來,雖然我總說你是個驕傲的人。”
“但其實我也是個驕傲的人。”
“因為驕傲,所以才不會承認失敗的。而自尊心這種東西啊,在面對挫折的時候,直接被擊敗,然後選擇自暴自棄。”
“·····”我沒有開口。
“我真的沒有資格去對你和雲雀說教呢。”他說到這裡,又笑了起來,隻是笑聲不及他往日爽朗,“我還真是自大到可悲呢。”
“沒什麼。”一直沒開口的我,突然開口道。
“嗯?”
“不管是自大,或者驕傲,其實都沒有錯。”我說道:“當一個人擁有可以高于他人的力量的時候,自然就會驕傲,甚至自大起來。”
“對他人保持這個謙虛态度,隻是對于自己的力量的絕對認可罷了。如果不是認為自己的力量高于别人,又何必用着這種另一種意味的高人一等态度呢。”
“所以謙虛這個詞,說起來也不過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驕傲。”
“······”
“于是關鍵不是你有沒有驕傲,這個問題不重要。反而更重要是你有沒有認識到另外一點,那就是如何控制這種驕傲。”
“隻要不阻擋自己的前路,驕傲一點也是沒有關系的。”說完,我就沒有開口了。
謙遜從一開始要求的,不過也隻是一個态度罷了。
所以隻要保持住心态就行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有些無奈地開口:“阿和,你還是這樣,歪理一大堆呢。”
“算了,不和你争了。”他似乎放棄了。
“不過,我還有一點,想對你說呢。”
“嗯?”
“那就是·····”說到這裡,他笑了起來,“阿綱真的會是個好朋友呢。”
“今天的事情讓我認識到這點呢。”
“你的眼光真不錯,阿和。”
“······”聽到這裡,我垂下眉,開口道:“這是當然。”語氣有點自豪。
阿綱會是個好朋友。
這點,我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他有資格擁有更多的朋友。
以後,會有更多的人站在他的身邊。
他不會隻是我一個人的。
而這點,我,同樣很清楚。
“對了,阿武,你要好好做阿綱的朋友。”想了想,我開口道,“所以以後無論什麼情況,你都要保護好他。”
就現的局勢來看,阿綱周圍肯定會出現危險的情況。
成為彭格列的十代目,将來任何事情都會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請站在離阿綱最近的位置,保護他,這句話是我沒有說出口的。
“哈哈,不用你的提醒,阿和。”聽到我的話,阿武笑了笑,“這是當然的。”語氣裡很認真。
“好的朋友是值得用一切來守護的。”
“無論是有什麼危險。”
“你說是吧,阿和。”他最後一句話,意有所指,似乎已經發現我說的話裡真正的意義。
“·····”聽到這裡,我沉默了,然後輕聲答應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