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終于見到秦忠良,他口口聲聲說要找到自己才能說的話,把沈落快掉成翹嘴魚了,沈落飛快的抓着肉串,分了半把遞給劉大人,剩的半把遞給秦忠良,然後帶着秦忠良去了沒有人正廳。
沈落一屁股坐在了正堂的凳子上對秦忠良說:“忠良叔你所謂的見我才能說的話是什麼?”
秦忠良負手而立:“清虛道長托我尋一個叫沈落的丫頭,讓我帶幾句話。”
沈落聽到這個清虛道長立馬炸毛了,她這個倒黴師父是怎麼在二十一世紀遙控到自己的,以及她的倒黴師父是不是也穿越了?!
于是沈落聲音發顫的問:“這位清虛道長是何時與你說的?”
秦忠良歎氣:“二十年前,清虛道長救我一命,就在真定府那邊的一個道觀,我身負重傷,他算到我注定有一劫難,讓我兩年後尋個機會離開錦衣衛,如此就能留的一命。”
沈落頓時後背發涼:“你說二十年前?”
秦忠良點頭:“那年我也才二十有二,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出任務之時卻差點兒喪命,冥冥之中遇到清虛道長,又遇到你,他說你會改寫未來。”
沈落沒有想到她的師父居然是來自于明朝,瞬間明白了她的符咒為何在二十一世紀根本不奏效,卻被師父天天打着手心的學,原來是為了有朝一日回到明朝。
秦忠良又說:“清虛道長說,你是大明的希望,你承載着星火而生,應劫難而活,卻獨獨留不得他身邊,這句話我雖不懂,卻記住了,清虛道長說他無愧于你,就是心疼你肩膀擔子太重了。”
沈落聲音有些嘶啞:“他給我留了什麼話?”
秦忠良說:“警惕顧姓人,成敗從此分,演技三分入木,莫忘個人初心。”
沈落腦袋“嗡”的一聲,顧姓人,在自己身邊的隻有顧秉文,她的确是三分入木演技,不演又如何得到目前的人脈與幫助,她對顧秉文莫說喜不喜歡,在這個吃人的時代,都是腦袋别褲子上的,如若顧秉文不圖她些東西,她也是不信的。
沈落警惕的看着秦忠良:“有信物嗎?”
秦忠良掏出一個符咒遞給沈落,沈落接過,符咒的紙因為年限很長了,有些脆弱,但是沈落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是她師父的習慣,他畫的符咒拐角處都有特殊的頓筆。
沈落自知隔了二十年的話具體有多少還作數,以及如今的自己是否更改了師父的卦象已不得而知,秦忠良帶的話又拿出師父的符咒,沈落不得不假裝信個五六分。
沈落對秦忠良說:“今日之事不得與他人說,此符咒是師父給你的,還給你,我無牽挂了。”
秦忠良本以為沈落會把這符咒拿走,她卻原原本本的還了回來,秦忠良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作罷。
沈落開口:“忠良叔,我還有一事相求……”
*
是夜,大家各自回到了住處,沈落坐在院子裡,想着師父那個老頭,怪不得他總是神神叨叨,怪不得他總說萬事難得兩全,合着他偷偷摸摸的點她沈落呢?
沈落睡不着,她隔壁的顧秉文自然也會睡不着,在沈落坐在凍人的院子裡的時候,顧秉文透過窗子看她,他看到她的面頰流淌過一道閃亮的東西。
顧秉文推門出去,遞給沈落一張帕子,問她:“為何哭了?”
沈落擡頭看他:“感慨這世事無常,以及,擔心你是個絕世大壞蛋。”
顧秉文笑了,問沈落:“如果我是壞人,你又如何?”
沈落想了想答:“不知道,但是定不能讓你如願。”
顧秉文問:“為何?”
沈落答:“因為你騙我。”
顧秉文大手摁住沈落的肩膀,将她掰到自己對面,雖然沈落有些憂慮,但是顧秉文還是看着她的眼睛說:“我從未騙你,也定不負你,隻是有些事情現在不好說,未來你也會知道,你隻要記住,一切信我。”
沈落内心很翻騰,但是她不得不裝的很溫順,對顧秉文說:“好,我隻有一個要求。”
“你說。”
“莫要殺了忠良叔,他曾被我師父救過。”
“他曾是我義父的同僚,我與情于理都不會動他,他無論說什麼,他都是趙淵澤的人,他無論說什麼,我希望你先信我幾分。”顧秉文說的很認真。
沈落點頭笑道:“顧大人生的如此英俊,我必然凡事先信你呀。”
顧秉文看沈落又恢複平日裡不着四六的樣子,才覺得放心,于是他捏捏沈落又軟又彈的臉,歎氣:“他到底與你說什麼了?”
沈落以為顧秉文會像自己一樣不去細問,結果顧秉文一個直球把沈落差點兒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