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是想賭一賭,她賭覃煜舟會來,也會找到她。
說不定在瑞士的某一天,關璐輕的一個回頭,發現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後。
關璐輕從日内瓦湖坐了一會後便準備起身離開,遠處正在進行鋼琴演奏的街頭藝人正準備進入下一首歌,而她也在悠長綿延的鋼琴聲中轉身離開。
而時間才匆匆過去一個小時,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再一次路過了她坐過的椅子,路過了那一路她看過的風景。
關璐輕從日内瓦湖回來之後便在軟件上找了一家評分很高的餐廳吃飯,結果體驗下來發現,還不如曾經在覃煜舟的别墅裡吃得那頓平常的中餐。
夜晚逐漸降臨,瑞士的天也是說變就變,下午的晴天白雲轉瞬即逝,淅淅瀝瀝的小雨攜着冷意的風一起降臨。
刹那間關璐輕整個人在冷風中顫栗了一下,決定結束今天的行程回酒店。
到了酒店,關璐輕連忙換下濕漉漉的外套,沖進浴室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出來之後發現好友阮一言給她發了消息過來,問她是不是在歐洲。
關璐輕也懶得回,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心想這可能會打亂阮博士的學習計劃,果然電話接通,傳來了親切的怒吼聲。
“關璐輕!你下次要是再在我寫論文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一定回國殺你。”沒有人比阮一言更愛學習,如果有那隻會是更卷的阮一言。
關璐輕撇撇嘴,軟着語氣撒嬌:“哎呀我這不是不知道你在寫論文嘛,我的言言寶貝這麼好肯定不會舍得兇我的,對吧。”
“少來。”阮一言雖然語氣冷漠,但還是找了個支架把平闆立起來,讓鏡頭能夠框住自己。
關璐輕和阮一言是高中時就一起玩的好朋友,到現在兩個人都已經認識了十幾年,自然熟得不能再熟。
而阮一言就是關璐輕說有機會可以介紹給孟妍惜認識的在劍橋讀博的好友。
現在想想上次和她見面好像還是去年聖誕的時候,如今都過去大半年了,着實有點想念。
“你怎麼知道我在歐洲的?”關璐輕笑嘻嘻地撐着下巴問她。
阮一言手指在鍵盤上一刻都不停,隻是懶懶地分了個眼神給她,“剛剛刷了下微博,看見你的IP定位在瑞士,所以就過來問問。”
差點忘了,今天在日内瓦湖坐着發呆的時候,在微博分享了幾張前幾天在尼斯拍的圖片,沒想到IP會暴露她。
“去玩的嗎?還是說你在那邊出差?”阮一言抿了口面前的咖啡,這才将視線從電腦上移到了平闆裡關璐輕的身上。
“邊休息邊過來玩的。”關璐輕停頓一下,在電話裡簡要概括了一下她辭職的事情以及在尼斯和覃煜舟認識的過程。
阮一言一副原來是這樣的表情,“我就說你怎麼突然跑去瑞士,明明你還跟我吐槽過蘇黎世的boring。”
“所以你就是想知道,在瑞士的六月,一個明明不是旅遊旺季的季節,還會不會遇見他?”阮一言精準提煉出話裡的精髓。
關璐輕仔細琢磨了一下,點點頭又搖搖頭,“是也不是,雖然說我内心裡是有期待的,但我知道現在最主要的是好好玩一趟。”
“你看你其實都想明白了。”阮一言擡手撐着下巴,在視頻裡挑挑眉,“既然有比他重要的事情那就去做,畢竟你自己的快樂是最重要的,如果能遇見他就證明你們的緣分未盡,如果沒有遇見他,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哇,你什麼時候去修了哲學啊。”關璐輕佯裝驚喜地開口。
阮一言默默翻了個白眼,一副又跟我扯東扯西的無語表情。
“我知道的,所以今晚就打算把攻略做了,明天去采爾馬特看馬特洪峰,彌補一下去年生日沒看到的日出。”關璐輕想想就覺得美好。
又和阮一言開了會玩笑,關璐輕表示自己如果有機會的話就去英國看她,結果對面那個女人毫不留情地拆穿她,語氣冷漠地說禁止畫餅。
電話挂斷,關璐輕從床上爬起來開始做攻略,每個軟件都搜了搜,她目前打算在采爾馬特定個民宿多待幾天,而且最好帶落地窗的那種,因為這樣能看見雪山的全貌。
結果關璐輕正準備去買火車票的時候,意外發現明天的車票早就沒有了,于是她隻好輕歎一口氣,利落地開始調整計劃,買了後天的車票,也就意味着明天還需要在日内瓦待一天。
但她打算明天睡個自然醒,其餘的事情就再說,于是她心滿意足地合上平闆去睡覺了。
第二天瑞士雨依舊沒停,關璐輕一覺睡到了中午,從包裡拿出雨傘之後便出門覓食,果然不出她所料,街上打傘的幾乎沒幾個人,這就是歐洲人的松弛感。
關璐輕完全受不了雨天不打傘,她甯願當個“異類”,也堅決不要混身濕漉漉的。
她打算早午飯一起吃,吃飽喝足她準備去找個精品店逛逛,買點當地的小物件帶回去送給家人朋友。
雨點淅淅瀝瀝地砸在傘面上,關璐輕又一次路過了日内瓦湖,昨天那個街頭表演的藝人已經不見蹤迹,果凍般的湖面上連天鵝都少了不少,整個瑞士都好像被攏上了一層霧氣。
四周都是陰暗的,完全與前兩天燦爛明媚的尼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像極了老舊電影裡的最後一幕,行人匆匆而過,隻餘下框有景物的空鏡。
而下一秒,空鏡被一道輕緩的腳步聲打破。
正如她想的那樣,覃煜舟就這麼出現了。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