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黎恪低眉看了半晌，心裡忽然充滿期待，“到時候會知道吧。”

永遠不知道明天會有多少難題和挑戰，但是，明天的到來本身，就讓人充滿了期待。

眼看着黎松快睡着了，黎恪忙起身：“我們回去吧。”

“好。”黎松迷迷糊糊應了一聲，被江識年拉起來，打着哈欠靠在她身上走。

回到客廳，人大多散了，大人們對她們忽然的離開也并未說什麼。

姜傾陽和江怿還坐在沙發上，擺手招呼她們帶黎松過來，讓黎松躺在她腿上：“睡吧。”

黎雲清說：“困了就回……”她的嘴被妹妹捂住了。

黎雲宴低聲道：“你快閉嘴吧！”

黎雲清：“……”她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問小妹，“我說話很嚴厲嗎？”

黎雲谏平靜點頭。

黎雲清眼神中終于有些疑惑，她想說什麼，最終還是說：“我隻是說實話。”

“實話也很傷人啊，”黎雲宴說，“我們無所謂，反正你對着孩子們少說。”

黎雲清看着很想說“不好”，但礙于兩個妹妹的眼神，還是說“好吧”。

黎恪聽到她們的話，多少有些哭笑不得，江識年則抓着她的胳膊，悄悄道：“你們家關系明明很好嘛。”

“關系一直都是這樣，”黎恪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好，現在看來，确實不錯吧。”

江識年笑起來：“很有你們家的風格呢。”

過了宴會，黎恪被江怿帶去拜訪江家的親戚們，她們給黎恪的感受比起第一次來江家，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去了三家，黎恪就拿回一大堆土特産。

晚上回到黎家讓廚師做了，黎雲谏淡聲評價：“味道不錯。”

江識年今日在黎家休息，吃得很開心：“絕對的美味！下次蒸米飯的時候也可以把姨姥姥的臘肉放進去，特别香！”

“下次試試。”黎恪說。

吃過飯，江識年拉着她一起打遊戲，不知過了多久聽到敲門聲，打開門，竟然是黎雲谏站在門口。

黎恪一時愣住：“媽媽？”

黎雲谏看着她，露出一點笑：“下來坐一會兒嗎？”

“好。”黎恪看向身後，江識年從她帶來的電子設備中擡起頭，十分明朗地笑道：“好呀！”

依然是花房，四周的花開得爛漫，但似乎有些已經謝了。

“畢竟快秋天了。”黎雲谏說。

今日月光依舊明亮，夜空萬裡無雲，在星子的襯托下也呈現出澄澈的晴朗。

手中的茶冒出溫柔的香氣，黎恪默默喝着，心想似乎很快就要開學了。

果然，黎雲谏說：“快要開學了，有準備好嗎？”

“大概……”

江識年則說：“我準備好了！所以很擔心一期軍訓。”

“你的專業不止有一期軍訓啊，”黎雲谏不意外地點點頭，“會很辛苦。”

“如果能當宇航員，辛苦一些也沒關系，”江識年撐着臉，十分幸福的樣子，“想想可以做喜歡的事就很開心。”

“不錯，黎恪呢？”黎雲谏問她。

黎恪實話實說：“我……覺得還好，因為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所以還算是期待吧。”

黎雲谏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三人沉默喝茶，黎雲谏忽然語出驚人：“你們上大學後要同居嗎？”

她的話讓黎恪咳嗽起來：“诶？”

“我不反對，”黎雲谏說，“但你們同居是不是有點早？”

她們也沒說過同居的話題啊？黎恪稀裡糊塗的點頭：“是、是這樣。”

江識年忍不住插嘴：“我應該不能在校外住。”

黎雲谏驚訝：“你的專業應該可以吧？”

“但我的方向應該不行，”江識年說，“可能會有辛苦的訓練？我也不太清楚。”

本來沒那個意思，但江識年說不行，黎恪就有些失落：“放假正常嗎？”

“應該是正常的。”

這樣還算好。黎恪松口氣。

正說着，黎雲谏的電話響起來，她歉意地看了她們一眼，離開了花房。

江識年牽住黎恪的手：“要開學了。”

“嗯，”黎恪低頭看杯子中的倒影，“時間過得太快了。”

“是啊，”江識年說，“希望再快一點！”

黎恪已習慣她的腦回路，卻仍不可避免地茫然一瞬：“為什麼？”

“因為很開心，”她又笑了，“現在的年齡連回頭看都看不了什麼東西，果然還是長大些更好吧？很讓人期待啊！”

黎恪一頓，也緩緩笑了。

期待着更多未知，又或是平凡的生活。

雖然很擔心，很害怕，猶豫着不敢向前。但不往前走的話，什麼都不會發生。

她也不會和媽媽坦誠相待，和江怿談心，和江識年在一起了。

“是啊，”黎恪說，“時間再快一點吧。”

就如此，向前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