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個在一起了吧?”黎雲宴悄聲道。
頭頂上華麗的吊燈折射出讓人眩暈的光芒,落入她們相撞的酒杯中,黎雲谏離她遠了一點:“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看來是真的了,”黎雲宴眼含笑意,“其實也不錯啦,真是皆大歡喜啊。”
“……我什麼都沒說。”
“這也要保密嗎?”
黎雲宴訝異道,她看着一旁被簇擁着問東問西的兩個人,又看看坐在她們對面,垂着眼看電腦的大姐,恍然大悟:“放心好了,大姐看出來也不會說的,那次之後傾陽已經和大姐聊過了。”
黎雲谏頭疼不已:“她們才剛談上,不要再提。”
黎雲宴噤聲,睨着她臉色,忽而笑了:“你也有把慈母之心攤開的一天啊?”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黎雲宴施施然起身,“我去向兩個侄女敬酒。”
黎恪剛打發了無比好奇的黎松,眼前就出現了一個車鑰匙:“诶?”
黎雲宴笑眯眯:“你姜姨給江識年的,是摩托車。和你那輛一模一樣。”
這也要配平的話,總覺得危險加倍了……黎恪往她身後看了看,難怪背着黎雲谏送。
江識年眼睛發光:“好酷!謝謝二姨!”
她如此直白的贊揚讓黎雲宴愣了愣,眼睛在她們兩個間看來看去,笑着捏捏江識年的臉:“真是有意思。”
“這是誇獎嗎?”待她離開,江識年問黎恪。
“算是吧。”黎恪說,她也不太明白。
江怿和姜傾陽不知觸發了什麼共同話題,聊的很是開心。從她們身邊意猶未盡散開的人,也三三兩兩地說起話。
江識年說要參觀黎家,但黎恪對黎家也不熟悉,兩人的話又正好被旁邊提着耳朵的黎松注意,于是就變成了三個人的冒險。
她們先出了别墅,轉過後面的花園,一路拂開花枝和彩燈,走到亭中。
黎松問:“你們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難怪她方才多次欲言又止,原來是想問這個,黎恪如今也不在意,溫聲道:“寒假,快開學的時候。”
“原來如此,”黎松恍然地“啊”了一聲,“當時姐姐說不想出國,難道是……”
她想到哪裡去了。黎恪哭笑不得:“不是,媽媽沒有想把我送出國。”
江識年終于聽懂了她們的話:“這也太黑暗了,你從哪裡看來的?”
黎松向她們吐吐舌頭:“書上都這樣寫嘛。”
“哪裡的書?”江識年好奇,“你也會看小說嗎?”
黎松無意間暴露,立刻說:“沒有,我一般不看這些東西。”
江識年長長地“哦——”了一聲,“一般不看——”
“江姐姐……!”
黎恪輕輕彎起眼睛:“看也沒關系,這次的期末考試不是進步很大嗎?”
“雖然進步很大……”黎松發出歎息,“但果然,和其她人差了好多。”
“少和其她人比,”江識年咬着從宴席上拿來的糖,含糊不清道,“分數夠用就行。”
黎恪暗道不好。
果然,黎松氣鼓鼓道:“你是天才,怎麼學都好啦。”
江識年說:“我也努力過的!帝都航空航天大學可不是隻要聰明就能考上的哦。就這樣否定我的努力好過分。”
在這個領域無人吵的過黎松,她明明坐在亭中,卻好似居高臨下:“努力就能獲得回報,本身就是一種天才吧?”
無法反駁。江識年猛喝了兩口水:“你赢了。”
黎松移開目光,孩子氣地說:“要是我也能想做就能做到,該多好。”
她說完,又笑了,嘟囔道:“這種事情也沒辦法啊。”
黎恪摸摸她的頭。
因江識年的提議,她們一路躲着在黎家工作的阿姨,東躲西藏地走到花園深處。
黎松興奮地臉頰紅撲撲:“我還沒試過這麼玩呢。”
黎恪同樣很高興,臉上的笑怎麼也壓不住。
江識年席地而坐:“小時候沒玩過嗎?”
“沒有。”二人異口同聲。
江識年很同情地看了她們一眼,懶洋洋躺在草坪上:“那你們小時候玩什麼?不會就是學習吧?”
“會玩模拟議院,”黎恪說,“寫提案然後互相辯論。”
“那根本就是作業吧!”黎松說,她聲音忽低下來,擔心被人聽到,“反正我都是提前拿手機搜,快點寫完然後偷偷打遊戲。”
也就是說,隻有她在認真寫嗎?黎恪看着妹妹,得到對方沉痛而肯定的回應。
江識年笑得不行:“也太無聊了吧!”
“就是這麼無聊,”黎松學着她躺下,“超級煩的。”
“真辛苦啊。”
黎恪也跟着她們躺下,一同看着天邊的圓月。
上次在這裡,還是和黎松談心……如果那算談心的話。
如果說沒有變化,自然是不可能。她和黎雲谏正在慢慢嘗試把話說出口,也對江怿改口了。
錄取通知書昨日下來,再過幾月,又是新的生活。
聽了不少人的經驗,都說大學同學間聯系還不如高中同學緊密。黎恪大概也不會在學校住宿,不知道日後會和朋友如何相處。
結果收到錄取通知書後,往常不聯系的幾人,紛紛發來消息,竟都是同個專業,說不定還會是同個班。
“專業裡都會是這樣的人嗎?”江識年靠在她旁邊打遊戲,“人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