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恪茫然:“什麼?”
她看起來難道很好騙嗎?
江識年輕咳一聲:“因為……我從沒聽你說過朋友……”
她說完,馬上捂住嘴眨眨眼:“我不是那個意思。”
黎恪沒懂她口中的“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她思索片刻,将今日之事說了:“你不是見過雲山暮嗎?她不是騙子。”
江識年:“我知道,但果然……黎恪,你有别的朋友嗎?”
“那要看是什麼朋友,”黎恪如實相告,“像你和季觀溪這樣的,确實沒有。”
“那其她的?”
“其她有很多,”黎恪道,“怎麼說呢……隻是因為大人的事情有接觸,因為以後可能會合作才交好,平常也不會來往。”
在她知道自己不是黎雲谏的親女兒後,黎恪更不會去聯系她們了。
“好殘酷……”
“不,”黎恪說,“隻是合作關系,隻要保持合作就還是朋友。”
其實也很牢靠。
“說這種話的你也很殘酷…!”江識年震驚。
她這樣驚異,讓黎恪有些茫然:“不對嗎?”
“不不,”江識年說,“你為什麼會想這些啊?雖然也沒有很意外,但果然……”
她臉上出現糾結、可憐和恍然大悟的神情,最後還是說:“跟你在一起久了,我都要忘記你之前的模樣了。”
那樣遊刃有餘、遙不可及的黎恪。
黎恪張張口:“江識年?”
她看起來不是傷心,也不是遺憾,而是一種……說不清的表情。
似乎很得意,又覺得憐惜。
“真好啊,”她聽江識年輕歎一聲,而後笑道,“總之,你沒事就好!”
“我當然沒事。”黎恪說。
應該再說點話,但好像又不用了。
“好耶!”上課鈴響了,江識年背着她擺擺手,“我回去啦!”
“好……”
江識年抽身而去,留黎恪獨自品味她的複雜情感。
她為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我又為什麼會覺得開心?
黎恪蓦然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讓她的心情有些焦躁。
臨高考前,班裡也彌漫着同樣的氛圍,期待又躁動。
大抵是她也被影響了,竟然會覺得江識年有些喜歡她。
黎恪深呼吸,重新投入到題目裡。
随着高考到來的是能夠熱暈人的高溫,即便如此,江怿和黎雲谏還是前來送她們,展現了極高的重視。
黎雲谏是詢問江怿後過來的,她還穿着一身黑西裝,極有氣勢,路過的家長看見她,還以為要幹什麼,紛紛頓住多瞄一眼。
她努力在黎恪面前表現得溫和:“别緊張。”
“好。”黎恪對她能來很高興,“我會的。”
江識年則在一邊喝運動飲料:“好熱——”
“你們不是會開空調嗎?”江怿笑眯眯地戳她的臉。
“是這樣,聽我說完嘛媽媽,”江識年偏頭蹭她,“高考完去海邊玩吧?”
“原來打的這個算盤,當然可以,”江怿欣然同意,“一起去吧?”
江識年一下跳起來,往黎家母女那邊看了看,悄聲道:“你先别說哦,萬一我告白失敗了,我們就兩個人去。”
“不如回來再告白?”
“不行,”江識年很堅決,“我要為高中生活畫上一個句号。”
“那告白失敗不是很危險嗎?”江怿在空中畫了半個句号,“變成這樣了。”
“不許說不許說!”江識年把頭搖成撥浪鼓,“肯定會成功的,要是不成功我就……我就和媽媽單獨出去玩!”
好吧。江怿捏捏她鼻子:“笨蛋。”
難道沒有追黎恪的選項嗎?
“我還有一科,不許說我,”江識年把整個人埋進她懷裡,“媽媽不懂,這是暗戀的儀式感。”
儀式感。江怿敷衍地點頭:“媽媽記住了,快進考場吧。”
“那我去啦,”江識年依依不舍地從她懷裡擡起頭,“為我加油!”
“當然,不管是什麼事,”江怿輕輕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媽媽都會為你加油。”
黎雲谏遠遠看見她們的動作,轉頭問旁邊的黎恪:“我要不要……”也學學她們?
黎恪聽懂了她的未盡之言。
說不期待是假的,但現在的她和媽媽果然不太行。
“以後吧,”黎恪搓搓手指,“媽媽也不用一定要改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