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五六日了,長公主……”
“再找不到殿下,我看都回京以死謝罪得了!”
說這話的是另一位拿着扇子的年輕男子,雖然他語氣輕松,但說出來的話并不輕松。
“當務之急還是要抓緊時間找到殿下。”
“韓将軍,城主那邊還請你繼續掩護,别讓他知道了殿下失蹤的事,以免引起有些人的恐慌。餘紹,你派人去甯家各個鋪子繼續盯着,殿下如果回來或者求救,肯定先去甯家的藥鋪。宿知,你帶暗衛去城門周邊盯梢,發現形迹可疑的就帶回來審問。”
“如果三日後還沒找到殿下,韓将軍你就帶着儀仗先走,我們找到殿下後再趕上。”
說話的,是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男子,他叫黎玉,是公主府的管事。
這個管事非彼管事,可不是那五六十馱着背留着白胡子的老頭。
黎玉年二十三,是陶甯身邊的左膀右臂。黎玉不僅管得公主府,更是能陶甯不在時,武将、兵營乃至朝堂,他都替陶甯處理的很好,有讓人臣服的魄力。
所以即使他身上沒有任何官職,卻也能讓正三品的韓将軍尊稱一聲“黎先生”。
而坐在椅子上拿着扇子的餘紹,是玄亓國的一名商人,他是順路跟着陶甯一起去南吳國做生意的。
剩下一直抱着劍不吭聲的宿知,一身利落的黑衣,站着那裡仿佛周圍都是一片黑暗,透着絲絲涼意。他是陶甯的暗衛,連他都找不到陶甯,更何況别人。
當日對方人數太多,他一人難敵四手,隻能拼盡全力掩護陶甯往遠處跑,他是被餘紹帶人救下的,醒過來後就找不到陶甯了。身為暗衛竟然讓主子下落不明,宿知十分内疚,所以這兩日冷氣也是不要命的往外放。
一開始陶甯是帶着餘紹宿知和宮女小桃子在儀仗前面走的,那日餘紹因為途徑自家店鋪處理點事落後的半日,結果就出來這事。
這幾日他們暗地裡瘋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今日韓将軍帶着儀仗大部隊趕到才知道陶甯失蹤了,黎言讓小桃子扮作陶甯待在房間裡,謊稱長公主偶感風寒,用簾子擋着,當地的官員來參見就在簾後,勉強能忽悠幾個人。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先去整頓一下,順便采買些東西。”
韓将軍離開後,其他人也很快散去,黎玉走到書桌前,眉頭緊皺。
他知道,這次的刺殺肯定不是一時半會想起來的,背後的人肯定謀劃了很久。背後的人怎麼知道公主會不跟儀仗一起走,怎麼會算到那天公主會讓小桃子離開……一切都太過巧合,背後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且目的……不可小觑。
可最讓他擔心的,還不是這些……
……
第二日,許之槿拿着陶甯的玉佩一早出發直至快晌午才到縣城裡,這還是他花錢坐了牛車的。
經過一番打聽,許之槿找到了甯家的藥鋪,站在藥鋪對面,許之槿有一瞬間的遲疑。
腦海裡突然想起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陶甯的一颦一笑,仿佛早已刻在他的記憶裡。他差點都忘了,人家是個前景小姐,自己隻是個窮書生,竟然會幻想……
手中的玉佩被許之槿用力握住,半響又松開,他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您好,我想見一下你們這的掌櫃的。”
“不知客官找掌櫃的有什麼事?”
店小二看他一身素衣,也不像是來買藥的,便有些不願意搭理。
“我與你們掌櫃是舊識,是他讓我來這找他的,麻煩您帶我見他一面。”
許之槿遞給了他身上最後的銀子,店小二瞬間喜笑顔開,立馬将許之槿請上了二樓,領到一門口:
“掌櫃的,有位您的舊識找您。”
“我哪裡來的舊識,讓他進來看看是哪家的騙子。”
掌櫃的說話就更不客氣了,許之槿抿了抿唇,進去之後發現屋子裡還坐着一位華服少年,他朝兩人微微拱手,然後将玉佩拿了出來,瞬間那華服少年站起了身,而掌櫃的一屁股從椅子上摔下去了。
“這這不是長——”
“閉嘴!”
餘紹出生打斷,掌櫃又連滾帶爬的調整姿勢跪好,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許之槿一愣,這玉佩……這麼可怕麼。
“這位小兄弟,這玉佩的主人在哪?”
餘紹下意識去拿,被許之槿迅速收回袖中,他有些警惕地看着餘紹,卻又不知面前的人到底是好人還是歹徒。
“你看我長得像壞人嗎,本公子風流倜傥玉樹臨風,怎麼看都是個善良之人。”
……感覺更奇怪了。
“甯姑娘隻讓我将這玉佩交給藥鋪的東家,請問閣下可是?”
餘紹一開扇子,自我感覺良好的揮了揮,正準備應下,就聽見許之槿說:
“如果是的話,還請拿出甯家的印鑒以辨真假,冒犯了。”
“我……”
許之槿十分冷靜,不卑躬屈膝,也不巧言令色。
餘紹終于正視了一眼許之槿,他一開始就看得出許之槿家境一般,估計是在哪個村莊裡救了陶甯。這是兩國邊境之地,周邊零散的村落很多,他們又隻能暗地裡尋找,人手也有限,所以才等到許之槿上門找來。
餘紹是沒想到許之槿如此冷靜,并且頭腦靈活反應能力很好,若是别人,早就自報家門了。
“掌櫃的,還不去請黎先生過來,對了,讓他帶印鑒,不然怕也是不好使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