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槿你走慢一點,等等我!”
山就在房子的後面,穿過一片竹林,有一天長年累月走出來的小路,蜿蜒崎岖。
許之槿平時總是拿着本書在手裡,走哪背哪,穿着一件灰色的素衣,頭發整齊地束在頭頂用木簪固定,五官也是清秀俊逸,看着便是一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白面書生。
但是今天上了山,陶甯才發現自己被許之槿的表象騙了。
她也是年少習武,雖然學得不是特别好但是至少有這個功底在,身體素質很好。
沒想到她根本跟不上許之槿的步伐,這剛開始沒半柱香的時間,她就已經氣喘籲籲了,而許之槿這斯氣息平穩,面不改色的。
“我自小就在這後山玩耍,所以對這裡格外的熟悉。甯姑娘第一次來,肯定有些不習慣的。”
許之槿溫聲安慰着,在陶甯旁邊坐了下來,拿出準備好的水囊遞給她。
“先喝點水休息一下。”
兩人就這麼走一段歇一段,等到了半山腰看到野果樹的時候,已經過了申時(下午三點到五點)了。
“甯姑娘,你會爬樹嗎?”
“我……我當然會了!不過你先爬上去,我休息一下。”
陶甯睜着大眼睛,說的毫不心虛。
許之槿還真信了,點點頭自己三下兩下就爬上去了。
陶甯:“……”
這人怕不是屬猴的吧?
沒一會,許之槿就兜着幾個果子下來了,還傻乎乎地問陶甯怎麼不上去。
陶甯:她堂堂公主,怎麼可能爬過樹。
本來她是打算看許之槿怎麼爬上去的,她來個現學現賣。結果這貨根本沒給她現學的機會,但是剛才話都放下了,陶甯又不願意掉面兒,隻好硬着頭皮上了。
然後吧……
“唉喲!”
“甯姑娘!”
許之槿就低頭整理衣服的功夫,陶甯一腳沒踩住從樹上掉下來了,四腳朝天,毫無形象可言。
許之槿連忙跑過去把她扶起來,眼含擔憂道:
“甯姑娘,沒事吧?”
“沒事……嘶!疼疼疼,輕點輕點。”
還好她本身也沒爬上去,就半米的高度,隻是背有點疼其他地方沒有受傷。
不過這對于身驕肉貴的陶甯,也足夠她哼唧好一會兒了。
一邊哼唧一邊還不忘挽回自己的“尊面兒”
"我就是很久沒爬過了這,這才一不小心失誤了。"
許之槿哪裡看不出來,但是他這會的求生欲極強,乖乖點頭。
“你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都忘了,不許對任何人說,聽見沒?!”
“在下記性一向不好,如今已經忘了剛剛發生了什麼。”
小書生扶着陶甯坐在樹底下,一本正經地順着陶甯的話往下說。他這麼一說,陶甯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浮起了點點紅暈,恰好許之槿幫她拿掉頭上的草,就看到了這麼一副神顔。
陶甯的頭發平日裡是她自己拿幾個簪子随便固定的,走了許久的山路又加上剛剛摔了一跤,這會面前又幾根都發都松散下來,微風吹過,前邊的碎發随着風在臉頰邊輕輕吹起,又慢慢落回。精緻的眉眼微微低垂着,能看到一排細長茂密的睫羽,微微卷翹。白嫩的臉蛋上此時透着粉粉的紅霞,飽滿小巧的櫻唇微微抿着,從許之槿的角度看過去,仿佛是那九天的玄女,傾城之色,令人着迷。
許之槿再多讀聖賢書,也被眼前的一幕迷的有些回不過神。
他的心跳,忽地加快。
“哼,反正你要是敢騙我,我自有辦法收拾你!”
清脆又帶着些小傲嬌的聲音讓許之槿回了神,一時忍不住失笑,陶甯立馬警惕地擡起頭,道:
“你笑什麼?”
許之槿微微退後兩步,
“在下隻是擔心甯姑娘是不是摔疼了,不好意思說,想着待會……姑娘别激動!”
還沒說完,許之槿早有準備轉身就跑。
“都說了讓你别說!”
“許之槿你給我站住!不許跑!”
可憐的陶甯一手扶着腰,一邊追在許之槿後面,兩人你追我跑的繞着幾顆大樹來回轉悠。
一時間,山上傳來了陣陣笑聲,似乎輕松又愉悅。
而遠在村子外的繁華都城驿站裡,空氣都仿佛快要凝固了。
一間屋子裡,坐着站着的四五個人,坐在最上面的是一名中年将軍,面沉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