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結束後課程排得緊，空閑時間變少作業變多，王柏飯後在圖書館淺睡了下午覺，一起來，就看見徐一峥正坐在對面，手裡拿着本書。

再仔細一看，是本輕小說，王柏擡起頭把壓麻的胳膊帶到一邊，像個機器人慢慢活動，“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徐一峥淡定翻了一頁。

“不打遊戲了？”

“打累了，沒意思。”

窗戶外頭的太陽有些刺眼，王柏側頭看了看圈四周。

人不多，還有很多位置是空的，他回過頭看着徐一峥翻書，覺得新奇，“很少看見你來圖書館。”

“是啊，宿舍坐不住了。”徐一峥看不下去，無奈合上書放到一邊，盯着王柏印堂上的紅印子：“你經常來。我就猜你在這兒，真睡着了？”

“眯了會兒。”

“還怕你睡過頭錯過下午的課。”

“不會，我定了鬧鐘。”

“噢。”

下午四點多有節公共課，徐一峥應該打算跟他一起去，但現在才兩點四十。王柏把電腦收進包裡，睡覺時壓折一角的圖紙也撫平裝進去間隔層。

作業已經完成，暫時還不知道去哪，王柏想到去教室裡操作實驗器具，不知道徐一峥想不想去。

還沒問，徐一峥就另外補充了句：“剛才你手機有消息一直在響。”

王柏打開手機，條件反射覺得是楊清至，有點煩躁，又覺得渴，站起來對徐一峥說：“我去買水。”

萬幸消息界面上隻有那天去京大加上的女孩子。

自從前幾天她抛來幾個招呼被回應後，昨晚提出想約王柏出去玩，聲稱還有其他朋友一起，王柏不知道怎麼回複，消息已經陳置一晚上，今天又多了幾句小心翼翼的疑問和道歉。

此時他思索着回複，緩慢打了幾個字，删掉，又重新編輯：你們玩得開心，我就不去了，最近忙。

從衛生間出來、站在自動販賣機前挑選商品付款的時候，王柏才發覺□□上多了個新聯系人。

申請消息讓他站直了身子。

——王柏，不好意思打擾你，我是張佑喜的女朋友宋佳音。

這是她第二次申請，第一次是張佑喜住院前夕，兩人剛剛分手。

點擊完同意鍵，對方幾乎在同一時刻發來一段話：

你好王柏，我之前登錄過張佑喜的□□，所以知道你的賬号，真的很打擾你，我也是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氣聯系你，我們找個時間見面再說吧。

王柏指尖在鍵盤上快速編輯，很快把消息發過去。兩人約定了時間。

徐一峥中午沒吃東西，肚子餓，王柏準備陪他去食堂。離開圖書館面前的廣場，走到橋上進入條小路。

小路邊上停有車輛，最角落的位置有顆不高的楊梅樹，枝繁葉茂，樹葉濃綠，地上落了一地深褐色的楊梅。是被四五天前那場大風刮下的。

“這個吃過沒？”徐一峥擡起手臂，摘下一顆飽滿的楊梅在手裡抛了抛。

王柏心裡有事，随便看他一眼，“嘗過一個，酸的。 ”

徐一峥笑出聲來，挨在王柏身上都發出了氣音，“還想騙你呢。”

“怎麼辦，沒騙到。”

王柏剛剛被他靠了一下肩，有點愣，沒吱聲。

臨近海邊的東部地區才有這種水果，橫京就不産楊梅，學校種來觀賞，王柏也是在天晚上被春風吹熱的腦袋偷嘗的，正經說來不是非常酸，沒滋沒味，水分大，微微帶着一點點甜。

王柏想了想：“不過，你要是一口咬定說它是甜的，我會懷疑我運氣差。”也許剛好摘的壞果。

從小道進入人工湖周圍，兩側垂柳柔軟的枝條迎風飄揚。

水面漂浮着落葉和浮萍，更遠處能看見偶爾滾浪的金黃色鯉魚，黃的、紅的、黑的各種雜色層出不窮。

“咚”一聲，徐一峥把那顆楊梅以抛物曲線扔進湖裡喂了魚，笑着說：“那可不行。”

“你這個周末有沒有安排？”徐一峥手插褲兜裡問。

王柏笃定：“有。”

“又要去兼職？”徐一峥摸着腦袋想不通，終于問了出來：“你、你是不是很缺錢、超級缺錢？”

“不是，我約了朋友。”

“還有一天呢？”

“準備搬家。”王柏沉默半晌，沒有為另個問題解釋，他不是很缺錢，兼職隻是維持現狀而已。

徐一峥眼睛看他一眼，随口問：“那個朋友男的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