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行一愣,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止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三哥!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這副樣子?我們十三人尚且做不到同心,卻妄談什麼江湖同心,真是笑話!”
說完這壓在心底多年的話,他似是疲累了,拂袖一揮,朝躲在木桌下的金氏夫婦走去:“既然當不上金玉山莊的女婿,繼承不了這堆金積玉的家業。那我就殺了你們所有人,再搶了莊内的金銀财寶,也不算白忙活這一趟!”
誰知他還未将手伸到金氏夫婦三寸之内,一把金刀突然橫過,幹脆利落地将他拍了出去。
“廢話終于講完了?”
林絮收刀側身,怒目而視道:“那來說說,你把金懷玉藏哪兒去了?”
“金懷玉?金懷玉早就死了。我不殺她,又怎麼來做他們的女婿呢?”李鶴行狂笑起來,臉上盡是志得意滿之色。
“但我沒有虐殺女人的癖好,”他伸出兩根手指,細細地撚了撚,像是在戲耍一隻小小的螞蟻,“一劍斃命,毫無痛苦。”
“來人哪!”他大喝一聲,門外突然竄進百名手覆暗器囊的殺手,将堂内堂外都圍了起來。
霎那間,數道暗器齊發,毒針如同春夜綿密的煙雨,鋪天蓋地向衆人壓來。
與此同時,孟亦非也出手了。他揚手一揮,紅綢飛出,并着四處懸挂的紅布,合出了一圍天然的屏風,為衆賓客擋住了撲面而來的毒針。
林絮将明昭三人護在身後,一面挽刀擋去毒針,一面急聲喝道:“金含珠你還愣着幹什麼!”
金二小姐也來了?!
話音剛落,那錦衣公子手中雙劍齊出,衆人隻見數道劍光閃過,數十名殺手的頭顱便已掉了下來。
其餘殺手被她一驚,手上動作不由頓了頓。
趁此喘息之機,賀蘭緒與明昭連拖帶拉,将衆賓客轉移到了隐蔽安全的角落。
金氏夫婦掩在衆賓客身後,望着堂中央的錦衣公子,淚水汩汩流下:“珠兒......”
金含珠撤下幕籬,轉頭看了爹娘一眼,略微點了點頭以示安撫。
“竟然是你。”
她的出現在李鶴行意料之外,此女武功高強,若與孟亦非聯手,自己恐怕讨不了好。
他心下暗自發毛,腳步輕移,悄悄物色着逃離路線,嘴上依舊破口大罵:“姐妹争夫,天下奇聞,你竟還有臉面來此地!”
“她的婚禮,我怎麼可能不來參加。”金含珠擡手擦去眼淚,死死地盯着李鶴行,恨聲道,“我今日便要為她報仇,殺了你這狼心狗肺的小人!”
說罷,金含珠手中長劍一抖,血珠紛飛,直指他面門而來!
李鶴行見事态不妙,翻身往後一躍,急急沖出大堂,在一衆殺手的掩護下倉惶往莊外逃去。
“休走!”金含珠怒叱一聲,與孟亦非一前一後,相繼追了出去。
見金玉堂内的危機解除,衆人猛地松下一口氣,伸手摸摸自己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濕了。
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滋味還真是不好受。
衆人拍拍屁股,拾起丢失在地的武器,忙不疊往堂外跑去,卻被一人給攔下了。
“你們是忘了還有我在麼?”新娘懶懶倚在門邊,肆意玩弄着喜服上的金線,一腳把企圖逃出堂外的賓客給踢了回去。
“哎喲,姑奶奶你就放過我們吧!”
“我不管你是李鶴行從哪兒找來的,他人都已經走了,你也快走吧!”
“走走走,别理她!”
喧嘩之中,林絮提刀緩緩走近,一臉探究地看着她,沉聲問道:“金懷玉死了,她也死了,你到底是誰?”
新娘眨眼一笑,将身上所有的首飾取下,一把扔到了地上:“你看好了。”
說完,她的面容、身體開始扭曲變形,骨節錯位,咯咯作響,那聲音有如鋼刀刮骨,聽得人寒毛直豎。
不少賓客見到她這般可怖的樣子,吓得尖叫一聲,直接暈死了過去。
賀蘭緒呆呆地看着她的衣衫碎裂,全身骨肉重組生長,從輕靈少女瞬間變成了妩媚動人的成年女性,喃喃道:“這便是......移形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