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林深如墨,樹蔭婆娑。
一道虛影略過樹葉,觸之即離,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即使如此,仍舊有人警惕地投來目光。
“怎麼了?”一黑衣男子低聲問。
女子一頭利落的齊肩短發,頭戴鴨舌帽,聞言隻輕輕搖頭,視線卻在先前發出動靜的地方移不開。
男子擡頭循着視線望去,隻看到樹随風動,于是低聲道:“要不你去歇一會,守了三天你該受不住了。”
“沒事。”話音剛落,她眼神一厲,擡手一杆長槍破空而去。
周圍隐秘起來的衆人紛紛握緊武器嚴陣以待。
冷白的月色下,一柄通體漆黑的骨扇自前方飛來,令衆人震驚的是那看似脆弱的扇面竟然輕而易舉地擋住了長槍槍尖,扇面和槍尖相護碰撞摩擦,最後各自飛回原位。
接着一面具女子飛身下來,手持折扇襲向短發女子,兩人招招狠辣不留情面。長槍如龍虎虎生威,折扇看似脆弱實則招式詭谲堅不可摧。
衆人目瞪口呆。
“副隊,我們……幫忙嗎?”有人遲疑地問。
自那柄折扇出現,方西燭肅穆的表情便松懈下來,聞言擺了擺手,“不用。”
十幾分鐘後,見兩人還在打,他才無奈道:“二位,停下吧。”
于是長槍和折扇同時向他襲來。
又同時在距面部五厘米處停下。
武器一收,兩人相視一笑。
“遙遙~我可想死你了!”姜意雙臂一張猛撲向雲之遙。
“停停停!剛運動完一身汗髒死了!”扇柄抵住對方的肩膀,雲之遙嫌棄地拉遠了半身距離。
姜意撇嘴,“你太傷我心了吧。一來就攻擊我不說,還嫌棄我。”
“遙姐!”帶着棒球帽的少年大步跑過來,一雙狗狗眼亮晶晶地看着雲之遙,帶着幾分羞赧說:“遙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雲之遙颔首。
這時簡令舟從玉狐身上下來,幾步來到雲之遙身側,默不作聲地打量一圈後,笑問:“老闆,這幾位是?”
雲之遙還未說話,姜意便盯着他看了一會,轉頭戳了戳雲之遙的手臂,笑眯眯道:“他就是你口中那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天選打工人?”
“咳咳……咳!”
她語不驚人死不休,而雲之遙卻差點被口水嗆死,耳根迅速泛紅,頗有些心虛地瞄了簡令舟一眼,随即狠狠掐了姜意一把。
“閉嘴!”
姜意捂着胳膊龇牙咧嘴地笑起來。
一旁棒球少年穆金弦卻是下意識皺了下眉,望向簡令舟的目光帶着幾分警惕。
“這位是姜意,人界特務機構A隊的隊長。”正了正神色,雲之遙側身向簡令舟介紹姜意,随後又轉向方令燭和穆金弦。
“這位是副隊方西燭,以及隊員穆金弦。”
随後她又指着簡令舟介紹:“這是我新招的員工,簡行。”
特務機構?
簡令舟有一瞬間的詫異,随後又想到自己連地府都去過了,國家設有特務機構好像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于是他颔首笑道:“幸會。”
“幸會。”方西燭點頭。
“遙姐,之前我自薦要去你那打工你說不要人手,那現在呢?”穆金弦興奮地指了指自己,一臉雀躍地眨巴着眼睛:“現在你招了新人,應該不差我一個了吧?”
簡令舟眉梢微挑,視線不着痕迹地在他和雲之遙身上來回轉了一圈,若有所思。
雲之遙很幹脆地拒絕:“不要。不缺人了。”
“哦……”穆金弦垂頭喪氣。
“你小子,當着我的面爬牆,膽兒肥了是吧?”姜意擡手一拍他的帽檐,“回去訓練量翻倍,省得你一天天淨心思往外跑。”
“啊?不要啊!”
一陣打鬧過後,雲之遙環顧四周,問:“大晚上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抓妖。”提到這個,姜意臉上帶了幾分冷色。
“淮城最近一連發生了二十多起命案,死者心髒被挖,血都被放幹了,死狀慘不忍睹,我們也是追查了好久才查到這妖怪身上。”
雲之遙摸着下巴問:“是不是一個虎妖。”
“你怎麼知道?”姜意愣了下,“該不會你這次要送信的對象就是他吧?”
雲之遙點頭。
“那太好了,我們又可以一起行動了!”穆金弦興奮得差點跳起來。
“你們在這守了多久了?”
“那虎妖簡直狡猾至極。”姜意有些煩躁地拍了下帽檐,說:“不知道他用的什麼辦法,每次我們找到他他就跑,也不跟我們打,到現在我們連面都沒見着。”
簡令舟看了眼樹林深處,方西燭仿佛察覺到他的想法,解釋道:“這片樹林都被我們布置了陣法,隻進不出,那虎妖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