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明滅閃爍不定,室内一片寂靜,偶爾有書頁翻過的沙沙聲。
簡令舟盯着認真看書的雲之遙,忍不住問:“老闆心情不好?”
翻着書頁的手指一頓,雲之遙回道:“沒有。”
她說沒有,簡令舟不信。
“那老闆怎麼不喝我煮的茶?反而要喝白水。”簡令舟起身走到她身邊,骨節修長的手指撫摸過茶杯杯身,“茶都涼了。”
說着他自顧自換着熱茶,雲之遙的視線掠過那雙手,忍不住道:“我不想喝茶,你起開!”
流水潺潺聲停下,一杯熱茶被放到雲之遙面前,隔着升騰起的白霧,她清晰地看到男人面具外下的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漂亮又清潤的桃花眼,眼角弧度利落帶着潤意,眼皮上方一道淺淺的褶皺,睫毛濃密纖長,眼尾輪廓深邃微微上揚。
隔着白霧,垂着眼簾看過來時,柔和又深情。
不愧是網友評論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雲之遙這般想着,也這般說出口了。
簡令舟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問:“老闆,你說什麼?”
雲之遙猛地反應過來她剛剛說了什麼,眼睫閃動她慌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險些被燙得滿嘴泡。
“嘶——”
她忙擡手掐訣讓茶水溫度降下來,再一擡眼,簡令舟端着冷水的手出現在眼前。
“幹嘛?”
簡令舟默默放下杯子,他倒是沒想到還能用法術降溫的。
等雲之遙将一盞茶喝完後,他笑着問:“老闆,你是因為我請假才不高興嗎?”
這話一出,雲之遙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了,狐狸眼瞪圓:“你想什麼呢?因為你?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老闆果然是生氣了。”簡令舟摸着下巴做思考狀,“不是因為我,那難道是因為遇到了不好的客人?老闆你受欺負了?”
意識到自己落入了他的話語陷阱,雲之遙迅速調整好表情,一本正經地擡起下巴,嗤道:“哼,被欺負?上一個想欺負我的現在還在地府十八層地獄裡受刑呢。”
“我可警告你,做好你的本職工作,不要亂打探消息。不然有你好果子吃。”雲之遙拍着骨扇威脅道。
“好的,老闆。”簡令舟颔首應下,身體站直幾分跟雲之遙拉開距離。
“咳咳——”見他這副躲避洪水猛獸的樣子,雲之遙又不爽了,沒好氣地說:“你躲鬼呢?我有那麼可怕嗎?隻是讓你不要随便打探我的事情,不是讓你對我退避三舍。”
“好的。”簡令舟乖乖挪回來,黑發搖晃着垂落在額頭上,搭配他垂首傾聽的動作,看起來格外乖巧。
雲之遙看着,不知為何有些不自在起來。
這場景怎麼那麼像無良老闆pua員工啊?
她又不是周扒皮。
“以後請假要提前說,不然打亂我的工作節奏,聽到沒?”雲之遙試圖放緩語氣。
“好的老闆。”果然還是因為他請假的事生氣了。簡令舟悄悄勾起嘴角。
他起身前往廚房做點心。
自從得到雲之遙的許可,可以在郵局裡随即種花種草後,簡令舟又開發了一個新技能——做飯。
他曾在國外留學過幾年,西餐吃不慣所以學過各種中餐做法,回家後又被母親大人叮囑,說是不會做飯的男人以後找不到老婆。因此練就了一手好廚藝。
來郵局上班後,他的日常工作就是搞衛生,煮茶,澆花,做飯,投喂老闆。
屋子裡很快回蕩着甜品的香甜氣味,雲之遙吸了吸鼻子,狐狸眼微亮。
再次為自己簽下簡令舟這個員工的舉動點個贊!
可惜不等雲之遙吃上甜品,大門被人推開,來客人了。
進來的女士年約三十左右,一襲小香風連衣裙,長卷發披散在身後,氣質溫婉,一派書香氣。
雲之遙收回打量的目光,起身笑道:“歡迎光臨陰陽郵局。女士你要寄信給誰?”
白星月朝她微微颔首,淺笑道:“你好,我叫白星月。我想寄信給我的丈夫,李紹澤。”
提起丈夫的名字時她白皙的臉頰染上些許粉色,眉眼溫柔留戀,可見兩人感情頗深。
雲之遙側手道:“坐下來慢慢說。”
白星月笑着回應,伸手攏住裙屈膝擺坐下,一舉一動都落落大方,賞心悅目。
這時簡令舟也端着擺滿甜品的餐盤出來了,看到有客人他怔了一下,随即揚起笑容。
“嘗嘗新出爐的蛋糕,還有提拉米蘇和甜甜圈。”
甜滋滋的味道不斷湧進鼻間,搭配上顔色鮮亮的外表,直叫人食欲大開。
雲之遙擡手示意,“不介意的話一起吃吧。”
看到桌上誘人的甜品,白星月也是眼前一亮,但很快她便眼前暗淡下來。
“抱歉,我已經死了,陽間的食物我吃不了。”
雲之遙嘴角一勾,手指掐訣,一縷金光沒入白星月的眉心,她迷茫地眨了下眼睛,看向雲之遙。
雲之遙自信笑道:“你試試能不能吃到東西。”
白星月不是傻子,聽她這麼說,再聯想到剛才她的舉動,頓時眼睛一亮。拿起刀叉叉起一塊甜甜圈。
“唔——好好吃!”她驚奇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雲之遙眼睛一眨,神秘道:“一點小法術。”
兩人笑得正歡,簡令舟進進出出将茶水一塊備好後坐到雲之遙身邊,清苦的茶香和着甜蜜的香氣在空氣中纏繞,白星月也說起她和丈夫的愛情故事。
白星月與丈夫李紹澤是高中同學,不過高中時兩人交集并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