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狐狸自空中出現,其背上馱着一名着暗紅旗袍的面具女人,妖媚的狐狸眼掃過衆人,最後定格在甯心蕊身上。
“找到你了。”
文止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誰?也敢攔我清霄門辦事!”
雲之遙挑眉,狐狸眼微眯,思考片刻,說:“清霄門啊,那是什麼?我好害怕~”
說着她忍不住嗤笑起來。
“你——”文止怒不可遏。
雲之遙從玉狐身上下來,玉狐化為白玉镯穿進手腕,骨扇輕晃,一張椅子飛過來。
她起身走到甯心蕊面前,甯芙蘭和甯母警惕地擋住她的視線,她擡手,一股不可抗力将甯芙蘭和甯母推開。
甯芙蘭驚愕地睜大眼睛,随即叫道:“不要傷害她!”
雲之遙對她的呼喊置若罔聞,她拿出一封信遞給甯心蕊,“這是有人托我給你的,看看吧。”
甯心蕊遲疑地看着她,鼻子輕動,察覺到熟悉的氣息,她瞳孔放大,急切地伸手接過信封并拆開。
一旁陶畫制止文止沖上前的動作,示意他靜觀其變。
甯心蕊看着信上熟悉的字迹,淚水爬滿臉頰。
“主人……”
訣别之日的場景猶在眼前。
甯心蕊哭喊蛋黃的名字久久得不到回應,最後是在一塊房梁下找到它的。
它渾身是傷奄奄一息,卻奇迹般地還活着。甯心蕊欣喜若狂地抱着它。
可是更快她便絕望起來,因為四周都是火,如果不盡快送它出去,它一定會死。
她掙紮着爬起來,将一切被子衣服搜羅起來用水打濕,将蛋黃包裹進去。
期間路過父母房間時,發現父親被烈火纏身,發出哀号慘叫,而母親靜靜地看着她,烈火從下方吞噬着她的身體。
注意到甯心蕊的目光,她緩緩轉頭,朝她無聲張口:對不起。
甯心蕊别開目光,忍着淚打水。
奄奄一息間,蛋黃撐開一條眼縫,注意到甯心蕊被火燒焦的皮膚,可她還在忍痛掙紮着給被子澆水,希望能救它出去。
“喵……”蛋黃虛弱地叫起來,希望她不要管她,快點逃出去。
甯心蕊的動作卻更加快速,手指哆嗦着将被子包好,她赤手推開滿是火焰的窗戶。
“蛋黃,我是出不去了,你一定要活下來。我愛你。”
包裹着蛋黃的被子被用力抛出去,有柔軟的被子做墊,蛋黃沒有受傷,可它叫得無比凄厲。
“那場大火,死的是三個人,活下來的是一隻貓。”
“可是不對啊!蕊蕊分明跟我們回來了!”甯母激動地說,很快她察覺到什麼,驚疑地看着甯心蕊。
甯心蕊握着信顫抖地閉上眼睛,止不住泣音道:“我的主人死了,她不應該死,所以我要成為她,替她去看看她本來應該過的生活。”
大火過後,蛋黃機緣巧合發現自己能化為人形,于是她化為甯心蕊的模樣,跟着甯母來到甯家。
“沒有人愛我的主人。她的養母對她好,不過是出于愧疚和看管,怕她脫離掌控破壞自己女兒幸福的生活。”
“但是我愛她。”甯心蕊,不,是蛋黃笑着說:“我愛她,所以希望有很多人和我一樣愛她。我成為她,想讓她去享受愛,而我替她見證愛。”
“可是錯了。你們不愛她!就算她活着回到甯家,你們一樣不愛她!”蛋黃怨恨地掃視過甯母幾人,“我的主人那麼美好,為什麼是她遭遇這不公的一切?為什麼?!”
“對不起……”甯芙蘭痛苦地皺着眉。
蛋黃看了她一眼,别過頭,“最該恨的你,為什麼偏偏是最好的。”
她看着手上的信封發呆,呢喃自語。
“主人,你為什麼不恨呢?我好恨啊。”
初遇那日女孩純真歡喜的笑容是那麼明媚燦爛,她抱着脆弱的它時懷抱是那麼溫暖。
那是獨自流浪了許久,被驅逐被打罵的小貓第一次品嘗到溫暖的滋味。
它有了主人,有了家。
她們本來該有一個美好的未來。沒有所謂的親生父母出現,也許她會聽從母親的安排就近讀大學。
雖然不是她心儀的學校,但她那麼勤奮樂觀,往後的未來一定更加燦爛美好。她們會有一個溫暖的家。
可是一切都毀了。
蛋黃心髒抽痛着,臉頰蹭着信封,像以前在甯心蕊懷中撒嬌時一樣,卻是細細的哭聲。
一朝身世大白,往前十八年的生活都是虛假毒藥,自以為的母愛救贖是騙局,最後甚至被最敬仰的母親放火活活燒死。
主人,你痛嗎?
一旁驟然得知真相的甯母捂着心口直喘氣,淚水直流,她難以接受這個真相。
她的親生女兒,居然早在兩年前就死了?還是被放火生生燒死的?
“姐姐……”甯芙蘭默默流淚。甯父和甯恒也是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