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用你提醒,我自然知道。”
然後,就一陣無言。
我看着眼前的江懷璧,他正微微颔首,望着天上皎潔的明月,薄唇微抿,不知心中在作何思量。柔和的月光為他的側面鍍上一層姣白的銀邊,那光暈溫和又氤氲,将他的神情襯得分外柔和,與平日冷峻又拒人千裡的模樣大不相同。
這江懷璧,真真生了一副好皮囊。若不是性格古怪,隻怕也會是個擲果盈車的人物。
我正默默感慨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男人之時,江懷璧卻蓦然扭過頭來。
一時之間,四目相對。
我感覺我的心髒漏了一拍,耳根隐隐發熱,竟有一種做壞事的孩子被大人抓住的窘迫。為了讓氣氛不尴尬,我連忙咳了兩聲:“咳咳,其實關于去江城一事,我還有一個疑惑。”
“你上次說,把白芷和南星托付給李家,而我随你一同前往江城,但是,你其實完全可以将我也安置在李家,或是帶着白芷南星一同前往江城,現在卻隻是獨獨帶我一人,我想知道,這是為何?”
江懷璧默了一瞬。
“白芷一個姑娘,南星一個孩子,此行路途不說遙遠,卻也并非三兩日就能到達,萬一路上再出了什麼岔子,他們連自保之力都沒有。”江懷璧話鋒一轉,狹長的眸子揶揄地掃了我一眼,“但你可不一樣,江湖人士,皮糙肉厚的,至少能保證自己的安危,到時候也不至于丢了性命,還得由我來為你收拾。”
我?皮糙肉厚?
我不可思議地瞪着江懷璧。
我自問長得雖并非是什麼傾國之姿,雪膚花貌,但卻也是與皮糙肉厚四字毫不沾邊的,因而頗為激憤地舉起手,對着臉摸摸又捏捏,嘴裡還在喃喃自語:“皮糙肉厚嗎?一點也不啊!”
再回過神來時,江懷璧已經走到自己卧房的門前。
“時候不早,你還是早些休息,明兒一早起來,我們就出發。”
“吱呀”一聲,木門關上。
我獨自一人立于中庭,看着腳下被月光拉得長長的影。
彼時的故人,不知是否也在欣賞這番月夜美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