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話不算數!”他騰地一下站起來,險些又被船篷撞到腦袋。
我扭頭:“小兄弟又何嘗對我說了真話?”
“我,我。。。。。。”
我不想再與他糾纏下去,便不再說什麼,誰知一回身,前方勁風呼嘯,一道森寒流光直指船内,竟是朝着那孩子的方向飛馳而去。
“小心!”
“嗖——”“咣當——”
“我的東西!”叫南星的孩子被我一把推開摔在船内,手裡的木匣子一下子飛到了船沿邊,搖搖欲墜,眼看着就要掉進河裡去。
我看着釘上船篷的兩枚飛刀,寒光泠泠見閃着隐隐綠光,顯然是淬了毒。
這孩子究竟招惹了何許人也,竟招緻此等殺身之禍?
再看南星,他勉強爬起身來,努力維持自己和船身的穩定,顫顫巍巍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拿船邊的木盒。
卻是又一枚飛刀向他襲來。
電光火石間,我縱身而起,拔出腰間佩劍,隻聞“铮”的一聲,飛刀被我打落在水裡,激起一片水花。
“好啊,想不到你們竟還有同夥,留了一招後手。”
我擡眼,看着岸上的人。
他身材勻稱有力,有長期習武之人的螂臂鶴腿,全身黑衣,臉也被黑布圍住,隻剩一雙眼睛在黑夜中亮着陰毒而銳利的光。他緩緩舉起劍,聲音沙啞:“隻不過,縱使人再多,你們今日,也必然命喪于此!”
隻一刹的功夫,他便閃至我面前,我一驚,連忙伸手格擋。
經過方才的一番折騰,小船已經飄至河流正中,近來少雨水,河流不湍急,因而船身還算穩定,即便如此,船離岸也有了不小的距離,此人能以如此之快的速度飛身至船上,屬實是個高手。
我越發不敢輕敵,緊握手中劍聚精會神對付他。
船上可以站立的位子太少,身子舒展不開,是以兩人都無法全力以對,不到一會功夫,船篷就被劈了個稀爛。
我一邊打鬥,一邊近距離觀察着眼前的黑衣人,大概中年的年紀,身手武功皆數上乘,看他招式均是狠辣,劍劍直取我性命。
我自問在這江湖上闖蕩已有一些日子,武林人士也遇見過不少,卻沒見過哪家哪派招式如此這般疾勁狠厲的。
忽的,黑衣人眼神陡然一冷,我餘光一瞟,卻見南星早已抱着盒子悄聲下了船,正在水裡向岸邊遊去。
這孩子,瞎跑什麼!
“一個都别想走!”南星正奮力向前遊着,黑衣人卻一躍而起,扭轉了劍鋒,長劍直逼向他。
眼見着南星即将中劍,我急中生智,将手中佩劍奮力一擲,正正刺入黑衣人肩膀,他一聲悶哼,半路直掉入水中,卻仍不忘用手中劍向前一挑——
“躲開!”
南星聽到我的驚呼,堪堪向旁邊一躲,手中盒子正好被劍挑飛了一丈多遠的距離,“啪”的一響落在水面。
南星調頭就想向盒子那邊遊,我連忙叫住他:“你先上岸,你的東西我幫你拿。”
他扭頭看我,眼中有恐懼,擔憂,焦急,和深深的不信任。
“命都沒了要那身外之物有什麼用,你先上去,我會把盒子還你的。”
“相信我!”
他抿抿嘴,用盡全身力氣遊向岸邊。
我拿起船槳,一邊撥水将船劃向木匣子的方向,一邊看着南星的情況,待到他上岸,我也正好劃到木匣子旁邊。
那暗棕色的木匣在水上悠悠蕩着,匣子的鎖已經被挑開了,裡面的物件一覽無遺。
令我吃驚的是,那木匣子裡裝着的,竟然是一株。。。。。。草?
眼望着那紮進雜草堆都分辨不出來的植物,我嘴角跳了跳。
看南星對這東西這麼寶貝,那黑衣人追殺他八成也是因為此,就為了它,也值得?
我還以為什麼稀罕物什,真真是大失人之所望。
突地,盒子邊冒氣了一竄小泡泡。
我陡然警惕,拿起那一株草飛速向後閃身——
下一瞬,一個巨大的水花騰空而起,直接将那木匣子劈得稀碎。
我看着捂着左肩再度上船的黑衣人,面色愈發凝重。
反倒是黑衣人,看我手拿那株植物,驚詫之色一閃而過:“你跟他們不是一夥?”
嗯?我根正苗紅好胚子的氣質竟如此明顯嗎?
還沒等我回答,黑衣人兀自自言自語起來:“那我也沒必要在你身上下功夫了。”轉身欲走。
他這一去,鐵定是要去追南星,那孩子剛走沒多久,必然會被他追上,雖然我不是多管閑事之人,但也知道答應别人的事定要做到,我既然說了會把東西還給南星,那麼東西沒事,人,也要平安!
“走?休想!”